一切有我。穆管家的話讓蓓蓓听得毛骨悚然。
她會把新郎的事告訴海依,但他的話……就不必了吧。「我知道,老爹,這事交給我吧,我來想辦法。」
這一次,蓓蓓先掛上了電話,她拒絕再听從老爹邪惡的擺布。
海依的幸福現在就操在自己的手上,為了她,蓓蓓可以拋棄一切。
包括……衛爾斯。
穆「我寧願犧牲自己,寧願將自己喜歡的人雙手奉上,也不能讓海依遭遇任何不幸……」待蓓蓓回過神來時,她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犧牲自己,犧牲衛爾斯……她真能為了海依這麼做嗎?
蓓蓓瞥見鏡中的自己,因為想起了那張狂妄的俊臉而酡紅了雙頰,她輕聲的自問。「衛爾斯……我真、真的可以嗎?真的可能把衛爾斯……」
答案,明明白白的寫在鏡子里那張委屈得快哭出來的小臉上。「做不到的……我怎麼能把衛爾斯給……」
蓓蓓慌亂的別開眼,決心退而求其次的幫海依擄回一個新郎!她決定坦白告訴海依一切,必要時,她將會坦承老爹對海依的邪惡欲念。
為了海依好,今晚不論她帶了哪個男人回來,海依也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踫踫踫踫!」
瘋狂的拍擊聲自窗外傳進來,趴臥在海依身下的大狗吠吼了起來。「咈咈咈!」
一身白紗禮服的海依,小臉上原本就沒有半點幸福的表情,在等待被帶往教堂舉行婚禮前,她一直呆坐在床畔,像似一尊失去靈魂的洋女圭女圭。
但這突然爆發的巨大噪音,終于嚇醒了海依,她抖顫著聲音開口。「誰?」
「海依……」心急如焚的蓓蓓顧不得可能讓自己跌斷脖子的危險,半吊在海依的窗外,雙手用力拍擊著像關禁麻瘋病人的鐵欄和木板。「海依,是我啊!」
「蓓蓓?小心點,你抓好啊,小心別跌下去了。」海依靠近古邊,不解好友為何在這個時候來找她。「婚禮要提早開始嗎?你為什麼不從門進來,又爬窗子呢?如果是今天的話,媽媽應該不會生氣你來找我的……」
自從丈夫去世後,海依的媽媽突然變得嚴厲、難以親近,她特別不喜歡海依和活潑過頭的蓓蓓黏得太緊,所以平時都把海依關在房間里,敏感的蓓蓓不想自討沒趣,自此也很少到主屋活動。之後,每次蓓蓓想找海依聊天時,只好爬窗子了。
「老爹說,我們的禮車剛剛在山路上和人家撞車了!真邪門!全車人都沒事,就只有那個買來的新郎當場暴斃了!糟了啦,海依,你這次又結不成婚了!」
虧她從自己房間跑來的這一路上,還認認真真的打過草稿,告訴自已待會兒講話一定要婉轉呢!
怎麼知道老實過頭的蓓蓓一見到海依的面,這些不經修飾的實話就全都月兌口而出了。
在瞧見喪氣的海依垂頭不語時,蓓蓓急忙又開口。「你你你……你可別哭啊!先、先讓我飆車下山去看看現場的情況再說啦!」
來不及了!海依的眼淚,是出了名的天然甘露,比自來水公司還可靠,說哭就哭的本領,總是讓蓓蓓望而生畏。
「再不濟……再不濟我就把老爹借給你頂著用先!你可別看他是個干巴巴的瘦老頭唷,我老爹在附近歐巴桑的眼里,可算是‘風韻猶存’,‘我見猶憐’的新老好男人咧!」
天……天啊!她怎麼會說出這種違心論?明明知道老爹對海依是……她還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如果、要是、萬一海依對老爹也有同樣的「好感」的話……她該如何面對這一切?蓓蓓苦惱的簡直想一頭撞死在鐵窗上了!
蓓蓓傻氣的話微微逗笑了海依,她輕柔的搖了搖頭,拭去眼睫的淚珠。「不要為我費心了……反正,我也習慣了……‘她’說的對,是我……是我不好,我根本不該活著……我不配活著。」
海依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反應。
她不奢望永遠樂觀得笑口常開的蓓蓓能明了她的痛苦,說到底,她們倆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但自己的不幸,她無論如何是不能說出口的!
她不想給蓓蓓添麻煩啊!
對她的反應,蓓蓓暗自松了一口氣,但海依臉上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慟表情,實在讓蓓蓓不舍。
「胡說八道!」蓓蓓氣得用力拍打窗子外的鐵欄桿。「你別再胡思亂想了,我下山去看看!你放心,我……我一定會幫你帶一個新郎回來的!乖乖的,我馬上回來!」
是的,綁架一個新郎!這是她早就擬好的計劃,只是之前的目標「太偉大」、「太崇高」,哎!她畢竟是太小看了衛爾斯……
但,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了,趕緊在老巫婆和老爹對海依下手前,替她找到一個「候補新郎」,才重要!
黑色BNW重型機車疾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山路上,就像一匹迅捷的黑豹狂奔在夜色中,安全帽下的長卷發被風吹得如黑色絲巾颯然飄飛,更顯露蓓蓓緊裹在紅色皮衣里的曼妙身段。
大老遠,蓓蓓就瞧見早已被莫家人包圍的車禍現場莫家的黑頭轎車車頭半毀,但另一台白色法拉利跑車的車身嚴重損毀,可見當時撞擊的力道有多大……
「怎麼樣?人還活著嗎?是真的掛了,還是只剩半口氣?」連火都沒熄,蓓蓓揭開全罩式安全帽,露出一頭雲彩般的波浪長發,只見那張艷麗的小臉上滿是焦急。「報警了沒?」
「通知警方了,不過新郎已經死了。」一個莫家的僕人不在意的聳聳肩,他指著那顆半掛在車窗上鮮血淋灕的頭顱說。
不能怪他們無情,可莫家的僕役們對小姐的新郎連鎖反應似的暴斃事件,實在已經司空見慣了。
「SHIT!」蓓蓓丟開安全帽,長腿跨過機車走向他們,那身傲人的曲線看得在場眾人目不轉楮。
「那海依肯定要被老巫婆整死了!不行,我不能夠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生……」咦,這個男人是?」她氣悶的踱向那台白色法拉利,在發現昏迷在車上的男子時,她驚愕的開口。
帥、帥、帥……簡直跟衛爾斯有得比呢!她嘖嘖稱奇的試著從敞篷跑車上,將他抓出來,無奈個子不夠高,蓓蓓轉身,隨手撿了塊石頭,「踫!」的一聲,將擅出裂紋的玻璃窗整個敲落,探手進去打開反鎖的車門。
「就是他突然回轉,我們才會撞車的!啊……蓓蓓?」眾人驚呼著瞪視她竟然大咧咧的把那個昏迷在安全氣囊上的俊美男子拖下了車,粗魯的扔在草地上。「你……你要干什麼?」
「檢查看看這個死家伙還有沒有呼吸啊!」她說得理所當然,一雙小手在他身上忙碌的到處游走。
「該死的衛家人……該死的衛爾斯……」陷入昏迷中的男子,狀似痛苦的逸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宇。
蓓蓓擰起柳眉,心想自己一定是整天記掛著那個可惡的男人、累昏了頭,才會幻想這個要死不活、沒名役姓的陌生人嘴里,竟會叫出那個名字。
「不不守交通規則的笨蛋!」她毫不「憐香惜玉」的敲敲他的頭。懾于蓓蓓比海依小姐更大小姐脾氣的性子、及管家的權威,對手蓓蓓的舉動,莫家的僕人也不好厲聲阻止,只敢小小聲的勸著。「蓓蓓啊,你這樣不太好啦!警察隨時會到,不要弄亂現場了!」
太好了,還有氣!就抓這個家伙回去充數吧!蓓蓓心里面的如意算盤是這麼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