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把她關進狗屋,誰擅作主張讓她變成這副德性的?!」衛炘怒不可遏的咒罵出聲。「開鎖,然後全部滾出去。」
衛炘彎身進入被鐵欄桿圈圍住的窄小牢籠,他走向她,發現她真的慘不忍睹,心中怒氣更盛。
他是氣她,但並不要她死啊!
他氣她的自作聰明,在可能懷有孩子的情況下,竟替他挨了一槍!也氣她的愚蠢出走,像她這樣豢養在家的金絲雀,怎麼能離開他?!
他關住她是不讓她再從自己身邊逃走,並不是要折磨她啊!
要折磨她的方法很多,他隨便就可以舉出十個在床上折磨她的好方法。那天他拋下她,並不是厭惡她……他是厭惡自己,為什麼這麼受她吸引?!
所以他逃開這一切,回到媽媽和爸爸相遇的家鄉,他想弄清楚,爸爸在遺書里寫給他的話︰
「有一天你會尋到真愛,也許她並不是最好、最美、最杰出的,但是你愛她,所以她是完美的。因為有了她,你的生命也是完美的。」
那所謂的「真愛」,究竟是什麼?
是她嗎?他看向蜷縮在地的海依,無聲自問。
「痛……我的肚子好痛……救救我的孩子!」海依已經痛得意識不清、嘴里喃喃自語著。
她只覺得自己倚進了一個溫暖、舒適的寬大懷抱里,抱她的人有著好聞的男性氣味,就像是——「炘……」她勉強睜開迷濛的雙眼,如泣如訴的喊著。
「是我。」衛炘抱著她一步步的走出牢籠,渾然不覺她的髒、臭,在步上長梯時,他感覺到她的身體不斷溢出溫熱、腥膩的液體。
「血?你在流血!」他急急忙忙的站住,將她抵在牆壁上,那縴弱的身子,已經輕到他光用左臂就可以舉得起來了。
「不要……真的不行!我好痛!」海依以為他又要用他的身體懲罰自己,痛苦的哀泣著求饒。
「讓我看看你怎麼了,別亂動。」才模到她不著片縷的時,便發現那鮮紅、濕熱的血液奔流出她的身體。
惹惱了暴君,只有用命來償。她知道最後的報應終于來了,海依安靜的等待死亡……
只是當致命的痛楚攫獲她所有的知覺時,海依喊出了她深愛的男人的名字。「炘,我真的愛你……」她的語氣溫柔的像個天使。
「該死!叫救護車,不!到頂樓開直升機去!快點!」衛炘緊緊抱著她虛軟的身體,心痛的暴吼出聲。
就和那一次發現海依出走時,他的眼楮和窗外的壞天氣一樣,下雨了……
***
「踫!」不發一語的,衛炘一拳狠狠揍向連羿的俊臉。「你跟我說什麼?誰他媽的孩子沒了!」
他毫不留情的舉動,換來連羿一個利落的過肩摔。
「我已經忍受你的壞脾氣半年多了,你荷爾蒙失調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要來醫?」連羿知道喪子之痛非比尋常,但他們不能再縱容美神胡鬧下去了。
「孩子!我的孩子……」突然的,衛炘當著好友們的面前痛哭了起來。
他想起衛欽留給他的遺書里曾對他說︰
「少年時的痴傻,總會令人做出愚昧的抉擇。但如果人生能再重來一次,為了你和你母親的安全,我還是會送你們離開,即使明知道……你會恨我的無情離棄一輩子。爸爸是愛你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痛苦的活著總比干脆死去更好……但願你能在親身體驗這份痛苦之前,領悟這句話。」
「都是我!懊死的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痛苦的用頭猛撞地板。
「也許那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呢?」向來無情的「冥帝」傅燁搖搖頭,無法將這麼歇斯底里、感情用事的人,跟他所認識的衛納斯.夏德納連在一起。
「你混蛋!」衛炘倏地躍起,發了狂似的撲向傅燁。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了,袁誫和大伙兒急忙涌向上勸架,現場混亂成一團。
「哇……」陡地響起的嬰孩哭鬧聲,及時阻止了一件流血沖突。
海凝抱著出生三個多月的兒子走向他們,絕美的笑靨凝起一絲絲不悅。「傅燁,別怪我不幫你,貞節對女人來說,可是比生命還重要的,你真的應該向衛納斯道歉。」
衛炘疲倦的揮揮手,雙眼還掛著淚珠盯著她懷中可愛的孩子。「是我的錯,全是我一個人的錯。」
听他這麼說,傅燁反而錯愕了。「是我混蛋、我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孩子的事你要想開一點,你的女人還在才是最重要的。」
連羿接過孩子,交到雙眼通紅的衛炘手上。「抱好,弄掉了我老婆會宰了你,喂,你的眼楮在看哪里,不準看海凝!」沒錯,他接過孩子,就是不想讓他們借著看孩子的名義,偷看海凝。
懷孕、生子真是非常奇妙的一件事,它雖一度讓海凝臃腫得失去了女人的自信,但當孩子生下來後,她卻變得更美、更豐潤了。
尤其是她泛濫成災的母愛,更讓海凝渾身散發著耀目的光芒,難怪這些見慣美女的大人物們,也移不開視線了。
「羿!」海凝對她俊美得像個惡魔的老公嬌斥了一聲,一張艷美的小臉紅霞滿布。
「陪了一整天,你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留下來等海依醒就好了。」衛炘滿足的擁著這個霸道的到處流口水的小家伙,猜想著他和海依的孩子若能順利出世,是否也會這麼可愛?!
送走了大伙兒,連羿擁著嬌妻坐在椅子上。「你準備怎麼跟她說?如果……如果你說不出口,我可以代勞。」
「不用了,這是我的問題,我遲早要面對她的。」衛炘知道自己不可能承受得了失去她的痛苦。「我需要她……來完美我的人生。」
一只璀璨耀眼的大鑽戒登時躍到他眼前。
「要求婚啊?那怎麼少得了‘一顆恆永久,愛情永遠流傳’的愛的證明呢?」
是她,那個顧蓓蓓?!
「是‘帳單’永流傳吧?!」衛爾斯沒好氣的說。「你這個瘋女人,求神拜佛的要我給你一張副卡,竟然是為了買禮物給你的‘大仇人’?」
「你才是我的大仇人!」蓓蓓回頭狠狠一瞪,眼淚不爭氣的竄上眸中。「頂多……頂多就把這個小東西當作你欠我的……夜渡資嘛!」
「噗……」連羿一口紅酒差點吐出來,好不容易熬了五個大手術,結束今天的工作,怎麼他才剛想休息一下,就有人跑來耍寶?
「她是?」他向來看不起女人,就連問話,也是朝著衛爾斯開口。
「我是被無良神父誘奸的可憐美少女,你可以叫我蓓蓓。」她故意跳到冷著一張俊臉的連羿面前大聲說。
「你們來干什麼?」相較他們的喜氣洋洋,衛炘的口氣便淡漠得很。「這個東西收回去,我們已經結婚了,不需要這些。」
「來看海依啊。喂,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超像布萊德.彼特啊?你真的好帥耶!」蓓蓓不怕死的貼著他,下一秒口氣卻換得冷厲。
「帥,不代表可以對天下女人為所欲為!你折磨夠海依了沒?夠了,請讓我帶她離開。這個鑽戒是賠償你損失的一點點零頭,要是嫌不夠,跟他要去!」她轉頭把衛爾斯推到他面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為你可以使我們的婚姻無效?」連羿不悅的說,但他體貼的降低了音量,怕驚擾了懷里的小嬰兒。
「那場婚禮只是當時的權宜之計,你也是出于無奈,現在一切清楚了,我們不想再綁著你這個有錢又有勢的大帥哥。听說,你在海依離開的這半年里,玩遍影界紅星啊?好大的胃口呢,老少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