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太晚了,「你們等著替安烆收尸吧。」
「他到底在哪里?」安杰受不了了,抓起錢錦冠便一拳揮去,「快說!」
「他從哪里出現,就該從哪里消失……」錢錦冠舌忝著唇邊的血,落下這句話。
「什麼意思?」安杰望向安耀,希望他能解讀。
「海!」錢金福听得懂,「阿烆是從海里來到錢家的!」
他是那次和哥哥在海上落難,被漁夫撈上岸後才來到錢家,對錢錦冠而言,安烆是來自海里。
「不愧是錢錦善的女兒,真聰明。」錢錦冠大笑。「這段和你們耗著的時間,想必亦展已經把他處理好,你們快去打撈吧,再晚,可就連尸體都撈不到了。」
「在那里的海邊?」安杰真想殺了這個人。
「哼……」錢錦冠哼笑撇頭,不打算說。
「快。」安耀當機立斷,「通知所有人前往各處海邊,我們得抓緊時間,可疑的人、車、漁船,全不能放過。」他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錢錦冠身上了,此時安烆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安家的兄弟們離開後,錢金福無神的站起身,伸手往錢錦冠的臉頰狠狠地揮下,「這一掌,為了爸爸,為了哥哥,也為了阿烆……」
難道她真的得一再失去身邊的人嗎?
「哈哈哈……」錢錦冠一點悔意也沒有,「錢金福,是你吧安烆拖下水的,後半輩子你就在懊悔中度過吧!」
「不!」她搖頭退了幾步。
她不要這樣,這樣的結果她無法承受。
「金福!」趕來的駱鴻橋正好看到這一幕。
錢金福無力地往駱鴻橋身上靠去,「如果阿烆出事,我……」她深深吸了口氣,「我就去陪他們,陪我最愛的兩個男人……」她的父親,還有安烆。
一顆心逐漸往下沉,直到她無法呼吸的地步,那種痛,一回比一回更深,一次比一次更絕望。
如果這次的結局依然令人遺憾,那麼,這個令她絕望的人世,她也不想待了,她回去找安烆,她一定要找到他……
駱鴻橋扶著她,望著她絕望的神情,無言以對。
「你現在事想先上醫院,還是警局?」
車上坐著兩個男人,一個邊說話邊開車,另一個則是直視車窗,借著玻璃的反射將憤怒的視線落在駕駛者臉上。
駕車的錢灃淮收到了他的憤怒,「我趕到了……」
哼,他還有臉這麼說?「是啊,再慢一秒鐘,我就掛點啦,什麼都不用玩啦!」安烆僅僅按著手臂上的傷,滿腔怒火。
就在錢亦展開槍的前一秒,錢灃淮趕到了,一腳踢開他,加上幸好安烆利落的一閃,子彈只掃過他的手臂,沒有性命危險。
最後,錢灃淮將錢亦展打得昏死過去,小嘍羅一見老大都被打到了,自然拔腿就跑。
安烆雙手被拷著,只能泄恨的踹了昏死的人幾腳。
之後,錢灃淮從錢亦展的口袋里找出鑰匙,打開安烆腕上的手銬,然後那副手銬便回到它的主人錢亦展的手腕上。
他安烆可真是福大命大,兩次在槍口下都能安然逃過,不過,也還好他福大命大,不然他要真變成了冤魂,每天夜半都會記得去扯錢灃淮的腳丫。
「你們姓錢的都喜歡把人丟進海里嗎?」真是怪癖耶。
他是這樣,錢金福也是,連錢錦冠和錢亦展這兩個大壞蛋都是。
錢灃淮聞言一笑,「也許吧。」他也不是很清楚。「先送你上醫院好了。」
還是他比較了解錢錦冠,知道錢錦冠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安烆,所以早派人暗中跟著錢錦冠父子,這次才能順利救人。
「待會兒你對這場災難最好有合理的解釋。」安烆沒好氣的道。
「是。」錢灃淮認命的點頭。
一把火在安烆心頭無處發泄——悶啊!
「手機給我,我先向家人報平安。」他保證現在有一大群人正在找他。
錢灃淮將車停在醫院外頭,「你先進去包扎,我幫你打。」這點小事,他幫得上忙。
安烆沒有異議,他現在傷口疼死了,絕對要先止痛,不然他又得費力的大聲哀號。
他正想說什麼,已經看見錢灃淮拿起手機撥號。
「你跟我家里的人很熟嗎?」瞧他動作利落得很,好像是打回他自己家里一樣。
「我打的是一一0。」該通知的、不該通知的全都會被通知,而且保證以最快的速度得知消息。
安烆撇撇嘴,隨即走進醫院里。
錢灃淮望著他的背影,對手機那頭的人道︰「鴻橋,福福呢……」
第九章
錢澧淮向醫院說明事情的嚴重性,請醫院安排一間空病房給安烆,因為待會兒會有很多人過來,這是不吵到其它病患唯一的方法。
「哇一一輕一點——」安烆大聲呼痛,那叫聲淒厲得連護士都強忍著笑,不敢出聲。
這男人帥是帥,竟然這麼孬,連一點小傷也哀哀叫。
「喂,你夠了沒?同樣身為男人的我都為你汗顏。」坐在一旁的錢澧淮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出聲嘲諷。
「奇怪,男人就該忍痛傷身嗎?」有痛就該大叫,這是他一向的風格,他並不以此為恥啊,「喂,很痛耶,輕一點啦!」他又朝拿著棉花棒替他上藥的護士吼去。
在場的兩位護士再也沒有心思留下欣賞帥哥,迅速地包扎完便連忙走人。
安烆將袖子拉好,靠坐在病床上,「還好只是輕傷,不然……」他利眼一抬,凜冽的目光朝坐在沙發上的人射去。
「沒想到錢錦冠還是做出這麼極端的事來。」幸好他事先有所預防,不然對安家無法交代是一回事,他更擔心的是妹妹。
「他連謀殺都敢了,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這個錢澧淮是真笨還是假笨?「而你竟然把福福丟在這樣的危險里,你瘋了嗎?」安烆開始算帳。
「所以我引你去錢家啊。」就是為了保護妹妹。
「我挺不喜歡你這種說法。你從我上船的時候就知道我的身分了吧?為什麼?」
「那座島是我買下的私人島嶼。」只是沒有人知道他是主人。「我剛和那些錢家的人到島上度假時,就听見你跟幾個日本人說你姓安。」
「就這樣?姓安的得罪過你嗎?這麼注意干嘛?」
「那趟度假之旅是錢錦冠提出的,我早就猜到他想利用那趟度假讓我這個眼中釘消失,我只不過將計就計,在他還沒出手之前,先請幾位‘海盜’幫忙而已。」總之,錢錦冠的目的只是讓他消失,海盜的出現不是正合他意?
「可惡!那把我丟下海的人不就是你了?」安烆火氣一冒,差點發飆。
「你不也沒事?」他負責丟人,也負責救人,扯平了。「我除了見過安耀幾次,在工作上也和安逸見過面,更曾耳聞令尊的大名,知道安家的人個個都不好惹,而你安烆的大名,只稍一問人就知道了。」只要是安家的人,哪個不出名?就算是敗家子也一樣。「我查過你到島上的登島記錄。」
那時候,他就確定他是安家老二安烆,也因此更了原先的計劃,有安烆加入,一切都能更順利了。
「就算這樣,你又確定我會按照你的計劃,上你的船?」這總不會是巧合吧?
「對于連續兩次因為睡過頭而誤了船班的人,我只要算準他出現的時間就行了,那天,我故意讓船提早二十分鐘離開。」錢澧淮看得出安烆很想離開那座島,所以一定急著上游艇。
所以,他從那一刻起就中計了。「可惡的腦袋,太久沒思考了,連這種小技倆都會讓我上當。」安烆只好認了。「難道連我愛上福福,也在你的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