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不斷掙扎,一切都是她的錯,不該算到安烆身上,她不要他為了她受罪,她不要……
安烆被押入車內後,錢錦冠才將錢金福用力一推,讓她摔得遠遠的,跌在地上。
「去通知安家和你哥哥吧。」錢錦冠上了車,從車窗再丟下一句,「總要有人來替他收尸,是吧?」這件事鬧的越大越好,他要安展後悔下了毀滅錢觀的決策,也要錢灃淮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唔……唔……」錢金福已經沒有心思感受傷上傳來的痛楚,直望著車子駛離,看見車里的安烆依然擔心的望著她。
連到了這一刻,安烆都還放心不下她嗎?
她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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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烆望著深不見底的大海,他此時站的位置,只稍再向前一步,便會墜入萬丈驚濤的海里,洶涌的海浪在礁岸上拍打,顯得更加可怕。
他被押上車沒多久,便有另一輛車來接應他們。錢亦展將他押上那輛車,而錢錦冠便跟著原先的箱型車離去。
之後,他就被錢亦展帶到海邊的懸崖上。
想來他們只是為了拖延救援的時間,這對父子不笨嘛,但相對的,他就更危險了。
「這……」安烆吞了口口水,光往下看就覺得昏眩,于是閉上眼楮,
錢亦展站在他背後五步遠的地方,「怎麼,會怕?」
「我很難形容此刻的感覺,你要不要站近點,自己體會?」只要是人都會懼高吧,他又不是神。
安烆再度扭轉著雙手,他已經一路這樣試著掙開手銬,但無效,手掌仍然被緊緊拷著,而且因為用力過度,他手腕發疼,怕是已經弄出幾道傷口了。
「你到現在還耍嘴皮子?」
「轉移注意力嘛!」安烆輕笑一聲,「不然教我怎麼提起勇氣往下跳呢?」
「你放心,眼一閉就過去了,不會痛苦太久的。」錢亦展看他如此「卒仔」,嘲諷的出聲「安慰」。
「你跳過嗎?不然怎麼知道?」安烆真相罵出三字經。
白痴都知道跳下去一定粉身碎骨,而在粉身碎骨前一定先痛死他,偏偏他最怕痛了,嗚……
「你……」錢亦展氣極了,可惡的是他竟然還吵不過安烆,「需不需要我幫你一把?」他不跳,根本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好。」安烆一口氣答應,「不過你的力道得大一點,至少把我推過下頭那塊礁石,我光看就覺得好痛。」怕怕啊!
「現在到底是你要跳還是我要跳?跟我討價還價?」這家伙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了嗎?
「我跳,不然,你要替我跳嗎?」想必這個忙他不會幫。
「別廢話了,快跳啊!」錢亦展懶得繼續和他東拉西扯。
「你不是要推我一把嗎?」說真的,他還真的沒有那種跳下去的傻勇,「還是,你不敢推?」哈哈……比他還孬。
「我……」錢亦展一時語塞。
可惡,明明該死的人是安烆,怎麼他覺得自己的壓力比整個要死的人還大?
「我懼高,不敢跳。」安烆索性跟他耗。
錢亦展瞄了眼一旁的小嘍羅,「把他推下去。」
小嘍羅嚇得趕緊搖頭。
殺人不眨眼,他只是在電影里看過,現實生活里,要他親手殺人,他絕對不敢,萬一被他害死的人半夜來找他索命怎麼辦?
背對著他們的安烆笑得很得意。
這兩個沒有膽量的家伙。
「不然這樣好了,你們來跳,我推,保證三秒鐘搞定,如何?」
錢亦展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槍,「你跳下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要是讓我開槍的話,你就別想活命了,還不快跳?」
安烆保證,就算跳下去也別想有「生機」。「好吧,那你開槍,在我被那些礁石折磨死之前,賞我個痛快吧。」
「別以為我不敢。」錢亦展快要被激怒了。「是你自己找死的,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們父子早就得到錢觀,既然你不給我們活路,我們就先送你下地獄。」
安烆心里想,難道壞人就沒有別套說辭了嗎?很老套耶。
「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說完,錢亦展將槍舉起。「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又來了,又是那套百年不變的台詞,明明是他們自己做壞事,為何都要怪到受害人身上?
安烆沉重地嘆了口氣,望著遠處那些美麗的浪花。
他真的沒機會逃命了,看來真的要死在這里,算了,這樣也不錯,至少此處景色優美,藍天碧海,光欣賞風景就不會寂寞了。
他還可以去陪伴老三安威呢!
安家還有那麼多兒子,他倒是不擔心父親,反正他老人家也不常見到他這個兒子,再說還有那麼多兒子在身邊,老爸不會變成孤單老人的。
此時,他唯一牽掛的是錢金福,如果連他都將她丟下,她會有多絕望是可想而知的。
怎麼辦?想到她忍著傷心、絕望卻不肯掉下半顆淚珠的模樣,痛楚便在他心底泛濫。
如果他真的出事,她一定會自責,一定會把錯全攬在自己身上,想象她那痛不欲生的神情,他心中不住翻騰。
對,不行,他不能如此乖乖等著受死,這太辱沒他安烆的名聲了。
想著,他轉過頭,背向懸崖迎向錢亦展,發現錢亦展緊握在手中的槍微微顫抖,他灰色的眸子隨即閃過銳利的光芒。
錢亦展額頭上滿是冷汗,安烆只瞅著他因緊張而顫抖的手指緩緩扣下扳機。
最後一刻,安烆露出了笑容,輕輕的笑聲飄散在空中。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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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金福有些呆愣的望著一一從車內拎出來的人。
直到車內三個人全數被警方拎出在場的人全都難掩激動的沖過去。
安家的人只花了不到三個小時就找到了錢錦冠。
「我二哥呢?」安杰拉住其中一名警察。
警察搖頭,「他沒在車里,恐怕已經被嫌犯送到別的地方去了。」
「什麼?」安杰一時之間腳下有些顛簸,他們好不容易逮住了錢錦冠,安烆卻仍下落不明。
懊死,他們中計了!
錢金福聞言,朝被警方壓制在一旁的錢錦冠奔了過去。
「叔叔,阿烆呢?他人呢?」她激動的問,只求能得到正確的答案。
錢錦冠悶哼一聲,然後放聲大笑。
安耀並沒有往錢錦冠走過去,只是拉過一旁跟著錢錦冠被捕的小嘍羅,「你說。」
「啊?」瘦小的小嘍羅沒想到安耀竟然把目標放到他身上來,「我……」他轉頭想瞄向錢錦冠。
「你再往那里看,我就先把你的眼楮挖了再問。」安耀心底正燃著一把火,為了知道安烆的下落,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瘦小的小嘍羅被他的氣勢嚇著,「被錢……錢亦展帶……帶走了,我不知……不知道他被帶到哪去……」
听他說完,所有人的心又往上提。
「他到底把阿烆帶到哪去了?你說啊!」錢金福拉扯著錢錦冠的衣服,「我們已經把錢觀還給錢家了,這一切都和安烆無關,請你沖著我來好嗎?不要傷害他……」淚水滴滴為安烆滑落,她著急、害怕,難道那一幕悲劇都得重演嗎?
她已經失去了父親,這還不夠嗎?
「還?」听了,錢錦冠笑得更猖狂,「我現在一無所有,你們還了什麼啊?我滿身的狼狽嗎?」
安耀向他們走近,「你最好把安烆的下落說出來,不然,你剩下的唯一的兒子……」他含怒一笑,「還想失去嗎?」
听他提到兒子,錢錦冠果然神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