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過去和女朋友打個招呼?」婉儀很體貼的問。
文軒站起了半個身子,又坐下去,因為他怕突然走過去,會引起玉妮的不滿。玉妮一生氣不理睬他,他在公眾場所怎下得了台?
面子還是其次,他只怕玉妮不理他。
愛一個人,應該為對方多著想。
「我們還是點菜吧,你喜歡吃甚麼?」他故作若無其事,笑著問婉儀。
「心情好點了嗎?」
「根本沒事呀!吃了飯回去,今晚我還有事做……」
婉儀也不再追問,並且表現得十分合作。
※※※
玉妮回家,文軒已經在露台等著她。
「咦,這麼晚了,你還來我家?」
「你也知道晚了,小姐。」
「知道,所以我回來!」
「今晚我看見你!」文軒暗了暗面色。
「我也看見你!」
「你還和一個男孩子!」
「你也和一個女孩子。」
「她是曾婉儀呀!這個人你早知道的!」
「原來你急巴巴的趕來,是不知道和我一起的男孩子是誰?他叫安子基,二十七歲,家里開連鎖食店,他自己做廣告的,夠清楚沒有?」
文軒很不開心,苦著臉。「你答應過,和我一起之後,和以前的男朋友全部斷絕來往!」
「是呀!我沒騙你,這個可是最新相識的。」
「交往新朋友?」
「你也交了曾婉儀,今晚你和她一起吃飯,她不錯,年輕又斯文。」
「我和曾婉儀來往,是得到你同意,那根本就是你的意思!」
「所以,我沒到你家跟你吵,看見你們,我也沒有走過去倒杯酒在你的頭上,因為我明白事理!」
「那是因為你早知道我不會喜歡曾婉儀,我肯和她來往,完全是你的意思!」
「我有說過我會喜歡安子基嗎?我有說過安子基是我男朋友嗎?由于你要陪婉儀,我放假也是一個人留在家里看書,既然那班人來追求我,我閑著找個伴打發時間罷了!」
玉妮坐在搖搖椅上,喝著佣人送來的果汁。
「原來你怕悶,沒人陪。」文軒坐到她身邊。「我不再理會曾婉儀,把時間挪出來,天天陪你!」
「那不行,你爸媽要和我玩游戲,我一直奉陪到底。」
「我爸媽沒有……」
「還說沒有?他們把婉儀找回來,就是用她來對抗我的。他們以為曾婉儀可以代替我,我可以給他們一個教訓,也可以成全他們。」
「只要我不理睬婉儀,爸媽自然知道他們所做的事是白費心機!」
「趕走了婉儀,就沒有另一個人了嗎?你以為你媽媽那麼容易放手?她是個死硬派!」
「玉妮!」文軒握著她的手。「談戀愛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要理會別人,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
「我倒不擔心她拆散我們,反正我們既不準備訂婚,也沒有結婚的打算,將來我們的結局怎樣,也沒有人會知道。我只想讓他們明白,我和姊姊不一樣,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我會百分之百支持你!」
「我一個人就可以應付他們兩個,我並不是無刺玫瑰,而且刺十分尖銳,你還是多看著我姊姊,姊夫太怕事、太懦弱了,根本不會保護妻子!」
「我爸媽對大嫂好多了!」
「那是你在家的時候。所以我說你看事物總是看表面,你不在家,他們還不是一樣冷嘲熱諷,沒有好話?所以你根本就不了解。」
「大嫂的事我會盡能力,但是,玉妮啊!那麼多人追求你,怎麼辦?」
「你這樣擔心,還不是對我沒有信心?你這個人好殘忍,我找個人打發時間,只不過吃頓飯,你也嚕嚕蘇蘇!」
「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文軒輕輕吻她的手。「我和婉儀到底要來往到甚麼時候?」
「你媽媽向你提出婚事。」
「要是她一直都不提出?」
「你以為她忍得住嗎?他對你的婚事不緊張嗎?那麼她找婉儀回來干甚麼?」
「只要她一提出,我反對總行了,是不是?」
「到時再說!你光說,光說,不口渴的嗎?喝杯果汁吧!」她把一只杯子塞到他手里。
文軒甜甜蜜蜜的把杯子接過了。
他其實很容易打發。
※※※
文皓又代表父親交際應酬去了。
倩妮坐在房間里等候,心情特別煩躁。
一點鐘、兩點鐘、三點鐘。
文皓十二點打過電話回來,提過客人要去夜總會。
那些地方是有公關小姐的,文皓也不是第一次去,但並沒有今天這麼晚。
簡直令倩妮心驚肉跳!
那些地方都是些年輕貌美的小姐,她不是不信任丈夫,但怕他把持不住,只要做一次壞事,對方有了孩子,她便甚麼都完了!
家姑家翁是偏要和她敵對的,要不,為何不叫文軒去那些地方,偏要叫文皓,令她擔心?
或者根本沒安好心,是要叫文皓去闖禍,闖出個孫子來才好。
她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來回幾百次,煩得不得了!
文皓終于回來了。
「這麼夜?」
「他們要去消夜!」
「消夜也不能去到近天光!」
「真的,他們飲酒猜拳,還要上酒店呢,我交代一切先回來,唉!疲倦得要死!」文皓一邊月兌西裝一邊唉聲嘆氣。
倩妮接過他的衣服,很重的香水味,心里已經很不滿意。
拿起襯衣,竟然讓她在衫領上發現一個口紅印。
她心一緊一痛,把襯衣向文皓迎頭拋過去。
「你干甚麼?」文皓把襯衣一面拉下來一面叫。
「你干的好事!」盡妮的淚水涌出來──「你今晚不是去應酬,是去鬼混!」
「哪有這樣的事!他們還在酒店,要不要我帶你去?我和那些公關小姐暍喝酒、聊聊天、吃吃水果,我都沒帶小姐去消夜。」
「嗚嗚……你騙誰?聊聊天會把口紅糊在你衫領上?你們不是攬作一團,她的嘴怎會在你身上?鳴嗚……」
「口紅?」文皓在翻襯衣,看見果然有個口紅印。「怎會這樣?甚麼時候弄的?倩妮,你先別哭,讓我想清楚這口紅是怎會弄到這里的!」
「你好霸道!做了壞事還不準我哭,以為你唬唬我,我就罷休?你不解釋清楚,我不饒你……嗚……嗚……」
文皓本來疲倦至極,被她那麼一哭,只想睡覺,甚麼都想不起來。
「我真的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可以發誓,讓我睡一覺,明天人清醒些,向你詳細解釋好不好?」
「你不說清楚不能睡……」
「我好倦,又喝了些酒,人很麻木混亂,你別哭了,也來睡吧!沒事發生的,你相信我……」
「你要我不哭,把真相從實招來,否則,嗚嗚……」
「唉!你這不是要煩死人嗎?」
「你罵我煩!既然我那麼煩,和我離婚!」
「你說到哪里去了……」
「啪」「啪」!
突然有人在外面拍門。
倩妮一味只顧著哭,甚麼都沒听見。
文皓由臥室走出去開門。
進來的是陸先生和陸太太夫婦。
陸太太進來,一看見倩妮,就指住她對丈夫說︰「怪不得那麼吵,原來她坐在地上撒野。」
「大嫂!文皓應酬回來,已經很疲倦了!」陸先生說︰「你為甚麼不體貼地,讓他好好休息?」
「文皓他──他──」
倩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懾于翁姑威勢,欲語退休。
「倩妮,我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那──衣領上的口紅是怎樣來的?」
「啊!原來丈夫衣領上有個口紅!」陸太太坐在椅子上,蹺起腿。「我還以為他
全身口紅,就算是,你也不需要大吵大鬧!男人在外面風流風流,那是很平常的事。況且你又是個假妻,生不出孩子,替陸家傳不了後,文皓是應該找另一個女人,為陸家傳宗接代的,那有甚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