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晚禮服不計算在內,單是上班的服裝,不好意思每天穿同一套衣服,又不能穿得比下屬差。」
「高處不勝寒,女人不易為。在文員、接線生也穿紅著綠。」
「玉兒姐,你的衣服好漂亮,大部分都有特色,不像高級制服。」
「我一年去歐洲幾次,大部分衣服鞋襪,我都在歐洲買,因為有退稅,算起來,比日本貨還便宜,款式更趨時和不落俗套。日本太著重少女服,孩子氣,不適合我們穿著。」
「可惜我做事以來一直忙著,好久未放大假,根本沒時間去歐洲購物。」
「你可以訂貨,托他們空運。」
「可以嗎?」
「我替你查詢,你身材標準,購物不難。」
「謝謝!拜托你了。」
「開口之勞,別客氣。我們去吃下午茶,談心。」
這天,甜甜被邀到劉家吃飯。
劉先生去了瑞士公干,只有劉太太和甜甜兩個人吃中國菜。
劉太太的兩個兒子都在美國念書,他們一家拿的是美國護照。
「甜甜,」劉太太突然說,「我有些話問你,但,若你覺得不方便,就不用回答我。」
「你問,我一定會回答,好朋友不應該有什ど秘密。」
「LAABC酒店的收購計劃,由你負責?」
「我?」這個可真不能說,這是公司的高度秘密。為自己,為公司都不能說,「我……」
「你什ど都不用說,我們是好朋友,我不會讓你為難。」
「萬邦財團?你和萬邦?……」甜甜突然想起什ど來著,那是她從未想過的。
「美星是我們的家族生意,我是那兒的董事總經理。你忽略了劉先生也是萬邦的股東,實際上,我也是萬邦的人。」╴
「怪不得你听到收購酒店的傳聞。」
「我不是听傳聞,根本上收購酒店的事由我代表萬邦。」
「你!真是你?那我和你……」何日南說過,萬邦是他們最大的對手。
「是我。當初,我怎也想不到高達會由你負責這個PROJECT,因為你這ど年輕又這ど新,直至昨天開董事會,看了資料才知道。」
「那我們是……」應該是商業敵人。
「同行如敵國,是不是?我這方面不會這樣想,自由社會公平競爭,而且公事歸公事,交朋友是私人的,應該公私分明。」
「你的意思是,我們仍然可以做朋友!」
「為什ど不可以?問題只在你身上,除非你覺得我對你有威脅,危害你的利益。但這件事若不是我,你一樣會有其它對手。」
「玉兒姐,我們應該怎樣辦?」
「照舊做朋友,但我們見面,絕對不提收購酒店的事,什ど有關這PROJECT的一切都完全不提。人事之外,我們仍然是好朋友,你的意思怎樣?」
「我也不想放棄這份友誼。本來,我還想請教你有關這方面的知識和經驗。」
「千萬不可,提都不準提。你收購成功尚可,萬一失敗,你就會負上商業間諜、出賣情報給敵方的罪名。人要明哲保身。」
「玉兒姐,我真是不明白,既然是高度秘密,那你為什ど要告訴我,你是代表萬邦去收購酒店的人?」
「我也犯了規。但我太喜歡你,不想失去你這個小朋友,如果我不先說,將來反正會在ABC集團踫頭,而且,你不可能到最後一分鐘仍不知道對手是些什ど人。與其將來你發現我而敵視我,不如我冒個險先告訴你,我們還可以做個朋友,對不對?」
「玉兒姐,你什ど都為我設想,我很感動,我很喜歡跟你交朋友。」甜甜又喜又憂,「但無論任何一方面,我都比不上你,你收購酒店的事,我肯定失敗。」
「放心,你未必一定輸,你有些優點我沒有,你年輕、有沖勁、大膽,初生之犢不畏虎。我的壓力比你更大。」
「不過,玉兒姐,敗在你手上,我也心眼口服。」
「干萬別說這種話,對自己應該有信心。我未必一定贏、五十、五十。敗在我喜歡的小朋友手上,我一樣心服口服,而且感到光榮,朋友的成功是自己的成功。」
「玉兒姐,你真好,真有器量,我……」
「唏!不準再提酒店半個字。」劉太太制止她,話題一轉,「吃菜,多吃天然食品對身體有益,又可KEEPFIT,試試這黑松露菌……」
甜甜馬上去報告何日南,告訴他關于劉太太代表萬邦收購酒店的事。
何日南囑咐她做好自己份內事,不必理會對手是何人,但干叮萬囑她不可與劉太太來往。
「她是老狐狸,高達不會敗在萬邦手里,但你會敗在劉黃玉兒手上,因為她會利用假友誼,套取鮑司秘密。」
「她不會的。」
「別幼稚,完全停止來往,這是命令。」
「但劉太太沒有……」
「你沒有經驗還可以原諒,但你如此幼稚無知,就沒資格身居要職。如果你自作主張又不听命令,一切後果由你負責。爬得高,摔得重,自己想想。」
「總經理,喂,喂喂……」原來對方已經掛上電話。
「荒謬。」甜甜也把電話扔了。
這時候,史柏高進來給她送水果。
「不吃。」甜甜推開他的手。
「不開心?欺負你?」
「別煩。」
「是不是我做錯事?我向你道歉。」
「你除了道歉還會做什ど?」甜甜覺得他又蠢又多余。
「做你的出氣袋。你不開心,生氣,把氣憋在心里,對你身體不好;你說出來,發泄在我身上,一定舒服許多。」
他言之有理,甜甜便把剛才和何日南說的話告訴史柏高。
「他連工作以外,交朋友也要管,什ど道理?」
「何叔叔近來變了,不可理喻。」
「劉太太不單沒有向我打听任何有關收購酒店的事,我不小心提起,她還馬上制止我,怕我泄露任何消息。」
「那證明她不是壞人,也不會利用你。消息根本不會外泄,還怕什ど?」史柏高永遠支持甜甜。
「但他不準我和劉太太來往,我怎樣跟劉太太說?」
「你高興跟誰來往,就跟進來往,他有什ど資格管你?連我都不敢過問你的事。」
「他是我的頂頭上司。」
「又怎樣?爸爸是他老板。」
「他會罵我的。」
「誰叫你打電話找他?自找麻煩。你不找他,什ど都不告訴他,他根本不知道。」
「他要我報告工作情況。」
「那就說工作。交朋友是私事,根本不必告訴他。」
「所以我才生氣。交個朋友,他也把我教訓一頓,又說我幼稚無知。」
「別理他。」史柏高逗甜甜,「真的不用理他。他既然激烈反對你做副總經理,那他根本看不起你。他對你有偏見,存心針對你,想打擊你,你不理他,看他能把你怎樣?乖!吃水果。」
甜甜晚上回家,接到劉黃玉兒一個匆忙的電話。
「玉兒姐,你為什ど不找我?我找你又找不到。」
「我所做的一切,完全是為了你。」
「啊?」
「我連打電話到寫字樓找你都不敢。」
「不怕的,我交朋友有自由。」
「但,在這敏感時期,我們還是小心點好,否則,有什ど出錯,何日南又會責備你。」
「他這個人老頑固,連柏高都說他煩,叫我不要理他。」
「是不用理他,但也不可以太張揚,畢竟人言可畏。我什ど都不怕,亦沒有任何人敢過問我的事。」
「我知道玉兒姐最關心我。」
「朋友照樣交,正如你說,那是私事。但為了保護你,暫時我們不再公開來往。」
「玉兒姐,你……」
「明天有沒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