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問,本王何必多嘴!」
「臭男人,你還有理了,看我不閹了你!」
我張牙舞爪地撲過去,他不躲不閃,任我拳腳相加。他不還手不還嘴了,我打兩下就消了氣。我氣喘吁吁住了手,他一躍而起,攔腰抱起我,撩開床幔,下了床。
從床幔鑽出來,耀眼的陽光刺得我頭暈,連忙把臉往他懷里一埋,待臉頰接觸到他的皮膚,我才想起兩個人都光著身子。我忙掙著要下地,叫︰「大白天的,你抱我到哪兒去,你放我下來。」
他不理不睬,兀自摟緊了我,我見反抗無效,只好重新把臉再埋回去,只求浮雲流水她們不要這個時候出現。
只听到一聲輕微的響動,他走了沒幾步,我就被溫水包裹了起來。
進入水中,他放開我,說︰「不想淹死的話就睜開眼!」
別扭的男人,不會好好說話嗎?!老這樣惡聲惡氣,人家把身子都給你了,你就不曉得溫柔點!我心里突地涌出一股悲涼,站定,往外劃了二步,靠著池沿,背對著他,為自己失去的某些東西哀悼。是,雖然不斷對自己說,不過是層膜而已,無所謂,無所謂,可在心靈深處,還是有所謂。如果兩情相悅心心相印,或許會如飛蛾撲火般只求奉獻不求回報,可我和他的關系只是那麼淺淺薄薄的一層,不到半個月就被他吃干抹淨,怎麼想怎麼覺得有點無法接受,所以最終我還是把自己設定為「受害者」。
我默默地撩著水洗著身子,在抬起手臂的時候,我才發現臂上多了個玉鐲,顏色是很清透的綠,上面鏤刻了一枚葉子和一朵花。這鐲子和我的手腕吻合得非常好,我使了半天勁都沒取下來,我正往外拔得起勁,這時身後響起水聲,他靠近道︰「別費勁了,戴上就取不下來了。」
我把腕子往後晃晃道︰「人家一夜春宵值千金,你給我一破玉鐲子就把我打發了。唉,不過,有總比沒有強。謝了。」
他抓過我的手,往後一扯,又把我扯到與他肌膚相貼,我明顯感覺到他的怒氣,還有腕上的疼痛。
有沒有搞錯,我這受害者還沒發脾氣,你倒先撅尾巴撒潑了,王爺有什麼了不起!
看他那樣兒,我就火大,忍不住諷刺道︰「怎麼?對本姑娘的玉體意猶未盡?要不,再來一炮,這回能不能給點值錢的物件?本姑娘要賣就賣個天價,我可不是賤貨!」
「莫梨花!」
他的手一用力,我痛得差點叫起來,可是人要有骨氣,這關鍵時刻要是輸了陣勢,以後我還怎麼在氣勢上壓倒他。我忍!你捏,我反捏!
我再怎麼使勁回捏,他眉頭也不皺一下,而我的手似乎更痛了,痛得我忍無可忍,終于抱起他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他立馬松了捏我的手,我繼續咬,嗚,肉感不錯。
只是,我咬得牙幫子都酸了,也沒見他給個反應,我無趣地把他胳膊一扔,抬頭就罵︰「你不是人啊,你不知道痛啊!」
他看也不看那條被我咬了一排並帶著血跡的牙印,俯下頭來就吻住了我。
在那一瞬間,我心里似有根弦被猛地撥了一下,生生地疼。我被這種猝不及防的悸動給震得心慌意亂,想要離開他的踫觸,向後仰著要擺月兌他的唇舌追擊,無奈我忘了這水中形勢不利于穩定站姿,在我不斷後退他不斷追擊的情況下,我潰敗,在即將跌入水中時被他撈起,以更親密的姿勢和他相貼,而他的吻也更深入更火辣。我莫梨花的意志力很薄弱,沒一會兒功夫就腦子糊涂了,任他在唇上輾轉吮吸,直到嘴上猛的一痛,我忙睜開眼,奮力一推,可惜不但沒推開他,反而兩個人齊齊跌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待我喝了幾口水被他撈起來,看到他嘴角竟然出現罕見的淺淺笑意,再加上滴噠著水的頭發,「性感」二字就蹦進了我的腦詞庫。
猶記得我當初頂著他的皮囊站在鏡前笑的樣子,那個笑可真比哭還難看,可這會兒看他的淺笑,竟然覺得如此迷人。難不成,靈魂影響,沒男人氣質就笑不出男人的魅力?
他伸手把垂到我眼前的幾綹頭發捋到耳後,指尖劃過我的臉頰,我感覺腦門上的血「騰」一下就涌了上來,立刻燒紅了耳根。
我不自在地轉過身子,準備游開他的身邊,這個男人太危險了,我要是不逃,早晚會早一步掉進他的情眼里。
他看穿我的意圖,手臂一攬,我就只能原地打撲通,他的聲音似乎也充滿了魅惑,只感覺他的指尖從我的脖頸一直劃到尾椎,酥酥麻麻的,呼在我耳邊的口氣也帶著他慣有的香味,他說︰「昨晚運動過度,今天就不要戲水了,本王給你搓泥。」
什麼「搓泥」,該叫「揩油」才對!那雙手似著了火般,在我的後背上燃燒,泥沒搓下三兩斤,口水倒是讓我醞釀了一肚子。悶騷男發起騷來潛力驚人嘛!有培養前途!
換回自己的身體,再看他的身體,再也沒有姐妹感覺了,我是我,他是他,一清二楚涇渭分明。原本被我熟悉的男體,換了個靈魂,又變得陌生起來。以前只能從鏡中看到「他」的臉和身體,這會兒卻與這有溫度的男體肌膚相親,這種轉變讓我一時無法適應。再想這段時間由女變男又由男變回女,不過十幾天,卻有種前世今生般的時空錯亂感。真像一場夢,一場不願醒來的春夢。
什麼叫報應哪,我算是體會到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強勢這麼難以應付的男人!不過是穿衣戴帽的小事,竟然足足折騰了我一個時辰。
第七章回魂(2)
泡完澡出來,填飽肚子,我就被浮雲和流水按坐著梳妝打扮,他老神在在地坐一邊當監工,就似我以前對待穿著我人皮的他一樣。我當時讓「我」打扮,是因為可以困住他。他倒是有樣學樣學得快,困我的功夫登峰造極。浮雲用巧手好不容易挽好了我指示她的抓頭髻,他一句「不適合你」,我就又變回了披頭散發。流水給我畫好了桃花妝,他一句「太艷」,我的臉又得重新洗。女為悅己者容,但可不可以不要讓我為了他的愛好而容,累壞人!
終于,在我即將崩潰的時候,妝扮結束,我被他牽著走到大廳,廳里站著一堆人,似等了頗長時間,見了我們個個兒臉上堆滿了笑容,看我就像看一塊肥肉似的,那探究的眼神讓我渾不自在。
阿骨打牽著我坐在主位,沖眾人揮揮手,道︰「有什麼好東西都獻出來吧。」
一個胖子諂媚地笑︰「王爺,我可是把我家祖傳了好幾代都不舍得賣的首飾都帶過來了,您可要多挑挑,包你有相中的。」
我對首飾可不感興趣,再一听是好幾代的,忍不住哼道︰「死人戴過的東西都敢往王爺面前獻,活得不耐煩了!有沒有新鮮貨!」
胖子忙沖身後的小廝招招手,獻寶似地打開一個木箱攤在桌上,自賣自夸道︰「不是我鬼手吹牛,我打出來的飾品可是獨一無二的,夫人先看過再說。」
我掃一眼,一箱子的珠光寶氣,什麼珍珠,什麼黃金,什麼瑪瑙,什麼祖母綠,林林總總,看得人目眩神迷眼花繚亂。
我半天不做聲,阿骨打捏捏我的手問︰「花花兒,難道沒一樣喜歡的?」
「沒有一見鐘情的。」
阿骨打沖胖子揮揮手︰「先撤下去吧。」
胖子不甘心地叫︰「這世上竟然還有看不中我鬼手做的飾品的?夫人,您要是這些都不滿意,說個樣子,我給你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