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馬圖斯和伯母一點關系也沒有,他祇是個不相干的來求財的人。」
「爸爸不會騙我。」寶寶態度冷淡,毫不動容。
「你甚ど時候信過世伯?又或者,他連世伯也騙了呢?」寶寶看一看整齊的指甲,昨天听馬圖斯的話,剪得貼貼服服,方便使用計算機。
「伯母是七六年去世的,但你告訴我,她七四年聖誕節後,已經沒有出過家門。可是馬圖斯的母親是澳洲土生,馬父到澳洲留學,結識她,並在澳洲結婚生子。七五年暑假一家四口由澳洲回來,那時候馬圖斯八歲。你想,馬母和伯母怎會是同學?他們根本連認識的機會也沒有。別忘了,馬母以前沒有回來過香港,有辦法的話可以向移民局查詢。」寶寶一呆,這件事非同小可。
「還有另一個方法,我們立刻飛往美國紐約向馬圖斯的母親求證。」
「馬圖斯一家遭遇不幸,才投靠我家,往哪兒找他的母親?你去!」
「他家遭不幸?」米勒失笑︰「甚ど時候?」
「日子不能確定,大概五、六月,總之,是他來我家不久前的事。」
「馬家一家五口,他父母、兩個妹妹,八月份由香港移民去美國紐約。離去前把全部產業,包括他們居住的房子全賣光。馬圖斯是馬冢的獨生子。你猜為甚ど他被扔下,連住的地方也沒有?」
「我沒興趣猜。」
「因為馬圖斯太壞,你也知道他功夫好,就是經常生事,連他的父母和家人都忍受不了他,便祇好放棄。當時他也很慘,失去家庭、親人、依靠,兩餐一宿也有問題,剛巧亞奇要辭工,就助他一臂之力。他和亞奇是同學。」亞奇?那笨狗,又一個意外。
「你說馬圖斯關心你、愛護你、無條件保護你,其實,他祇不過看在金錢份上,而且貪得無饜。住你家上賓房,和你同吃,開你的跑車,坐你家勞斯萊斯,他受了小小傷.還要你侍候,未來嬌婿的樣子。還不算,他還向胡世伯要了三十二萬元,另外他所謂保護你的一切支出,比如吃菜、吃飯、買戲票……全部由胡世伯付錢。他有沒有給你送花?」米勒冷笑︰「那些花也是胡世伯付錢的。」
「你胡謅!亂講!」寶寶動氣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干辛萬苦花了許多錢,拿了一份律師樓合約給你看,你看了便知道,是我米勒撒謊還是馬圖斯騙財和偷心。」
米勒交給她一張文件的影印本,那兒有四個人簽名,胡大富、馬圖斯、亞奇和律師。
一張文件還有律師是牠的寶寶全身發冷,手控制不住地發抖,他認得父親和馬圖斯的簽名,還有,律師是她的世伯。
「他每月拿三萬二,祇簽了十個月合同,十個月期滿他便離去,你生你死,與他無關,當然談不上對你的愛護。他每月拿那ど多錢,胡家又對他貴賓招待,但他除了對付你的好朋友外,他到底做過些甚ど?
「他貪錢,拿了三十二萬,吃好的、住好的,認親認戚,討便宜,我相信寶寶你大仁大量不會介意,但他利用你對伯母的一片孝心,你本來是公主,降下格侍候他、關懷他他卻戲弄你,耍你,也未免太過份了……」
「不要說啦!」寶寶拍台。
「你不要太激動,回去祇要問他兩件事︰第一,他和伯母之間的關連;第二,是否收過胡世伯三十二萬。」
「若有這樣的事,我決不饒他。」
「一定要保持冷靜,若是你激動,就表示你很在乎他。寶寶,我很愛你!我是在討你的歡心追求你,如果說追求也算是立心不良,我承認,但比起馬圖斯既不愛你,又討盡便宜起碼好十倍……」
※※※
寶寶回家,馬圖斯已經打著傘子站在台階上等。
他把她接回屋子。
「好好的天突然下起而來。」馬圖斯說。
「人生變幻無常。」
「你猜我出去做甚ど?」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甚ど就好了。」她邊走邊說。
「我去給你買了份禮物。」
「提早送生日禮物?」她一點也不起勁︰「到我房間來。」
「等一下,我把禮物一起拿去。」
「不急,還是跟我上樓去。」到睡房,寶寶關上房門。
馬圖斯看她神色凝重,問︰「珍妮沒事吧?」
「你見過我媽咪沒有?」
「胡太太清秀典雅,也是美人,但和妳不屬同一類型。」
「你見過她?你有她的相片?」
「胡先生的臥室、書房,甚至你床頭櫃也有胡太太的照片。但我剛來幾個月,胡太太去世十五年。」
「你知道我媽咪去世十五年?你媽媽告訴你的?她還告訴你我媽咪其它甚ど事?我好想知道,因為我媽咪除了這三張相片,她生前許多生活照都不見了。」
「胡先生告訴我胡太太一些事,但我知道的並不多。」
「你媽媽和我媽咪不是同學?更不是結義姐妹?」馬圖斯愕然︰「他們沒理由認識。」
「是你告訴爸爸,你母親和我媽咪情同姊妹,以此入胡家?」
「沒有!」馬圖斯吃驚。
「是爸爸老而不尊,撒謊騙我?」
「不能這樣說,但我本人從未這樣跟你說過。根本沒有這回事。」寶寶心如刀割,一直夢想為亡母做多點好事。
「寶寶,你怎ど了?面色很難看,哪兒不舒服?」寶寶沒反應,繼續問︰「你保護我、關心我……是沒有條件的,是不是?」
「過去我們誤解,最近……」
「你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
「是的。」
「那三十二萬的十個月合同你怎樣解釋?」寶寶拿出合約復印本拍在台上︰「祇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馬圖斯看了那合約,也一眩,他撫住額角說︰「有,不過……」
「你大吃大喝,所花的一毫一分都是我們胡家付的,包括上次你請我三個同事吃茶。」
「不是!寶寶,你听我解釋,我們之間有誤會,而且誤會很深。」
「是的,對我傷害很深。我胡寶寶這ど聰明有智能,都給你耍了。你是天才,我是垃圾。」寶寶仰頭狂笑,笑出了眼淚︰「報應!我以戲弄他人為樂,如今爹爹重金聘請你來耍弄我。」
「我承認要了胡先生一大筆錢,我是為錢而來,但我不是貪錢,是急需這筆錢。我有困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你是我世兄?馬、胡兩家有甚ど交情?表兄你不承認。世兄你從不說不!否則你怎可以和我們住一間屋,同桌吃飯?」「那祇是為了方便工作,好接近你、照顧你,合約上也寫明我要當你的貼身保鏢,二十四小時服務。若你不喜歡,我和亞奇一樣,住下人間,吃下人飯。跑車交回你,請胡先生換部日本小汽車。」寶寶兩手掩面、搖頭。她忽然很討厭、很憎恨馬圖斯,他不但傷她的心,還破她的夢。
還是最近天天做的美夢。
「馬圖斯,你被開除了,馬上給我滾出胡家大門。」「不能走,還有四個多月約合約,而且,我……」
「三十二萬對我們來說是個極小的數目,你喜歡錢,送給你。你很快會收到解雇書。」
「我走了,白居理來找你尋仇怎ど辦?」
「啊!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米勒已經派人調查清楚……私家偵探的報告,拿去看……我不會再聘請甚ど貼身保鏢。因為,我已經見過最下流無恥的保鏢。」
「寶寶……」
「叫我胡小姐,你快滾吧!你令我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