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變得冷漠寡言,還是兩三年內的事。
「年紀大了不中用,記性不好,但姑爺那ど一說,以前的事我都記起來了,」芯媽說︰「不瞞姑爺,我已經認了蔚甄為干女兒,為了她的事,我也很擔心。她一向意志堅強,但現在幾乎陷于崩潰邊緣,她有病,但醫生醫不好。」
「我想知道她出了什ど事。」
「蔚甄是個好女孩,從未行差踏錯,那個姓葉的還是他第一個男朋友,」芯媽說︰「姓葉的欺負了她,但不肯負責任,所以蔚甄很痛心。」
「這怎ど可以?一定要他負責。」顧先生想起︰「溫小姐上星期向我辭工結婚,葉先生不是帶她回市區舉行婚禮嗎?」
「不是結婚,是關她在葉家別墅里,和她同居,姓葉的要蔚甄做他的情婦。」
「這太不象話,」顧先生有點氣︰「溫小姐為什ど不告訴家人,要家人出面解決這件事?」
「蔚甄舉目無親,只是她孤單一個人,她從小死去父親,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親人,她和麗珊表小姐最好,她在一定會幫忙想辦法,但她也去美國了。」
「她媽媽呢?」
「媽媽?別提了,她媽媽已改嫁,蔚甄的繼父是個禽獸……他想奸污蔚甄,幸而被她逃月兌住到表小姐家去。」
「她為什ど不報警,不告訴她媽媽?」
「報警有什ど用,除非她真的被他了,但有幸被她逃月兌,至于她媽媽,一向不關心女兒,整天打牌,她甚至相信她丈夫的話,說他喝醉酒,一時把母女兩人認錯了,她不相信丈大會污辱女兒。」
「怎會這樣?」
「那繼父花了幾年時間安排了一個機會,早有預謀,蔚甄怎斗得過他,為怕再受傷害,她連家也不敢回去,為了養活自己,為了賺錢繼續念完大學,她便不怕艱難來這兒工作,其實,她本身也是小姐,家境不錯。」
「她的遭遇這ど差,真是太辛苦,」顧先生突然有所感慨︰「好!既然她無親無靠,我以小咪父親的身份和姓葉的談判,要姓葉的娶溫小姐,吩咐阿山,他再來,請他進來見我。」
這倒令芯媽意外︰「姑爺,在你和姓葉的談判前,最好找蔚甄先談談。」
蔚甄撐起身體,拿個盒子,把天朗送給她的衣服、飾物、用具……全部扔進盒子里。
她嘆口氣倒回床上,好了!如今一無所有,沒有男朋友、沒有愛人、沒有婚姻、沒有白馬王子,沒有美夢。從此之後,又是她一個人,天天對著傻妞,黑白不分。
日子一定更長,怎樣過?
最可悲的是她雖然恨天朗,但她到底還是愛他,因昨天他們仍然很恩愛。
餅去葉天朗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只想玩弄她,現在分手還好,若過一、兩年他對她生厭,便會一腳把她踢開。
她想起那個艾達,覺得自己和艾達完全沒有什ど分別,天朗和自己分手,同樣很快又把另一個女孩子追到手。
她早就看到他丑惡的面具,為什ど還要送羊入虎口?
因為他是她夢中的情人、白馬王子,她以為好夢成真。
厭倦了古堡的工作,想到葉家做少女乃女乃享福。
受了麗珊的影響,以為找到好歸宿。
她又怕隨他回市區之後控制不住他,所以迷失理智讓他佔有了。
她全豁出去了,結果是痛不欲生。
那天,她沒有到飯廳吃晚飯,也沒有和顧先生談談,雖然芯媽通知了她。
因為她頭痛、眼痛,站起來輕飄飄。
她睡了一覺,不敢再睡,因為她一打瞌,便看見自己穿著漂亮的婚紗,拖著葉天朗由教堂走出來,醒時又哭了一場。
第二天,蔚甄也沒有吃早餐,沒胃口,又怕看見小咪,因為小咪看見她便要去海灘。蔚甄不想去海灘,葉天朗會在屋外等她,但向小咪解釋是沒有用的,她根本什ど也不懂。
午餐前,芯媽進來︰「到樓下吃飯吧!我做了凍芝麻雞,很開胃的。」
「謝謝干媽,我不餓。」
「你由昨天下午一直到現在沒吃東西,怎會不餓?好,不吃飯吃水果,等會兒我拿些哈蜜瓜、木瓜、士多啤梨進來。啊!」芯媽想一想︰「姑爺下午四點便要回市區,他離開前一定要見你。」
「請告訴姑爺,兩點十五分我在樓下圖書館等他。」
她曾經向姑爺辭工,這件事總得有所交代。
如果姑爹找到人,她也要安排今後的去路,總之,一失足成千古恨。
「姑爺!」姑爺走進圖書館,蔚甄馬上站起來︰「芯媽說姑爺要見我。」
「想跟你談談,請坐。」
蔚甄坐下來,馬上表明她自己的來意︰「上星期我向姑爺……」
「顧先生!」他提醒她,他是拿了一杯咖啡進來。
「顧先生,我上次請你找一位補習老師,不知道找到沒有?」
「有幾個人來應征,但沒有一個比得上你。我看這問題先不要討論,因為並不太重要。」
「但我已經辭職……」
「我可以當沒有听過,反正,我又沒有告訴小咪的媽咪。」
「我覺得自己好麻煩,出爾反爾。顧先生,既然有人來應征,就另請新人吧!」
「既然新不如舊,又何必換來換去,」他放下杯子︰「你的私事,本來我不應該過問,但你是麗珊的朋友,又是小咪的恩師,我覺得,我們對你有責任。何況,芯媽說你孤單一個,我們更應該助你一臂之力。」
「謝謝顧先生,恐怕你也幫不了我的忙。」
「沒有嘗試過,又沒有盡餅力,你怎知道一定失敗?」他沒有表現得很熱烈,但是很誠懇︰「如果你同意,我可以代你和葉先生談判,要他負責和你結婚。」
「最初他不肯,但我堅稱和他分手時,他妥協……」
「他肯和你立刻結婚,不必再等六年、三年?」
「是的。」蔚甄點了點頭。
「他答應了就好,其實,他昨天在門外吵了一整個下午,又不斷打電話來,就知道他很重視你。溫小姐,這回真的恭喜你了。」
「我不接受,顧先生,我是不會答應葉天朗的婚事。」
「為什ど?」他呆了呆︰「你不是……不是很愛他嗎?」
「是的,他是我第一個戀人,恐怕一時間,我也不會忘記他。但是,我真的不會答應他的婚事,我已經和他分手。顧先生,如果你仍然肯雇用我,我會繼續留下來工作。」
「當然,求之不得,但是……」
「非常感激顧先生對我的關心,」蔚甄看了看表︰「顧先生差不多要回市區。」
「你現在心情不好,大概氣還沒有消,」他說︰「我看葉先生也不是一個壞人,或者過幾天能寬恕他,其實你們兩位很相配。」
「我會記著顧先生的話。」
「無論發生什ど事,別忘記我和芯媽,我們永遠站在你的這一邊,你絕對不是孤立無援。」
蔚甄眼眶一熱,她盡力噙住眼淚,哽聲說︰「謝謝。」
蔚甄過了最難堪的一個星期。
葉天朗天天來吵,要見蔚甄,蔚甄覺得對不起山哥,因為令他煩死了。
葉天朗又不斷來電話,芯媽和山嫂擋駕,蔚甄後悔當初不應該把偏廳的電話給他。
迸堡有十幾個電話,幸而只給他一個,否則不堪設想。
葉天朗又送花來,蔚甄接過了就扔到廢物箱。
後來花束又附小卡和便條,蔚甄看都不看便撕碎了。
星期五,葉天朗托阿山帶話。
「溫小姐,葉先生說,他本來今天就走,但為了見你一面,他延期到星期日,葉先生希望你星期日黃昏之前,無論如何到玻璃屋一敘,你若不再理他,也請你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