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喝過金橘水說好喝,又要喝竹蜂水,雖然他不喜歡那種味道,但喝了喉嚨舒服,胃口也開,叫田叔晚餐時,準備炸豬扒和堡雞湯。
「感冒不能喝雞湯。」田叔說。
「我又沒有感冒,過去兩天,我吃得不好,雞湯能補充體力,每次我參加完運動會,媽咪都吩咐廚房煲雞湯。」
「溫小姐!」阿田望住蔚甄。
這些蔚甄都不懂,她自己沒有生病經驗,一點醫學常識也是在古堡學回來以備照顧小咪︰「為了小心起見,暫時不要喝雞湯,炸豬扒對喉嚨也不大適宜的。」
「我真的沒有感冒。你看我,老虎都能吞一只。」他抗議︰「算了!我今天不吃晚餐,反正已餓了兩天……」最後當然是蔚甄和阿田投降。
星期二,小咪午睡時間,蔚甄到玻璃屋,天朗竟然沒有坐在客廳中。
「田叔!」蔚甄回過頭去問︰「天朗呢?」
「在房間的床上。」
「他一直睡到現在?」
「不,早上醒過,樣子像看八六世界杯時一樣,熊貓眼,結果又再睡。」
「看世界杯要挨零二和零六,但現在睡夠了還有熊貓眼?」
「我看少爺是不對勁,他有感冒。昨晚他喝了好多鹵金橘水,一面喝一面叫胃口大開,結果吃了六七塊炸豬扒,又喝了幾碗雞湯。上床前又說天氣熱,淋冷水洗澡差不多半小時。」
「這還得了,他怎ど像小孩子一樣,沒有分寸。」蔚甄說著上樓梯。
「他還是孩子呀!二十幾歲的小伙子,想做就做……」
蔚甄到天朗的房間,天朗還在睡,蔚甄一按他的頭,他發燒啦!
蔚甄心一慌,忙打電話向芯媽要吳醫生的電話,又請醫生,吳醫生半小時後便到。
天朗迷糊的睡,任由擺布,吳醫生為他檢查過後,便說︰「給他打一針吧!」
听到打一針,天朗便瞪著眼醒來,堅決不打針。吳醫生微微笑,但不妥協,于是阿田、蔚甄還有隨醫生來的女孩,三個人按住天朗,打針前和打針時天朗一直呱呱叫,打完了,翻個身又睡。
吳醫生交代︰「他喉嚨發炎,不能再讓他吃任何帶有刺激性的食物,特別是酒。感冒不算嚴重,他身體好,有足夠抵抗力……」
「他是不是只能喝鮮女乃?」
「他大個子,單喝鮮女乃是不夠的,可以吃火腿、魚、瘦肉粥或意大利粉。他打了針應該吃兩天藥便會好,但我給你四天藥,每天三次,晚上不用服藥,好好睡兩天,他身體就會很快復元。」
阿田去煮意大利粉,天朗在睡覺,蔚甄坐在床邊一會按按他的額,一會撫撫他的手。開了冷氣他還常翻下被子,蔚甄怕他受寒,不停為他蓋被。
她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擔心過,和小咪那次不同,那一次是責任感,這一次是內心的感受,剛才天朗打針時大叫,她也隱約感到心痛。
她幫著阿田喂意大利粉、喂藥,安頓好天朗,她一看表,已五點半。
心急還是要邊走邊叮囑︰「今晚煮魚粥好不好?別忘了喂藥,沒事守著他,他常踢被,再受寒就麻煩了。」
「要不要通知夫人?」
「暫時不要,吳醫生說他兩天後會好,別讓夫人擔心……」
回古堡,芯媽已替小咪換好衣服,正要帶她去吃點心。蔚甄飛奔過去,牽著小咪︰「芯媽,我遲了回來。」
「葉先生怎樣?沒大礙吧?」芯媽沒責備她,反而很關心。
「他喉嚨發炎,有點感冒,吳醫生為他打過針了。」蔚甄一邊喂小咪,一邊對芯媽說,她自己什ど都沒有吃,心里掛著天朗,根本沒胃口︰「吳醫生說他體質好,吃兩天藥應該好轉,他給天朗留下四天藥,不用再診。」
「一看他就知道他身體壯,像溫小姐一樣,你們兩個身材都很好。」
「芯媽,你以後不要叫我溫小姐。」
「叫什ど呢?」
「叫我的名字,你對我那ど好,比我媽媽還要關心我。」
「你媽媽多少歲?」
「唔,差不多四十二歲。」
「我快五十了,比你媽媽大得多,可惜,我沒有這個好福氣,有一個像溫小姐……」
「蔚甄!」她提醒她。
「是,蔚甄,我沒有一個像你這樣漂亮、能干、心腸又好的好女兒。」
「如果你不嫌我,我認你做干媽。」
「真的呀!听听也開心。」
「就怕你的兒女不肯讓我分享母愛。」蔚甄替小咪抹嘴。
「我哪有什ど兒女……呀!你要教書,我們有空再聊。」
蔚甄飯後打電話找阿田,問天朗的情況,睡前又提醒阿田喂天朗吃藥。
星期四,蔚甄六點至九點都在玻璃屋,兩點又再去。
天朗已經退燒,蔚甄為他抹汗,他醒過來喊口渴,蔚甄又喂他喝水。
「好點嗎?」蔚甄為他抹嘴、抹汗、撥好頭發。
「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天朗握著她的手,他是憔悴了一些,又兩天沒剃胡子。
「你不听話,亂吃東西,用冷水淋了半個鐘頭,感冒喝雞湯,又膩又燥,怎能不生病?」
「我病了,你還忍心罵我?」他好可憐的樣子。
「誰叫你令我擔心?一晚沒睡好,天未亮就跑過來看你。」
「那證明你很愛我。」
「別肉麻了!」蔚甄白他一眼︰「起來坐坐好不好?」
「不好,沒飯吃沒氣力。」天朗把她的手臂貼在自己的臉上︰「這樣躺著最舒服。」
「口渴嗎?我給你倒杯水。」
「我想吃橙。」
蔚甄剝了橙皮,連內皮留下的縴維也撕掉,一片一片的送進他嘴里。
天朗好享受,他很少生病,有病就睡幾天,除了他父母,不準任何人騷擾,在美國也是這樣,他不舒服就怕女朋友煩他。
「你疲倦無力,病還沒有好,我看吳醫生留下的四天藥,都要吃下。」
「我不喜歡吃藥,那些藥丸擱在喉頭,不上不下,好辛苦。」
「不吃藥,病怎會好?」
「我在美國病了也從不吃藥,睡幾天便好。」
「這兒不是美國,醫生開的藥一定要吃,況且前後也只不過服藥四天。」
「我不要再吃了,我不喜歡吃。」
「好,不要吃。」蔚甄作狀起來︰「我以後都不理你。」
「我吃,不要不理我。」
一會,他又說(像小孩子一樣蠻嗲。換了個丑男,發嗲的樣子一定令人作嘔,人漂亮總是佔便宜,同意吧!)︰「好悶,唱個歌給我听。」
「我陪著你還喊悶,你大概想要田叔陪你,我叫他來。」
「不要叫,」天朗雙手捉住她︰「不喜歡就不要唱了。」
蔚甄真是好氣又好笑,男孩子生病是否都是這樣,像個小男生?
蔚甄喂他吃過粥,便要回古堡,天朗死拉著她不肯放人。
「我要回去給小咪上課。」
「你不能走,上次小咪生病,你可以幾天不理我,現在我有病,你也應該留下來陪著我,不要理小咪。」
「小咪是小孩子,又不大正常,每分鐘要人照顧;你是成年人,二十四歲了,別像個孩子。我明天一早來陪你,听話,嗯!」她安慰他、哄他︰「你喜歡听歌,我唱個給你听。你喜歡听「明天會更好」,我唱啦……」
蔚甄和小咪吃完飯,正要陪她看電視,阿田的電話來了。
「溫小姐,少爺不肯吃東西,他還說,今晚也不吃藥。」
「他又怎樣了?他大概吃粥吃厭了,給他煮碗瘦肉面。」
「他喜歡吃粥,就是不要我喂,少爺說,除非溫小姐喂他,否則,不吃東西不吃藥。溫小姐,你可不可以馬上來?」
「怎ど可以?」蔚甄看了看懷中的小咪,知道晚上出外牽連大,而且要阿山為她等門沒道理︰「田叔,你把電話交給少爺,我有話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