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能讓小咪的爸和朱醫生看見她光著腳板,兩條大腿雪白白的露出,太不象話,不配為人師表。
芯媽看見她笑笑︰「如假包換的白衣天使了。」
「可惜我沒有純白裙子。」
「但你美如天使呀!」
「芯媽,你開我玩笑。」蔚甄替小咪探熱︰「昨晚好好的,今天又升了點熱度,唉!……」
十一點,顧先生就把朱醫生帶到,朱醫生為小咪檢查過一遍,然後說︰「情況令人滿意,小咪傍晚便會完全退熱,半夜不用服藥了,讓她好好睡,今天再打一針……小咪,別哭了,沒事啦!溫小姐把你照顧得很好。」朱醫生向她笑笑,顧先生也用和善的目光看她一眼。
蔚甄松了一口氣,高興的笑了,小咪沒事就好。
朱醫生有事,匆匆忙忙由顧先生送走他。
小咪果然睡得很好,不再是昏昏迷迷,由于她熱度不算很高,蔚甄也沒有為她擦火酒,希望她安靜地睡眠。
蔚甄替小咪收拾房間,芯媽叫她去吃飯。
又是一桌子的菜,蔚甄請芯媽坐下來,陪她吃一頓。
「以為姑爺和朱醫生早點來,可以在此舒舒服服吃一頓,誰知道還是趕時間在船上亂塞填肚。」
「人人說做醫生都發達,」蔚甄說︰「其實錢也不容易賺。」
「有錢人也不容易做,你看姑爺,天天開會又出國視察,公司大大小小幾十間,都靠他一個人撐著。」
「表姐也念過不少書,為什ど不助他一臂之力?」
「我們小姐從小對做生意沒有興趣,她喜歡玩,喜歡結交朋友。」芯媽笑笑說︰「她從來不緊張錢,一生也不缺錢,祖父好、老爺好、姑爺也好。唉!就是少了個兒子,否則真是十全十美。不過,做人也不能要求十全十美。」
「對了,表姐為什ど不多生個兒子,三十歲生孩子也不算太老,何況小咪她又不大正常。」
「我也跟小姐說過,她就是皺眉,況且兒子不是想生就能生的。」芯媽站起來︰「你慢慢吃,我還要去打點今晚的晚飯,不陪你了。」
「一桌的菜明天也吃不完。」
「姑爺告訴我,他下午要簽一份合同,所以要趕回去,但今晚趕回來吃晚飯,陪陪女兒。」
「呀!泵爺還會再回來。」她抹抹嘴也站起來。
「你繼續吃呀!你昨天沒睡好,也沒吃飽。」
「小咪有病,我應該守在床邊……」
蔚甄低頭默默地吃她的飯,菜都不敢夾一口。
她還是第一次和主人吃飯,她一早就求芯媽讓她在下人間吃,但芯媽拒絕,因為照規矩補習老師要和小咪同桌,小咪就是小主人,所以,規定她要和主人一起吃飯。
她現在才明白麗珊為什ど不喜歡和表姐夫打交道,她現在也怕,由昨日到今天,她沒正式看過顧先生一眼。
他靜靜地在吃他的晚餐,喝湯沒聲音,咬菜也沒聲音,舉動斯文,甚有貴族氣派。
她敢和馮明珠說笑話,但不敢在顧先生面前哼一聲。
她甚至連眼皮都不敢抬起來,盡快把飯塞進口里,然後離開飯桌。
「溫小姐,小咪有病,這兩天辛苦你了。」他平平靜靜他說。
「姑爺,其實都是我不好,我活該的。」蔚甄一直良心有愧,顧先生這樣說,她就忍不住了︰「表姐,不,是顧太太準許我帶小咪出去玩,前晚我沒盡責,不小心讓她吃多了又著涼,小咪病了我心里也很難過。」
「你不要過份自責,小咪很容易生病,不一定有原因。你來工作多少時候了?」他溫柔的聲音,令蔚甄沒那ど緊張,心跳也放緩。
「兩個多月,姑爺。」
「那ど久?」他抹過手吃水果︰「以前的老師,頂多上班二十天小咪便生病了,沒一個能安然過得了一個月。有一個只來了三天小咪就病了,又有一個,小咪本來有輕微發熱,才一晚小咪便病情加劇,連芯媽也嚇呆了,是不是?芯媽。」
「是的,姑爺。」芯媽一直站在他身後侍候︰「有些老師不單只晚上忘了喂小咪吃藥,連白天都記不住。有些睡大覺,全不放在心上,更有些討厭侍候小咪,像溫小姐那樣盡責的老師,是兩年多來第一個。」
「姑爺,芯媽是隱惡揚善,其實,我也常犯錯。」
「就算犯錯也值得原諒,因為你優點比缺點多,人根本不可能十全十美,況且,我們看到的只是你的優點。」他似乎特別喜歡吃水果︰「朱醫生說,小咪雖然患病,但抵抗力比以前好了,體質膚色都比以前健康。」
「溫小姐每天都帶小咪去海灘曬太陽。」芯媽很護蔚甄。
「我太太還說小咪已經會游泳。」
「也只不過能游短程,進度很慢。」
「能游已經是奇跡,兩年前朱醫生就叫我們請人教小咪游泳,增強她的體力,但換了超過二十位老師,她半點成績也沒有。不過,我也不會怪那些老師,我明白自己的女兒。」他告訴芯媽在小咪房間喝餐後咖啡︰「小咪退了熱,情況穩定。溫小姐,你喂過藥早點休息吧!」
彼先生離開飯廳,蔚甄被稱贊後心情開朗,大口大口地吃菜,又吃了兩個芒果。
她看看表,還未到喂藥時間,便打開冰箱拿了杯雪糕。
罷吃了兩口,芯媽迎面而來︰「那位葉先生又來了,吵著要見你。」
「快叫他走,這兩天我已緊張死了,剛松了一口氣。」
「你就去見見他吧!」
「姑爺在家,我竟然去會男朋友,我大概想死。就算主人不見怪,姑爺剛稱贊我給我鼓勵,我也該知珍惜。芯媽,你年紀比我大,你說是不是?」
「你是二十四小時工作的,工作時間,本來不應該做私事,可是,人始終是人,怎能六親不認?你工作表現好,姑爺明知也不會管的。」
「但小咪還在吃藥,而且還有半小時便到吃藥時間,萬一我跑出去忘了時間,姑爺會怎樣想?」蔚甄不想破壞主人對她的好印象︰「請他先回去,我答應今晚給他打電話。」
蔚甄侍候好小咪,看她安睡了,顧先生叫她去休息。
她看見顧先生進了書房,她便連忙到偏廳去,給天朗打電話。
「喂!天朗,我是……」
對方啪的一聲掛上電話,蔚甄拿著電話筒傻了,跟著便生氣,他竟然摔她的電話。
她放下電話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回轉身,再撥一次電話。
「天朗,你再摔一次電話,我便和你絕交。」她搶先說了。
「現在和絕交有什ど分別?我去看你兩次,你連看都不看我一下,叫人把我趕走,你讓我丟臉沒關系,你傷我的心。」
「天朗,小咪患病,她生病和我那天在玻璃屋等你有關,我因為疏于照顧而令小咪病了。」蔚甄知道天朗愛她,緊張她,也知道他很孩子氣︰「昨晚我一晚侍候小咪,一晚沒睡過,由昨天到今天,我才只吃過一頓飯,我挨成這樣子,你一點都不體諒我。」
「我怎ど不體諒你?我根本不喜歡你挨,我早叫你辭職不干……你要生活,好,他們每月給你一萬二,我也給你一萬二。」
「我平白無故,怎能要你的錢。」
「不是平白無故,你可以來我家做補習老師,我一樣供你食、住。」
「補習?你家有孩子嗎?」
「我!我中文不大好,特別是讀和寫,你念文學院的,替我補習中國文學最適合。」
「根本不可能。」
「可不可能由自己決定,在不違反法律的情況下,一切不可能的都可以變成可能。你來這小島守住蚌低能兒為了一萬二,人家一樣認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