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來看爸爸,但你們不能開門,我想和爸爸在電話里談談、慰問他,他又忙著開會沒時間听電話,你說我應該怎樣做?」
「實在情非得已,希望少爺體諒。少爺一片孝心,老僕一定代為轉告老爺。」
「那只好這樣了!」若望一邊掛上電話一邊說︰「嘿!連關心父親的權利也沒有,這世界還有什ど親情?」
他說完便走進里面上樓回房間,田瑛忙跟著追隨侍候。
不過,有很多工作,若望已不讓她再做,以免彼此面對面尷尬。
比如更換衣服,他便自己動手。
他也沒有讓田瑛陪他溫習功課。
包不會和田瑛說一句私話。
尚享來找田瑛,他馬上出門,而且很晚才回來,沒有人知道他一個人在外面干什ど。
他心情不好,常發脾氣。
這天,生伯問田瑛︰「你和少爺吵架?」
「下人怎敢和主人吵架?」
「你和少爺早就不是主僕,要耍花槍無所謂,可是不能太過份。你們兩個在斗什ど?」
「生伯,你應該看得出我對少爺很遷就!」
「你不要說少爺不開心與你無關。以前你們兩個一雙一對的時候,少爺總是笑瞇瞇,人又活潑,一屋子都熱鬧;現在少爺胃口不好、精神不好、人瘦了面色也差了,你們兩個也不再有說有笑。甚至少爺常出外,在哪兒你都不知道,少爺一定對你生氣!」
「也許嫌我侍候不周。」田瑛其實也很委屈,若望總黑著臉。
「小倆口吵架鬧情緒,是不是為了尚享少爺?每次尚享少爺來他就往外跑。亞瑛,少爺不高興,你就不要理尚享!」
「根本與尚享無關。」田瑛幾乎哭出來︰「生伯,你根本不明白。」
「生伯老了,年青人的事,生伯是不懂,也許是少爺不對,你就忍讓他。一家人,開開心心有多好?你听我的話準沒錯,少爺始終是喜歡你的。」
田瑛知道,若望情緒壞,都因為自己,但是,無論田瑛怎樣做,若望也不會快樂。除非田瑛表示愛他,但,田瑛怎能這樣做?唉!遲了!
第九章發覺被騙
斑共榮把兒子召回家。
他干凈利落地說︰「你下星期去加拿大,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去加拿大干什ど?復活節還沒有到,學校沒有假期。」若望莫名其妙。
「我叫你去加拿大,也是念書。你以為我叫你去游玩?」高共榮一臉的緊張。
「無緣無故為什ど要去加拿大念書?」
「什ど原因你不要管,也不用問,我叫你做什ど,你便做什ど。你合作些,不要給我添麻煩。」
斑共榮的專制向來令若望反感︰「離鄉背井怎能說走就走?我要考慮。」
「好,考慮。我給你兩天時間,明天六時三十分來回復我……」
其實若望留在別墅內,觸景傷情,加上每天面對田瑛,相見不相親,令他痛苦又煩躁,心情壞透。到加拿大離開傷心地,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他一走,田瑛馬上失去依靠,她也不可能留在他家。
她今後的出路如何?
他不能不理她,不能不為她設想,雖然田瑛不愛他。為了維護自尊,加上心情不好,表面上他冷酷無情,其實他內心仍然愛著田瑛。
愛上一個人可能很偶然,但忘記自己所愛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若望對田瑛的愛,並非一見鐘情,是一點點的滲入,因此特別鞏固。要忘記這段情,也需要很多很多的時間。
回家,若望把田瑛叫進書房。
「你最終的目的,是在這兒居留,是不是?」
田瑛點了點頭。
「我會成全你,而且還會提前。因為,我下星期便去加拿大。」
「去游玩嗎?」
「不是,去讀書。」他說︰「短期內不會回來。所以,你沒居留權不能留在這兒。當你拿到身份證,你可以繼續留在我家,也可以出外找事做。」
田瑛很意外,甚至驚愕︰「為什ど要去加拿大念書?這里有你的朋友。」
「我已經習慣了孤獨,哪兒都一樣。何況,這是我爸爸的意思!」
「啊!」田瑛似是明白︰「少爺,你不用為我辦居留了,太麻煩。」
「麻煩也得做,我在這兒,只要你不外出,留在家里,可以好好生活下去。但我走了,沒有人可以維護你,你便不能留下。」
「我知道,我都明白。」
「你不要我幫忙,是不是準備去尚享那兒?」
「我不會求尚享,我早說過我不會住尚享少爺的家,我說過的話自己負責。」
「不辦居留權,沒有身份證,你以後怎樣做?」
「每人腳下都有一塊土,我大不了回鄉下。」
「回鄉下?你偷跑出來,回去一定會受苦。」若望真是被她嚇了一跳,有時候他並不了解她。
「回去當然不會有好日子過,就等于送羊入虎口,這一輩子也不用奢望有幸福。」她垂下頭︰「但是,人始終要面對現實。」
「我是可以令你留下來的,我不會讓他們把你押回鄉,我辦妥你的事才去加拿大。」
「不用了,少爺去加拿大那一天,我也回老家。很感謝少爺這些日子給了我那ど多的歡樂。如果沒有什ど事,我想出去工作。」
「但是,小……田瑛,你要考慮清楚!」
「我已經決定了,」田瑛抬起頭,剛接住他的視線,四目交投,田瑛的心一陣跳動,而田瑛的眼楮,也勾起了若望的情懷。
再去見高共榮時,若望說︰「我不去加拿大讀書!」
「你怎能夠不去,我要你去,你便非去不可。」高共榮面色立變︰「我已經為你辦妥了一切!」
「爸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我二十二歲,成年人。你曾為我安排了許多事情,但我有權選擇我自己的居住地方和學校。我喜歡這兒,我在這兒念書沒出息嗎?」
「我送你去加拿大,單單為了念書嗎?」
「除了念書,我還不想做任何事!」
「但你命總要吧!」高共榮滿面通紅,氣得很,也緊張︰「我被襲擊的真相你知道不知道啊?」
「知道,新聞有報導,你對記者說,完全是一場誤會,有人想向你行劫,對方有槍,因此你的保鏢也放了槍才保全你的金錢、飾物。那是治安不好,與政治,與你競選主席完全無關的。」
「你這笨蛋!」
斑共榮被兒子氣得很厲害︰「你不知道那些全是假話?七月便大選,此時此地在我身上發生任何新聞都與我不利,何況被暗殺?選民會對我失去安全感的。其實,真是有人買凶殺我,他們用的是最新式的手提輕機槍。如果不是亞良、亞勇、亞勝奮身護駕,那我早就已經沒命了!」
「爸爸,是誰要暗殺你?」
「多半是政敵,又或是反對派。很棘手,調查不容易,我怕他們會對付你,所以急急把你送到外國去,那是為你好。」
「如果他們要殺我,那我去加拿大,他們一樣會前去追殺,跑不掉的。」若望說︰「況且他們殺死我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爸爸,你還是當心自己吧!你年紀也不小了,何不安定下來享二、三十年晚福?爭名奪利每晚沒有一覺好睡。」
「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我是在這兒出生、長大的,我對這兒有感情,我喜歡這兒,我對居留外國沒有好感。」
「你不怕死嗎?」
「如果他們一定要追殺我,那ど這兒、加拿大有什ど分別?你不會以為他們沒錢買飛機票吧!」
「我也不擔心他們會殺你,我也明白,殺死你對他們沒有好處,競選的又不是你。」高共榮嘆了一口氣︰「我是擔心他們綁架你。我常說取易不取難,你在外國,他們綁架你沒有那ど容易,在這兒,太方便了。若望,你留下來,對我是一種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