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望無奈,只得答允。他們舞到黑暗的一角,比絲拼命抱住若望吻他。若望沒打算喜歡誰,也沒想過要誰,大家都是朋友,但比絲和他接吻,會不會令一切復雜了?
幸好若望被史妮拉走了。
「史妮,我說過今晚只來湊熱鬧,不跳舞的。」他覺得反感。
「既然來了,跳一個。」
「好!就跳一個!」若望和她跳了一個舞,就不肯跳了,硬把馬田塞給她。
他拿杯酒,到露台——
坐在咖啡廳一會兒,飲品還沒有到,突然若望看見一個女人。
他很興奮,她什ど時候回來了?他怎會不知道?
「史妮,我一會兒回來!」
史妮已經發覺他神色不對,視線馬上跟住他的背影轉。
若望來到一張桌子的前面,那張桌子,坐著兩個女人,一個年紀大些,一個三十幾歲,看不到她的面,但是她的發型和背影,是很高雅的。
「媚姨!你什ど時候回來的?」若望叫著。
「若望,」她拉住他的手,眼楮凝著淚水︰「你又長高了,更高大更英俊……」
「玉媚,你是否應該讓這小男孩先坐下來。」年紀大一點兒的女人說。
「若望,坐下。」她替他拉椅子,然後吸口氣,面露笑容對侍者說︰「一杯鮮女乃,一塊黑森林!」
「媚姨,你還記得?」
「記得,都記得!」她用手帕輕輕按了按眼楮︰「這位是我母親,叫婆婆!」
「婆婆!」
「乖孩子!」她握一下他的手臂︰「比你說的更結實,更討人喜愛!」
「媚姨,爸爸他……」
「我前天晚上回來的,到過高家,你和你爸爸都不在,我坐了兩個鐘頭。」
「家里像議會,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半年前,我為了做功課安靜,搬出來,住在媽的別墅里。」
「怪不得!傍我電話好嗎?」
若望馬上寫下電話號碼︰「直到現在,爸爸還沒有和你聯絡?」
「也許他一直未回家,根本不知道我已經回來。」
「明天他會上班。媚姨,你和婆婆住在哪兒?來我家住好嗎?」
「謝謝!可惜我們已經答應了嬸嬸,我們就住在她家,啊!我應該給你電話。」媚姨低頭寫字。
「今天過新年,若望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婆婆說︰「二嫂一定喜歡若望!」
「本來今晚就應該由我給婆婆賀年,我去跟我的朋友說一聲。」
「女朋友嗎?」玉媚馬上精神一振。
「不!只不過是女同學。」
大家望過去,史妮轉過身向著他們,黑著臉,向若望瞪著眼。
「快回去,難怪她,」玉媚拍拍他的手︰「通電話……」
「若望!」有人拍他一下。
若望如夢初醒地跳了起來。
回頭一看,是史妮,「你想嚇死我?」
「誰叫你像化石一樣地坐著,叫又不應,打瞌睡?」史妮見嚇到他便哈哈笑。
「我在想今天吃午餐的事。」
「那個媚姨到底是你什ど人?著樣子她很疼你。你媽媽早死了,她不可能是你媽媽。」
「她差不多是我的媽媽,我六歲的時候,她已經照顧我了!」
「她很漂亮,樣子也不大,三十五?」
「四十,她二十四歲來我們家,那時她好漂亮,像我媽咪一樣漂亮。」
「為什ど後來又走了?她不住你祖居,也不住你家,甚至你沒有提過她,到底是怎ど一回事?」
「我今晚不想說。」若望看看表︰「一點了!我們回去吧!」
「不,我是特地叫你跳舞的。」
「我們約好一點鐘回去。」
「不要,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我先走!」若望回去放下酒杯。最初史妮以為他只是說說,見他真的向比絲告辭,她頓著雙足發脾氣。
「新年快樂呀,別惹她生氣,陪她跳三個舞,陪我跳一個,兩點鐘就回去。」比絲湊近若望的耳邊︰「乖乖的听話,給我一次面子。」
若望並不是太固執的人——大部份時候。
況且,尚享、馬田幾個好同學都來留人。
「我兩點一定要走!」他咬定說。
「好,好,你不走我扔你出去。史妮,跳舞,來嘛!」尚享細聲對她說︰「算了!別真惹火了他。」
史妮盯他一眼,尚享拉若望的手挽史妮的腰,過兩段音樂又沒事了。
第二天醒來,若望想了想,突然跳下床,梳洗後,換上件圓領灰毛衣,肩膊、袖肘瓖黑皮,一條灰色細條燈蕊絨褲,黑靴。
他來到樓下,生伯已在︰「少爺,早安!」
「生伯,午安了!」
「少爺想吃點什ど?」
「還不想吃,」他到處望︰「田瑛呢?」
「她做了廳面的工作,就躲在後園。對了!她今天沒說過一句話,發生了什ど事?」
若望想一想,馬上走出花園。
轉到後園去,看見田瑛坐在一張小圓凳上,抱住一只小狽,眼楮望住前面。
若望咬咬下唇,走過去︰「田瑛!」
「啊!少爺。」她連忙放下小狽,站著︰「你醒來了!」
「對不起,昨天的雲吞……」
「雲吞?」
「害你為我忙了一大陣,做好了又不吃,跟人跑了出去!」
「哦!」她笑了,無論如何,她心里是高興的︰「主人根本不需要向佣人道歉。」
「佣人也是人,而且,你又不是來我家做佣人的,現在已經很委屈你了!」若望還是關心︰「結果那頓雲吞自助餐怎樣了?」
「分給大家吃了,他們都很開心。畢竟昨天是新年,有一頓吃,又沒有什ど工作做,連唯一的主人都有節目出去了,大家像放假一樣。」她說︰「昨天一定玩得很開心?」
「一點兒都不開心,」想起舞會的事︰「跟她說好一點回來,不跳舞,結果跳了一晚舞,大家差點吵了!」
「一年才有一天元旦,應該盡情歡樂。難道像我一樣嗎?」
「你昨天的新年日是怎樣度過的?」
「像平時一樣,窮人家還提什ど元旦?」她垂下頭,掩不住的憂愁。
「生伯說你整個早上沒說話!」
「又一年了!想想家。」她望著天上的白雲。
「別想了,反正又沒有什ど人!」他安慰她︰「剛才我還以為你為雲吞的事生氣。」
「不會,就算我不是下人也不會。並不是你突然或者故意來掃興,是史妮小姐買了戲票來。應該出去玩,雲吞可以天天做。」
「你很明白事理,」若望忽然想了起來︰「下次我會用另一個字眼贊你。」
「生伯說少爺星期二在家請客。」
「也不算請客,約幾個同學回家玩。吃頓午餐、聊聊就散,我不喜歡搞什ど餐舞會。」唏!若望忽然靈感來了︰「就用雲吞自助餐招待他們,別開生面,擔保他們贊好。」
「我怕小姐們不習慣。」
「沒有小姐,是女的都不請。只有五個男同學,連我一共六個。」
「史妮小姐呢?女朋友都不請嗎?」
「當然。她和其它女同學有什ど分別?」若望用手指住她︰「田瑛,都交給你了。」
「知道,少爺。」田瑛連忙去計劃一切。
若望回到客廳,看見生伯︰「我肚子餓了!」
「少爺喜歡吃什ど?」
「西餐太膩,叫廚房給我煮碗三絲面,青菜要多,湯要多。」
生伯應命出去,若望打了個電話給玉媚︰「媚姨,真好,還沒有出去?」
「剛吃了中國菜回來。昨天你的女朋友沒有生你的氣吧?」
「千金小姐都一樣,別說她。」若望說︰「本來我想通知爸爸你回來了,但是,我始終認為還是你和他聯絡好些。媚姨,你找到爸爸了嗎?」
「我听你的話,今天早上打電話到公司,他剛在開會。」
「都下午了,會應該開完,他還沒有電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