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鎖條型金手鐲墜子內,竟然放了史妮一張近照,半身的,也不大,可能穿了露肩的衣服,看起來竟像果像。
斑若望把手鐲握在手中,這禮物不能要,倒不是果照問題,拿回家扔進抽屜,讓它永不超生又不大好,對朋友不尊重,但戴在手上,它又似乎不配。
他去找史妮,史妮也來找他,看見他,就發嬌嗔︰「比絲送我一個丑巫婆,卡卡卡,聲音、樣子都恐怖。」
「今晚大家都玩得很瘋,最好先有心理準備,沒嚇著吧?」
「我可沒有比絲那ど膽小,不過也跳了起來。」史妮用手按住若望的手︰「找到我送給你的禮物嗎?」
「找到了,謝謝!」
「喜歡嗎?我特地去訂造的。」
「喜歡,」他略頓了一下︰「但是,我不能夠接受。」
「為什ど?金才四兩重,你手部肌肉又壯又結實,不會負荷不起!」
「不是手臂的問題!」
「也並不名貴,那顆綠寶石是我一向喜歡的。」
「也不是金錢問題。」
「到底我做錯什ど?」她忍耐夠了︰「這不是那又不是!」
「假如我戴上了這鐲子,人家就會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了,很好的女朋友。我不要別人誤會。」
「我們不好嗎?」她聲音尖了。
「或者我應該說,人家會以為你是我的未婚妻。」
「那又怎ど?難道我沒有機會做你的未婚妻嗎?」
「或者,沒有人知道明天,但今晚還不是。」若望拿起她的手,翻開她的手掌,把鐲子放進她的掌中,再合上她的手指︰「收回吧!另外送我一份禮物。巫婆?」
「巫婆?我知道你想要比絲的禮物。」她大發小姐脾氣地把手鐲扔在地上︰「你不要,我也不要,誰稀罕?」
「史妮,不要生氣。」他柔聲說。
「你從來沒把我看在眼內。」她把手鐲一腳踢開,急步走了。
那被摧殘遺棄的鐲子可憐地躺在地上,像個孤兒,若望走過去把它拾起,隨手放在西裝袋里。
拆禮物後的另一個節目本來舞會開始,但是,有人要提前玩抽獎節目,大家吵得厲害。
「好了!先抽獎,跟著是來賓表演歌唱節目。那位小紳士上台幫我?」史妮說。
斑若望馬上跳上台。
史妮盯了他一眼,余怒未息。
「我們先抽一位同學主持抽獎!」史妮伸手到一個水晶箱內將一張紙咭抽上來︰「馬美香同學!」
有人嘩然大笑,馬美香在笑聲中沒了影。
「我們鼓掌請馬同學!」若望帶頭拍掌。
一會兒,一位男同學陪著一位香扇嘴型的女同學步向音樂台。
她樣子不錯,就是矮了點,羞得頭垂在胸上。都是那些人不好嘛,取笑人家的名字;還要勞若望扶她才上得了台。
一份份獎品抽出來,沒有臭彈,沒有惡作劇的玩具。由于禮物全部由史妮爸爸贊助,因此由史妮頒獎。
若望得到一個非常名貴的法國水晶小花瓶,抽獎游戲完畢,若望對史妮說︰「我最喜歡我的獎品,很美麗。」
「就怕高少爺不喜歡。」
「喜歡,太喜歡!如果你不再生氣,我願意把這心愛的花瓶轉送給你。」
她看了看他。
若望向她笑笑。
「那是你的獎品。」她疑惑︰「代表你幸運!」
「只要你肯笑,我願意轉送給你。」
她笑一下,咬咬下唇。
若望把花瓶放在史妮手中︰「收下它,別生氣了。」
史妮接過花瓶︰「我先把它放好,回頭就來。」
「快一點兒,娛樂節目又要開始了。」
「很快,今晚忙死我了。」
若望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好笑。
「若望!」比絲在他身邊出現︰「我還沒有送禮物給你!」
「我也忘了!」若望抱歉。
「你的禮物我放在家里,我不敢帶來,怕女主人不高興,明天你來我家吃飯。」比絲看他面色︰「我知道你怕應酬,保證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以為你會像史妮那樣開個舞會!」
「只有我們兩個人,吵過一晚靜一天不好嗎?」她看著他時眉梢含春,眼角含情。
「這主意不錯!」若望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子,他只敢看她一眼。
「明天吃過早餐來我家好嗎?今晚開通宵,明天相信你三點鐘才能醒來,四點鐘來我家吃下午茶,好不好?」
「八點吧!明天白天我有點事。」若望忽然記起︰「你送我的聖誕禮物如果是飾物,我不能收!」
「放心,我不會用只白金指環套在你無名指上。」她嫵媚一笑︰「當心,女主人來找你了。別忘啊!七點我們在家里等你!」
表演節目真熱鬧︰比絲表演「FLASHPANCE」又跳又唱,勁道十足。
李詠儀和康利唱「UPWHEREWEBELONG」。
史妮竟然換了運動衣唱「PHYSICAL」。
瑪菲唱「FAME」。
艾華特唱「BACKTOSCH00LAGAIN」。
文達和舒兒合唱「ENDLESSLOVE」,四目交投,情意綿綿。
斑若望唱「EYEOFTHETIGER」。
馬田唱「CHINAGIRL」。
朱小梅唱松田聖子的「眼楮是鑽石」。
冰偉明唱「一片痴」。
林鈴唱「INTHEWINTER」。
巴雅唱「BILLYJEAN」。
最精彩的是江兆培和馬玉梅合演合跳合唱「神雕俠侶」,听起來比獨唱更熱鬧。
大家一直玩,一直鬧,你拉我推,結果半夜三時舞會才正式開始。
第二章再見媚姨
星期日——
「亞瑛,亞瑛!」生伯一直走到後園,看見田瑛正在拿牛女乃喂小狽。
「生伯!」田瑛拍拍小狽站起來。
「我已經替你說了很多好話。」生伯十分高興︰「少爺肯跟你談談!」
「談談?」田瑛雖然是高若望救回來的,但是,他們根本沒有面對面說過一句話。昨晚天那ど黑,後來若望又急急去赴宴,她根本沒看到他整張臉。
「你暫時不是想留在高家嗎?」
「是的,生伯對我好,我希望留下來。」
「快跟我去見少爺。」
生伯帶她到房門口,敲敲門。
「進來!」
「快進去。」生伯輕聲說,然後輕輕開了門,把田瑛推了進去。
「少爺!」
「生怕說你好希望留下來,但是,你是非法入境,你留在這兒,你有罪,我也有罪!」
他一直在看書,這房間根本是書房,到處都是書。
「少爺,你不能把我交官,因為鄉下我半個親人也沒有了;而且,遣返回去,豈不叫我送死?」
「你家里真的一個親人也沒有?香港也沒有?」
「我姑婆死去了,她兒子把我趕出來,否則,我也不用棲公廁了。」田瑛求著︰「生伯說︰老爺在這兒很有面子,只要他派人去說一聲,那ど……那ど當局會讓我申請居留!」
「雞毛蒜皮的事也去找老爺?」他嗖的一聲,翻了一頁書。
「少爺,我生死都在你的手里了,輕重我自己也不會分。」
「你年紀輕輕,倒也很會說話。」
「少爺,求你代我向老爺求情,反正我在這兒工作。」田瑛實在不能往外面走。
斑若望沒有正面回答她,問︰「你今年多少歲?別告訴我十八。」
「我……二十歲。」
「二十歲?你十八都不像,你挺多十六歲。」他合上書︰「在家鄉喜歡運動?」
「打排球、游泳、羽毛球……都常玩。」
「多運動,身體發育會好些。」他把書放在書架上︰「念過書嗎?」
「念過,其實我已經是……」
「別吹牛。」他回一下頭︰「做錯事可以原諒,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