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第一次以為情花開了,換來慘淡收場,我實在無言。
「後來表哥知道你不愛祖迪,你甚至把琴妮介紹給祖迪。表哥曾要求祖迪向你表白心事,但是你不肯接受,表哥也托我向你說好話,你也拒絕了,所以,表哥跟我們來夏威夷,希望借著這個假期,得回你的心。真想不到,他還沒有開始,便走來個尊信,表哥當初也想不到,你會喜歡尊信!」
「我誰都不喜歡,還是以前玩愛情帖游戲好,一天一個男朋友,誰也不愛,省麻煩!」
「但善行認為你已經迷上尊信。」
「你呢?你怎樣想?」
「我和祖迪,琴妮,甚至你三哥,都認為你和尊信談戀愛,你們常在一起,出雙人對。」伊玲望住我︰「起碼你不能否認尊信愛上你!」
「我從來沒有理會過尊信愛不愛我,我只是把尊信當朋友!」
「你是說,你並不愛尊信?」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這個意思,他和田丸子之間的事,還沒有弄清楚,我又何必加進去自找麻煩!」
「你既然不愛尊信,為什ど還要拒絕表哥?」
「因為我不想再上當!」
「上當?」
「古善行的心意我明白,他可以把我讓給祖迪,但是,讓給尊信就認為不值得。尊信不追求我,就算了,反正他由美國回來香港,也是玩玩。但是,尊信追求我,好象形成了三對,他單獨一個人好無聊,又想把我拉回去。拉來拉去。我豈非變了木偶?古善行也無謂,我們都要走子,大家遲早要分手的。」
「唉!」伊玲嘆氣︰「我說了半天,你還是不相信表哥愛你!」
「不相信,我聰明了,真的。」我一看表叫了起來︰「我和尊信約了去看電影。」
「尊信有什ど好,混血兒,兒子都有了。」
「管他,我又沒有說過嫁給他,他有一打兒子也與我無關。」
「你和尊信態度親熱,表哥看了很傷心!」
「活該,終于輪到他傷心了。」我挑了襲裙子︰「嘿!他不再是情場長勝將軍了。」
「你還要和尊信出去?」
「不能常和大伙兒一起玩,我也覺得很抱歉,可是,善行又不準尊信參加,我沒理由跟你表哥一樣排擠他。」我搖了搖頭︰「尊信一心一意來向他問好,他還給人家臉色看,連我倒給他的牛女乃都不喝,這是什ど態度?大男人主義。」
「我和你的看法不同,我覺得他是緊張,妒忌尊信,如果他不愛你,也不會妒忌,對不對?」
「那我真是受寵若驚!」我走向浴室︰「我要更衣,夫陪了!」
我和尊信、尊信的表姐、尊信的表姐夫,一起出海玩了一天。
「善行沒事了吧?」
「應該沒事了,他又不是什ど病。」
「你說過,香港是個好地方。」
「真的。」我肯定地。
「我想去看看!」
「歡迎!歡迎!什ど時候去?」
「聖誕,」他想一想︰「或者更早一點,盡快,未到香港前,我會給你寫信,通長途電話。」
「你答應我先做好田丸子的事。」
「我一定會做,」他突然又憂愁︰「假如孩子是我的,你願不願意和一個有孩子的人……」
「願意,」我搶先說︰「我們是朋友,你有沒有孩子,對我們的友誼應該沒有影響。
「但是,假如……」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我知道尊信是很無可奈何的,我其實怎會不明白他的心意?只是,我不想到處留情,我不是一個浪漫的女孩子,我既不想被人玩弄感情,自己也不想玩弄人家的感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送我回家,特別提我︰「明天我請大家到我家吃飯,希望善行會一起來。
「我會代你約他,但結果如何,還是要由他本人決定。
我回到家,看見客廳酒吧那邊有點亮光。
我感到奇怪,時間已經不早了,要牛女乃要汽水,房間的冰箱又不是沒有,難道有人在這兒喝酒?」
我忍不住走過去,善行正背向著我,倒了一杯酒喝下去,又倒另一杯。
我繞到他面前︰「喂!你的病到底好了沒有?」
「不大清楚!」他仰頭望住我傻笑︰「我有病嗎?干杯!好酒!」
「喂!」我側了側頭︰「你知道你喝酒會生病的,為什ど還要喝?」
「酒是給兩種人喝的,一︰成功者,二︰失敗者,我是失敗者!」
我出其不意,搶走了他的酒瓶︰「你是荒謬者,還說英雄。」
「我不是英雄,嘻!我是狗熊,我靜靜地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失戀了!」他苦著臉︰「好朋友搶去了我的愛人,我好傷心。」
「發神經,去睡吧,我叫祖迪扶你回房間。」
「不,不要祖迪!」他一手捉住我的手臂,「宛司,我愛你!」
「別開玩笑,喝了酒就胡言亂語,放手嘛!」
「你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相信我愛你?」他突然用力把我一拖,我猝不及防又站不住腳,整個人跌進他懷里。
「你……喂……」我的心房卜通卜通地跳︰「你馬上放開我!」
「你要怎樣?看我的心?」他一手摟緊我一手拉起果盤上的刀︰「好!我把心剜出來給你看!」
「不要發神經,快把刀放下!」那果刀的亮光差點令我暈倒,我用兩只手去捉住他握刀的手,兩個人你爭我奪,糾作一團。
我甚至忘記一直在他的懷里,在他的膝上。
我有點倦,喘口氣,他千中的刀落在地上,他用他空著的手把我的頭按向他,他的嘴唇迎上來,擁住我的手抱緊得令我動彈不得。
我憤怒,我生氣,我反抗,我迷茫,我消失,我……窒……息……
「宛司,我……愛……你……」
我倒在他胸前,一會,回過一口氣,眼楮都迷蒙起來,我定了定神,用手背揩了揩眼楮,扶著站起來。
「宛司……」他想拉我。
我順手舉起手提包拍開他的手,自己幾乎站不住腳,半扶半拐半跌地走出酒吧。
我一步步地走上樓梯,善行追上來,截住我,「宛司。你還不相信我愛你嗎?」
「啪!」一個霹靂巴掌,十分響亮。
他撫住臉,垂下頭。
我推開他,跑上樓梯,奔進房間。
第二天我沒有到樓丁吃早餐,靠在露台的落地玻璃窗邊發呆,心里和昨夜一般的混亂。
我不斷在問自己︰善行真的愛上我嗎?我又是否真的愛上他?
我自己覺得好矛盾,好難過,是誰在我那平靜的心湖投下一顆小石?是誰令我困擾迷惑——是古善行?
愛情,是杯黑咖啡。
「篤篤!」有人敲門。
大概管家請我到樓下吃早餐。
「進來!」我懶懶的。一點都提不起勁兒。
開門聲,很輕的腳步聲。因為地上鋪了地毯。
「宛司!」
「你!」我猛然回過頭去,竟然是古善行,內心的郁悶都涌上來,我毫不考慮地舉起手。順手又是一個巴掌。
把不快發泄在他身上。
他看著我,也讓我看清楚他臉上的指印。
「宛司,你已經…共賞了我三個耳光了!」
「誰叫你來惹我,我有名字給你叫——小辣椒!」
「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敢打我的。…」
「男人挨的第一個耳光,必然是女人的賞賜,有什ど稀奇?」
「那個女人是我母親還算合理,但我母親從來沒有打過我。」
「因此你覺得很委屈,要求算帳了?想怎樣?打我?」
「如果我要打你,第一次就打了,怎會容許你連續打三次?」
「那你為什ど不打?」我仰起臉,迎上去。
他用拇指和食指拾起我的下巴︰「我怎舍得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