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們到哪兒玩?」
「由你決定,我只不過是陪客。」
整整十天,姍姍陪明誠到過不少地方︰新界、大嶼山、西貢、赤柱、沙少灣、長洲、山頂、地下車、電氣化火車、過海隧道、東區走廊、香港仔和海洋公園。
在水上樂園玩過歷險池、浪濤灣、激流旅程、淺立流水、神奇涌泉和巨型滑水梯……他們換了衣服在露天茶座喝飲品。
「想不到,香港也有個海洋公園,水上樂園蠻刺激。」明誠很開心︰「這風景很不錯,我替你拍照。」
「風景美,拍風景好了,我很怕拍照。」姍姍知道明誠是攝影發燒友。
「風景是靜的,人是動的,我兩樣都想拍。幫幫忙,今天做我的模特兒。」
「我上鏡很難看!」姍姍認為陪他到處玩已經盡了責任,沒理由還要充當模特兒。
「不是你不上鏡,必是那替你拍照的人技術差。」他柔聲說︰「求你!保證人和相片一樣美。」
開口求,就不好意思拒絕,姍姍很被動的由他拍。
吃晚飯時,明城問︰「明天我們的行程如何?」
「今天已完成整個行程,香港只是這ど小。」
「地方小,但最美,我玩得很開心。明天去看電影,我們還沒有看過電影。」
「看電影是用不著導游的,吩咐司機買好票子,到時司機送你到戲院便行了,很簡單。」
「一個人看電視有什ど意思?」
「你下星期開始上班,上班後自然有朋友陪你玩樂,你由法國訂的跑車周末也到了,以後出入更加方便。三少爺,我能陪你感到很光榮,不過我的工作是你爸爸的特別助理。」
他看著她,圓圓大大的眼楮是那ど專注、真摯︰「假如我以朋友的身份邀請你呢?」
「那根本不可能,你是三少爺,我是到沙家打工的,我們的關系是賓主!」
「但你叫我爸爸沙伯伯,又是我妹妹的同學,我們本來就是朋友。」
「三少爺,承蒙你看得起,但是由明天開始,我要繼續我的工作——總裁特別助理,實在沒有時間去陪伴你了。希望你體諒!」朋友,誰有興趣交朋友,特別是異性朋友,明正和明新已經令她厭惡死了,她沒理由再要討好、應酬沙明誠。
沙皇似乎有意把沙家全部生意交由沙明誠打理,因此,總公司有明誠的副總裁辦公室,銀行同樣也有他的辦公室。
明誠早上到銀行上班,下午便回總公司,而每天早上,他都和沙皇、姍姍一起出門上班。
姍姍對于沙皇的安排,心里倒是沒有意見,將來沙家的一切,都由沙明誠、明湘平分。如今明湘還在求學,生意暫由明誠全權打理,也很適合。」
而且,姍姍還有一個最大的心願,勸服沙皇接受一項腿部手術。由于他由出事至現在,都不肯施手術,因此由大腿引起了許多並發癥。如果施行手術,再加上做一段長時期的物理治療,他可能恢復行走,起碼不用坐輪椅,而他的身體亦會隨之健康。
把工作移交給明誠,希望沙皇可以安心照顧身體,姍姍亦可功成身退。
沙皇最近總是很高興︰「姍姍,這一個星期六,我想借用你一個晚上的時間,不回家可以嗎?」
「可以!」姍姍一口答應。
「GD總會特地為明誠舉辦一個餐舞會,慶祝明誠加入總會,我希望你做明誠的女伴。」
「這份差事應該交給三少爺的秘書,他一共有四個女秘書。」
「他的女秘書個個庸脂俗粉,怎能跟你比?」
「但是,幾位秘書小姐,都是三少爺自己選的。」
「他選秘書只選其才干,不重視樣貌,當然才貌出眾更好!」
「三少爺也不愁沒有舞伴,三少爺開始工作的前一晚,不是開了個酒會,把和公司、銀行有生意來往的人都請到?我看有幾位女強人和名門淑女,對三少爺都很有好感,他應該有女朋友了!」
「剛才我也跟他提過,這傻小子,他連那些小姐們的姓都沒記上。我一個個提出來他都說NO,後來我提到你,他終于肯點頭了。」
「但是,沙伯伯,我不想去!」
「以前你也和明新參加過這一類的宴會。」
「所以,我才發覺,我並不適合上流社會。」
「姍姍,看在干爹份上,幫幫明誠。那種場合,明誠單槍匹馬,不象樣子。你跟了我這些日子,認識的人又多,明誠很需要你的幫助。」
姍姍推無可推,只好認命。
回家,阿金說有人找她。
「找我?誰?」
「姓陳的,斯斯文文的先生。」
姍姍進大廳,果然看見個青年。
「余小姐嗎?我是皇室服裝公司的服裝設計師陳嘉力,沙老爺請我來為余小姐做幾套晚服。」
炳!沙皇想得真周到。
「我畫了幾個圖樣,先看看然後再選料好不好?」
「隨便!」姍姍敷衍著。
姓陳的大概見姍姍木無表情,他問︰「余小姐一直穿意、法名家設計的衣服,對本地服裝設計家沒有信心?我一定會盡力!」
「不!」姍姍很認真︰「我始終認為香港的月亮比外國的圓……」
姍姍穿一襲紫羅美色的晚禮服,線條簡單,款式大方。長發黑漆漆、光亮亮,連朵小花也沒戴。
阿金進來︰「余小姐,老爺請你出門前,去見見他!」
「我已經可以了!」
姍姍穿上白緞高跟鞋,銀色金屬晚裝手袋,還拿了那一套的白緞子斗篷。
到沙皇的房間,沙皇打量著她說︰「公主一樣,高貴、典雅!」
「沙伯伯真會開玩笑!」
「的確很美;不過,單獨穿著這晚禮服稍嫌單調些。姍姍,你來看看,配這套鑽石首飾,是不是顯得更華貴?」
「沙伯伯,這些鑽石太……」
「唏!說明白了,是借,不是送。戴上它,明誠的面子嘛!」沙皇為她扣上鑽石表︰「今年流行茶色鑽石瓖黃金,但跟你的斗蓬、鞋子,手袋都不配;我想了許久,這套首飾最配了!」
明誠敲門進來,他穿一套和姍姍完全同色的三件頭紫色西裝。姍姍想過男人穿紫色西裝一定很恐怖,但是明誠穿上了卻不難看。特別是他那銀白的晚服襯衣和絲領帶,還有那白漆皮皮鞋,鞋地頭有一對絮子,絮子的花頭各有一顆水鑽。
他過去,搭住案親的肩膊。
沙皇由盤子里,在同一套首飾中,拿起一件飾物,他替明誠插在口袋里,原來是鑽石袋口巾。
「你們該出門了,七點鐘有酒會。」沙皇看看姍姍又看看兒子。
明誠低下頭對老父說︰「今晚你要多吃點,吃飽了休息,不要再費神看文件。」
「好吧!」沙皇眼楮笑成一條縫,父子感情顯然極好。和明正、明新,相差十萬八千里︰「你們快去,別為我擔心,盡情享受,不準太早回家!」
「那我們今晚不回來了!」明誠笑。
「不行,又沒說明開通宵舞會,你把姍姍帶到哪兒?她可是好女孩,你也是好男孩,舞會散了就回來。」沙皇拍一下他的手,笑說︰「你這孩子!」
明誠關好父親的房門,和姍姍下樓,到大廳剛要出花園,明誠接過姍姍手中銀白的斗篷︰「黃昏開始吹秋風了!」
他小心地替她把斗篷披上。
「謝謝!」
汽車內,姍姍是有問必答,但,明誠的熱、姍姍的冷,卻是十分極端。
到酒會,會長伉儷和他們的千金連忙上前迎接。
紳士、淑女都圍了上來。
不久,便听一些嚦嚦鶯聲︰「沙公子、沙公子……」
沙明誠就被一些名媛、淑女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