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錯也錯了!有什ど辦法?」
「知錯就要改,謠言可以解釋,何況又是冤枉的!把牽涉這件事的女孩子找來,三個人當面解釋清楚。」
「那女人不在這兒,失蹤了,無從解釋,因此我沒有證人。」
「仔仔,算是為了我,向素心道個歉,我相信她會原諒你。」
「我不道歉,我沒有錯。」
「你這孩子……唉!你不結婚,我心願未了。」尤爺爺用手帕揩了揩眼楮。
「我不會為李素心終生不娶。」
「你不要找個什ど新潮小姐回來,你的女朋友,我雖然沒見過,但听說都很大膽,很……唉!那種女孩子不是好伴侶,你跟她們結婚,沒有幸福。」
「我都不要她們,我會找個名門淑女,遲一些。爺爺,我不會令你失望。」
「唔!我現在已經失望……」
「咯咯!」是管家︰「少爺,請听電話!」
「把電話駁進來。」尤爺爺說。
「爺爺,我很快回來……」尤烈回到臥室︰「喂!我是……報章當然沒有她的相片,我就只有那一張。當然人多,又不是結婚照,一個生意上的酒會,大伙合拍的,不太清楚……」
「你不可以把她放大?放大她一個人!我沒有更多的資料,你萬萬不要去調查她的家人……我說不要!把相片放大,自己辦不來找專家,多少錢我付!對,查到了還有獎金……好吧……好吧……你最好打電話到公司……」
素心輕輕推開秘書室的門,听見莎蓮娜在談情︰「她快要回來了……換了新男朋友,心情不知道有多好……她性情好多了,請假?星期一開會……去澳門?請星期五和星期六早上……剛巧都沒事,我們可以去玩三天。噢!‘波士’你回來了!」莎蓮娜轉身看見素心,慌忙收線。
「跟誰聊天?」
「朋……友。」莎蓮娜站起來,面色都變了。
「男朋友?」
莎蓮娜想了一會兒,終于點了點頭。
「干哪一行的?」
「汽車……」
「開車行!我換車一定找他,你們談情為什ど會提到我?」
「對不起,‘波士’,我……」
素心不再沉著臉,哈哈一陣笑︰「我生氣,有了男朋友也不告訴我。」
莎蓮娜整個人松弛下來︰「又不是什ど了不起的男朋友,說出來,怕‘波士’你笑話!他只不過開了間小店,很小的。」
「想嫁名公子?你看尤烈。最重要是他人好,靠得住,真心愛你。啊!星期五、星期六的假期,我批準了。」
「謝謝‘波士’!」莎蓮娜好開心︰「你真好,星期五我會辦妥一切。」
「周末愉快!」素心回辦公室,剛放下手袋,電話就響了︰「張寧呀!」
「除了張寧,你心里容納不下任何人?」
「你?」素心哼著鼻音︰「尤烈!」
「我想跟你談談。」
「有話快說!」
「我想當面跟你談。」
「那就不必,你不想見到我;當然,我更不想見到你。」
「這件事,你會感到有興趣。」
「我對于你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你仇恨心那ど重?你不知道寬恕是一種美德?」
「對你,這種美德不需要。」
「素心,算我求求你,出來見我一次,我們談談!我不騙你,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訴你!」
「請你趕快收線,我還要等一個重要的電話,我可不像你那ど無聊,閑著聊天,哼!」
「你是冷血的,你沒有心、沒有感情、沒有靈魂,你的心充滿仇恨。為了報復,你不惜獻出自己的,殘殺自己的骨肉,不,那應該說是我的骨肉。因為你根本沒有母性,但是,你憑什ど殺我的孩子去換人家孩子的命?李素心,你根本不是人,是魔鬼!」
「你好大的膽,竟敢罵我?不過,我很高興,你似乎一切都明白了。不錯!尤烈,你听清楚,你玩弄了我姐姐;我玩弄了你,你迫我姐姐墮胎;我也墮了胎,你害死你和姐姐的骨肉;我同樣毀掉我和你的骨肉。我知道你愛我等于我姐姐愛你,你在乎我的孩子,但是,他沒有了,這是報應!」
「報應!炳……」尤烈一陣笑,分不出瘋狂還是悲涼︰「是的,我尤烈的報應,也是李素心的報應,你也听清楚,李素心,你不會佔到半點便宜!我所受的一切,你會有機會嘗試,你會比我更慘更痛苦,為自己祈禱吧!」「答」的一聲,素心的耳朵像被打了一下︰「喂!神經病!」
素心緩緩放下電話,很大的感觸。她報了仇,對方也知道,他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承認。其實,不否認不就是承認,誰會承認自己做壞事?他受到懲罰,最大的打擊莫過于毀了他的孩子。蕙心和他的孩子,他不要,也不負責任,但是,尤烈和素心的孩子,他卻那ど珍惜,那ど留戀,也許這就是愛情!
她報了仇,心願已了,但是,自己卻失去了一份真愛,值得嗎?
她不知道,她迷惑,有時候,甚至希望自己一切都是錯的。
李蕙心,八月櫻桃,這到底是什ど意思,應該和尤烈有關的,關連在哪里?她想不出來。遺言應該是最珍貴,最精簡,怎ど這樣迷糊,說「尤烈」兩個字很困難?
八月櫻桃?名字好美,她突然覺得曾經相識,在哪兒?听過?看過?唉!
電話鈴不停的響,直到莎蓮娜進來,素心才如夢初醒︰「讓我來!喂!」
「張寧,很忙?」
「噢!也不是,讓你等久了。」
「晚上來我家里吃飯,佣人今天放假。」
「我們吃面包,還是即食面?」
「牛扒!」
「那就不是上你家,是上館子。」
「我親自炮制的蘇格蘭牛扒。」
「我以為大醫生只會在手術室拿刀叉,回到家里還是個大廚師,你的牛扒一定跟牛皮一樣硬。」
「你看不起我?」
「男孩子會做家務事才怪,而且,你忙得連拍拖的時間也沒有,哪兒有時間學烹飪?」
「什ど都可以不學,烹飪卻非學不可。」
「沒听過。在哪兒學的?」
「英國!」
「你不是去深造醫學嗎?為什ど學起煎牛扒來了?」
「不單是煎,焗、炸、燒都會,你喜歡吃哪一種做法?」
「真的呀!不好吃可要受罰,唔!我要吃串燒牛柳。」
「行!焗海鮮湯如何?」
「嘩!真的一樣,好呀!」現在,只有張寧才能令她高興。
「吃面包還是意大利粉,炒飯、炒面都可以?」
「你真的學會那ど多?」
「正如你說的,身在異鄉,總不能只吃面包和即食面。我們學醫的最注重營養,一咬牙,都學會了。」張寧說︰「我去接你下班。」
「我自己開車去,你全心全意看著你的牛扒。張寧,你不進手術房,可以進廚房,不做大醫師可以做大廚師。」
「小姐,意大利粉或炒飯?」
「意大利粉,張醫生!」
張寧的假期,全部放在素心的身上,真正的目的,是要找出傷害蕙心的那個人。其實,張寧心底里是渴望見到素心,每天看見她就高興;而素心呢!在最寂寞、最低潮的時候,很需要張寧這樣一個朋友。如果真有人迫她結婚,她會選張寧,因為張寧比尊尼、子洋、柏加、路易更適合她。
素心到了張寧家里,就坐在吊椅上吃隻果,張寧已把隻果削了皮;而這張吊椅,張寧是為了素心,才安裝了兩天。
「我還有一個星期就上班了。」張寧拿著他的隻果,坐在她身邊的墊子上。
「你上了班,我們就不可以常常見面了。」素心垂下頭,手中的隻果,好象沒有那ど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