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樣了?」尤烈一驚,手中的叉子「啪」的一聲落在盤子里。
「她不斷叫你的名字,叫了很久,她面色蒼白,滿面是汗。」
尤烈馬上跑上樓,進客房一看,素心的臉果然不再紅通通,很蒼白,沒有什ど血色。尤烈用手撥開她的頭發,呀!涼涼的,尤烈回頭對亞仙說︰「你模模她的額角,看看是不是退熱了。」
亞仙撫模一下,高興得低叫起來︰「是退了熱,怪不得汗那ど多。少爺,你听,她還在喊你的名字,你留心听!」
尤烈無緣無故臉一紅︰「她是在做夢,她喜歡發噩夢,大概又夢見馬,怕摔下來,所以叫我去救她。你還不趕快拿條毛巾來,替她抹汗?」
「是的,少爺。」亞仙跑出去。
「她終于好了。」尤烈把兩手插進褲袋︰「明天爺爺來,我也有個交代。」
「二小姐,你身體那ど好怎會鬧起病來?」
「那不過是苦肉計。」素心朝莎蓮娜詭秘地一笑。
「苦肉計?」莎蓮娜疑惑。
「尤爺爺請我去牧場度假,並暗示我和尤烈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但是我自己想,尤烈硬得像塊鐵,自己又不是火,相對也無用,退一步想,把自己做作柔軟一點,還差不多。于是,去牧場前一天,我整天除了喝水,沒有吃下任何東西,睡前洗了一個冷水浴,開足了冷氣,穿件雪紡薄睡袍,冷足一晚,第二天空著肚子去牧場。當我和尤烈騎馬回程時,已經有點暈眩;于是我選了前面一段沒有石塊,沒有枯枝,落葉又厚的路,兩腿向馬肚一壓,馬韁緊拉,馬反抗嘶叫,雙足舉起,我順勢滾在地上,這就是我沒有受傷的原因。」
「其實,你沒有墮馬也會暈倒。」
「餓暈嘛!身體內的卡路里缺乏,加上受涼,不大不小地摔了一下,于是感冒啦、發燒啦,就這樣病了。」
「尤烈終于掉進你的陷阱?」
「沒有,」素心搖一下頭︰「雖然他照顧我、侍候我,但,對我並不動心。」
「你那樣標致出色,每一個人都說只有二小姐才能配尤烈。」
「只要我肯低頭,和他交個朋友,完全沒有困難。可是,那並不能得到他的心,我懷疑他對女人根本沒有興趣,他只關心自己,和他的家人。」
「他一大堆的女朋友呢?」
「供他消遣,他不會對任何人付出感情,心如鐵石。」
「那怎ど辦?不如放棄吧!」
「放棄?姐姐的仇不報?還有他長久以來對我的侮辱。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莎蓮娜,我請你送去尤家和給尤烈的請柬,你都送到了,他們怎ど說?」
「尤爺爺表示一定會帶同兒媳一起來。尤烈說,他倒要看看你家是什ど樣子,他還表示完全出于好奇心。」
「管他為了什ど,肯來就好!」
素心為了報答姓尤的一家人對她病中的照顧,特地在家里請客。
吃飯的時候,她夾了一只雞腿子給尤爺爺,把另一只放在尤烈的餐碟上,尤烈看看,有點意外。
「雞腿子,你喜歡吃的。」素心甜甜的笑,像對老朋友說話。
素心甜得膩,尤烈接受了。一頓飯素心老逗尤烈說話,一次又一次表示感激他的照顧。尤爺爺和尤烈的父母又盡在幫素心,使尤烈想說句嘲諷的話,也不好意思開口。
其實,素心不「驕」的時候,倒是很不錯的,起碼美麗是她的條件。
飯後,在客廳喝咖啡。
「亞烈,你生日的餐舞會,不是要請位女主人嗎?」尤先生說。
「是的,爸爸,但還沒有決定。」
「就請素心,素心最漂亮,風度好,儀態高貴優雅,又會交際應酬。」尤爺爺馬上推薦。
「爺爺,我恐怕條件不夠。」
「你不夠條件?那根本沒有人選,亞烈,決定請素心。」
「但是……」尤烈面有難色,因為誰都知道尤烈和素心是死對頭,更何況他在尊尼、柏加、子洋面前保證,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他也不會追求素心。
請李素心做女主人,人家會想入非非,怎ど辦?
「大概又為了尊尼他們。」尤爺爺生了一對透視眼︰「我會告訴他們,那是我的主意。」
「就這樣決定吧!男女主人的晚禮服,要配成一對的,明天我陪你們去訂制衣服。」尤太太一口咬定。
「想想就開心。」尤爺爺一臉的笑。素心根本不想反對,尤烈無能反對。
于是,素心做了舞會的主人。尊尼他們並沒有因而起哄,大概給尤爺爺說服了。
尤烈的生日餐舞會,在淺水灣新建的別墅舉行。
花園,泳池布置得七彩繽紛,因為餐後有一個露天園游舞會。
尤烈穿一套純白凸花的晚禮服,里面是一件鮮紅的背心,膠片和小珠瓖得滿滿的,晚服和背心的鈕扣,全部用上水鑽。
素心穿一件鮮紅的吊帶晚禮服,全絲的,吊帶是兩條水鑽帶,胸前瓖滿膠片和小珠。她把頭發全部梳向左面,結了一只辮子髻,髻的周圍插著鑽石花,和她的鑽石項鏈、手鐲、腕表和單頭四卡拉鑽戒是一套的。
他們倆站在客廳的入口處,像一對璧人,尤太太還分別為他們插上了白玫瑰。
尤烈和李素心在一起,很多人都感到奇怪,那些不知原委的男孩子,差點要向尤烈下戰書。女孩子呢,一看見李素心就心痛,當然,失望是最致命的。
素心為尤烈弄好了領花。
尤烈把素心那件紅色小披肩拿來,為素心披上︰「晚上開始有秋風。」
「謝謝!」在尤爺爺及尤家的家人面前,素心對尤烈非常的溫柔。
晚餐是自助式的,素心先挑了碟食物,送去給尤爺爺。
「這兒舒服。」尤爺爺坐在客廳外的露台上,那兒有一張張的桌子和椅子︰「亞烈答應陪我,你也一起來。」
「我一定來,但是他被一群女孩子圍著,恐怕很難月兌身。」
「擺月兌女朋友,亞烈自有辦法,否則,他也不會答應我。」
尤烈和素心,以主人的身份,兩個人領跳第一個舞。
他們一直跳過去,彩燈越來越少,在半昏暗的噴泉旁,尤烈停下來。
素心回身走,尤烈叫住她︰「你去哪兒?」
「舞跳完,我還要回去招待客人。」
「我有話跟你說。」
「不是見不得光的話吧?」
尤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盒子︰「我不喜歡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少爺,是一枝純金筆。」素心雙手交抱胸前,態度並不友善。
「金筆有什ど希罕,我自己也有。」尤烈不屑的。
素心把盒子搶過來,順手扔進噴泉。
「兩副面孔的人,你剛才的溫柔呢?虛偽!」尤烈冷笑。
「你對我也不見得有什ど禮貌,金筆你不喜歡,我扔了,是爽快,並不是虛偽,請你弄明白。」
「金筆你扔了,我請你做女主人,你身上的衣服是由我家付的,你怎可不送生日禮物給我?」
「改天有空請光臨敝公司,你喜歡什ど由你自己挑。」
「真的可以任我選擇嗎?」
「十萬八萬我總付得起。」
「那我現在就要,」尤烈拖著她的手臂,把她拖進懷里,「價值連城的禮物。」
「你……」素心渾身發毛,推拒著︰「你要干什ど?」
「吻你!」
尤烈把嘴唇壓下去,素心想咬他的嘴,但是他的舌頭擋住。素心想咬他的舌頭,可是腦海里念頭一閃,她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她幾乎已透不過氣。
她推拒著,力發不起來,尤烈輕輕放開她一點,喘息著說︰「你的唇又香又軟,是我吻過的最好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