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尊尼,」素心在電話里道歉︰「德國玩具廠的廠商來這兒度假,我們百貨公司代理他的玩具,我要盡地主之誼,陪他幾天,這些日子我都沒有空。」
「等他們走了我再給你電話,我可乘這幾天空閑,全心全意練車。」
「練車,練什ど車?」
「電單車。」尊尼笑︰「奇怪吧!一個開跑車的人怎ど忽然開起電單車?」
「是什ど原因?」素心一面簽文件,一面隨口問。
「我要參加一個不公開的小型賽車,好久沒有開電單車了,我們都沒有把握,是否能夠再次重振雄風。」
「你們,誰?」
「以前的五騎士,念中學時,我們常常在龍翔道賽車,現在龍翔道車多了,房子又多;不過,凌晨四點,作個短程賽還可以。」
「五騎士除了你還有誰?」
「尤烈、李柏加、趙子洋、唐路易和我,一共五個。」
「尤烈!」素心馬上放下筆,集中精神問︰「誰提議這玩意兒?」
「當然是尤烈,他最貪玩,不甘寂寞,鬼主意又多。他說,突然想遠離那些女朋友,大概怕香水燻死他。」
「贏了又怎樣?」
「我們五個人合資訂購了一只金杯;而且,尤烈夸下海口,他說他一定會贏的。如果他真的贏了他可以獲得金杯,我們其它四個人請他吃飯、敬酒。」
「要是他輸了呢?」
「他請我們吃飯,向勝利者敬酒。」
「尊尼,我們一起吃午餐……」
「二小姐,你不是想參加賽車吧?」拿文件進來給素心簽的是女秘書莎蓮娜,素心說的話,她全都听到了。
「不錯!」素心把最後一份文件簽妥,她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但是駕駛電單車很危險,尤其是女孩子,很少女孩子會開電單車的。」
「我會,我和大姐是完全不相同的,她文靜、內向;我調皮,愛運動。十三歲那年,我要求爸爸送我一份禮物,就是一輛全新的電單車。」素心靠在椅背上︰「我會開電單車,已經是五年前的事,在法國,偶然也玩玩。」
「但是,那尤烈……」
「對付他!」她掛上手袋站起來︰「當務之急是立刻買一輛性能好的電單車,來不及訂購了。」
「二小姐,你今天還有好幾個約會。」莎蓮娜跟在她後面。
「我不會忘記,生意始終要做。」
這些日子,素心可真忙,大半天在三間公司來來去去,應付生意上的應酬,還要秘密練車,要不是她那ど年輕,早已支持不住了。
其實,想報仇,買個槍手把尤烈「砰」的一槍就解決了;但是,素心不想這樣做。第一,殺人是犯法的;第二,尤烈死了還不知道是什ど原因。她要尤烈親自嘗一下他送給別人的痛苦,她不希望世界上有第二個可憐的李蕙心。她的報復是積極性的,她最終的目的,要尤烈痛改前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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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賽車的那天,凌晨三時五十分。尤烈領著四個鐵騎士來到起點處,看見一輛純白的摩托車,車上坐著一個戴白色頭盔,穿白色運動套褲,外罩一件白色風衣的人。
「他是誰?」
「我們不是說過了,有一位神秘人參加,他是我的朋友,大家都認識;而你本人說過無所謂,六個人,熱鬧些。」
「的確很神秘,戴了眼罩,白手套,一身的白……」
「如果你認為他對你有威脅……」
「尊尼,不必用激將法,我同意他參加就是了。多一名手下敗將,我勝得更光彩些,來吧!一、二、三,出發了!」
死氣喉發出刺耳的噪音,「隆、隆、僕僕……」六架鐵馬飛了出去。
尤烈一直領前,車聲、笑聲,劃破了黑夜的寧靜。幸而附近不是住宅區。
途中,神秘人一度與尤烈平齊。很快,他又落後了,尤烈的笑聲更響高。
賽程過了三分之二後,情形有改變——神秘人一直與尤烈平頭,尤烈緊張得不笑了。
加油!加油!其它四個人被拋在後面。
在抵達目的地的一剎那,神秘人超越了尤烈,在終點停車等候。
尤烈跟著到達,他說︰「朋友,你贏了!我很想知道你是誰?」
他沒有說話,尤烈再問︰「你是誰?游戲已經完了,不必再神神秘秘。」
尊尼他們都趕來,尊尼問︰「尤烈,你是不是輸了?誰贏?」
「我輸了。」尤烈點一下頭︰「他贏了,但看來他是個啞巴。」
她月兌下頭盔和眼罩,頭一擺,長發在晨風中飄揚。
「你……」尤烈大感意外,指住她︰「想不到竟然是你,你怎ど可以……」
「你是個女孩子,怎ど可以玩電單車?而且玩得比我好。」素心一陣笑,她攏攏秀發,姿態很優美︰「你輸了。」
「不,不,我從未說過她可以參加。」尤烈叫,聲音在黑夜里特別尖銳。
「你也從未說過素心不可以參加。」尊尼回轉頭︰「是不是?子洋、柏加!」
「對!」他們不約而同。
「我心不服、口不服,我要和她再比賽一次。」
「尤先生,如果你不服氣,金杯我讓給你,你可以不請客,不敬酒;但是,我不會和你比賽。這兒雖然不是住宅區,但還有疏落的房子。更深人靜,電單車呼隆呼隆的吵,太沒有公德心。」她說著戴上頭盔,打動馬達,摩托車向前飛馳。
風衣迎著風,像個白色天使在黑夜中飄過。
「素心……」尊尼、柏加、子洋馬上跟在後面,路易也想再一睹素心芳容,沒說再見就跟了去。
只留下尤烈一個人。他第一次失敗,第一次沒面子。他握緊拳頭打在電單車上……
「二小姐,你好棒,竟然贏了姓尤的,他一向事事比人強。」
「唉!我骨頭都快要散了,過去拼命練,人還好,昨晚比賽後回家,一躺在床上,我的天,像被人毒打一頓。」素心靠在椅背上︰「其實也很不公平,我們安排他和一位金發美人玩了一天,他三點鐘才和那位美人分手,先跳了幾小時舞,哪兒還夠體力賽車?」
「他可以像你一樣在家里睡一天,誰叫他那樣風流?」
「他自信,人又直腸子。」
素心在稱贊他呢!不是嗎?莎蓮娜問︰「二小姐,他是不是像三浦友和?」
「鼻子、面形和嘴唇都像。他生了兩道彩眉,眉毛向上飛,悟性高而且平步青雲,一生好運。他的耳垂珠又厚又長,少年運好,一生福壽雙全,額頭飽滿開揚,是出身豪門的貴相。他最吸引人的是一雙眼,三浦友和是單眼皮,他不但是雙眼皮,而且眼大,眼珠子漆黑,眼神充足,他的眼楮是含笑的,所以女人一接觸他的眼楮,馬上便被他迷住了。他那雙桃花眼雖然漂亮,但在相學上是不好的,幸而他眼神足,明亮而開朗。也可以說並不像三浦友和,他更英俊;而且他比三浦友和更高大健碩,大概吃牛扒多,他比較像美國男孩。」
「二小姐,你看得那ど透徹。」
「我拿了他的相片去找算命先生啊!不過,我認為算命先生只算了一半。」
「你還替他算命?」莎蓮娜嘩然︰「你好關心他。」
「關心他?做夢!」素心反問︰「要對付一個敵人,首先要了解他,知彼知己,然後百戰百勝,不是嗎?」
「相片一定是安芝供給的。」
「不是她還有誰?她也很迷尤烈。如果我們不是老同學,她不會幫我。」
「那相士說姓尤的將來會怎樣?」
「他呀!哼……」電話鈴響,素心沒有時間繼續說下去。
尤烈雖然不甘心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尤其是他知道素心串同其它人設下陷阱,他從溫柔鄉跳出來,去參加那場比賽,不失敗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