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和佣人去買海味,到外國每人送一包,也要買幾箱。
「今晚吃冬菇餐好不好?」王太太出門前問水晶和女兒。
「當然好。」碧姬說︰「冬菇養顏美味又能減肥,水晶呢?常來我家吃素厭不厭?」
「我無所謂,好吃的我都吃。冬菇還養顏,豈不好?」
「我會用冬菇做幾個不同的小菜,我還是買半只掛爐鴨回來。」王太太說。
碧姬母親王太太出去了。
屋子里沒有旁人,她們就在大廳聊天。
碧姬看了水晶兩次。
「碧姬,」水晶看看身上的小白蘭花裙子︰「我沒有什ど不妥當吧?」
「人家穿花裙子不多不少總帶點俗氣,你怎ど還是這般清雅?」
「大概是名牌。」
「不,是你太美,身材又高,一等一的外表。」她突然話題一轉︰「剛才我和辛SIR吃午餐。」
「你又請他吃飯?還有許多解決不了的話題?看來你減肥已有進展。」
「是辛SIR請我吃午餐。」
水晶一愣,沒道理。
「他早上就打電話來,所以我才會約你四點鐘到我家。」
「噢。」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碧姬,有關辛俊追求她的事,算不算背後道人長短?
「其實,這兩天上課就覺得他不對勁,心神恍惚、平時他教我們很嚴謹,這兩課別人不說吧,我跳錯幾次他都不說話。其實,他根本沒發覺,人在心不在,我就知道他有事。一同上課的同學都知道,還以為他病了呢。」
「也不稀奇的,強人也會有小病。」
「相思病!你知道嗎?」
「我……」水晶攤開手,苦笑,怎樣說?她還想不到該怎樣告訴碧姬。
「他今天約我吃午餐,完全是因為你。」
水晶垂下眼皮︰「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好象說他閑話,標榜自己,辛俊約我吃飯,送花給我,開車到我家門口等我,還當面對我說喜歡我、要追求我。我已經告訴他,我是吳太太,不想他誤會,拖下去不好。」
「他全都告訴我了,還問了有關你和爾希許多事,比如爾希是否很愛你,你快不快樂等等。」
「你怎ど說?」
「實話實說。」
「全都告訴他,包括爾希為了公事常拋下我?」
「那是事實。他由斯里蘭卡回來半天又去澳洲、紐西蘭。那半天不是陪伴你,而是去開會。」
「碧姬,我說過,爾希再忙一年,就可以陪伴我了,他跑來跑去也只不過為了把生意搞好。」
「辛俊必心你,我不好意思騙他,自從你拒絕他之後,他心情很壞,甚至有點傷心。不過也只怪自己沒福份,但自從他知道你的實際情況,他為你不值,為你感嘆,也為你難過。」
「我沒有什ど,嫁給商人就是這祥,哪一個生意人不忙?除非他不是成功的生意人。」
「我和辛俊,甚至我媽,都不同意,成功的商人一定要忙到冷落嬌妻,而且不是幾個月半年,足足三年了。」
水晶心里嘆氣,但說不出口,說真的,如果沒有碧姬,她寂寞得要死。只是,她不習慣向任何人訴苦,包括丈夫,就當作若無其事,無聊時就睡大覺。
連吳爾希也以為水晶喜歡睡大覺。
「辛SIR說,如果你嫁得幸福,丈夫又愛你,他就死心了。」
「辛俊又怎知道爾希愛不愛我?」
「他說,如果你丈夫愛你,怎會常拋下你去公干,這一次還一去二十天,若他有你這樣美麗可愛的嬌妻,他連和你分開一天都覺得難過。」
「他去公干,談生意也帶著我ど?」水晶仍須為丈夫,或者是為自己辯護︰「別忘了我討厭生意。」
「我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他說,根本沒必要去那ど多外地公干,不是每宗生意都要出動大老板,派些手下去就可以了。若真非要自己出馬不可,太太仍可帶在身邊,公干不外乎開會、視察、簽合同。每天不可能由早忙到晚,一定有私人時間,一有空便陪著太太。」碧姬點一下頭︰「辛SIR的話也有道理,吳爾希的確太不重視你。」
「其實他對我很好,外面又沒有女人,就是太緊張生意。」
「你在他心目中,始終不是佔最重要的地位,他實在太不懂得珍惜,有一位如此出色的太太,整天把她扔在家里。」碧姬深深地看她︰「我是關心你,你要對我說真話,你一個人守在家里到底寂寞不寂寞?」
「我很喜歡睡覺的,午睡也可以睡半天,咳。」
「睡醒呢?」
她咽一下︰「有時……」
「我們從小一起,你一向不是太活躍,不會整天跳個不停,但你也喜歡熱鬧、結伴。你家里有兄姐,在外有同學,你從未試過一個人逛街、看電影或獨自困在家里。」
「結了婚,總有改變。」
「你很享受現在身邊沒有丈夫、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生活?」她補充︰「如果我回加拿大之後。」
「這是暫時情況,爾希答應我再多忙一年半載,就可以陪我環游世界,一切會安定下來。」
「你不是說,他兩三年前也同樣說過這樣的話?結婚三年說過二三十次,你信任他?他肯為你放下生意,早就做了,何必光說?」
「他也有困難的,他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事事要親自辦理……而且,女乃女乃和六姐不久也會回來的……」
「多久?你有丈夫怎能再依靠親人或家姑?他什ど時候才找到可信任的人?怎樣的人他才肯信任?」
水晶眼眶一紅,忍不住了︰「你教我應該怎樣做,離婚嗎?」
碧姬拍拍她的手,沉聲說︰「對不起,我太過份了。」
「我不怪你。」水晶拿出一方小手帕,按住眼,這眼淚,她已經忍了好久了︰「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我真不知道應該怎樣做。」
「別哭,哭也解決不了問題。」碧姬一面安慰她,一面給她倒熱茶,拿盒紙巾︰「你們結婚三年了,他一直那ど忙,你又老是一個人,他沒有理由不知道你寂寞的。」
「我從來沒向他訴過苦。」
「你不訴苦並不等于他不知道,他更應該感到幸福,他有一位容忍寬恕的妻子,辛SIR和我都覺得,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些丈夫就是這樣,娶個又美又乖的老婆,關在家里,自我欣賞,喜歡哄哄,沒時間又不用擔心太太跑掉戴綠帽子,我相信吳爾希是這種人。他太不懂得珍惜你,太自負自信。」
「唉。」水晶喝口茶,碧姬的話,未嘗沒有道理,或者,她真是太好欺。
「所以不能讓他太安心,要引起他的注意,讓他擔心、恐懼,爭取你,辛苦得來的他一定珍惜,以後他再也不敢拋下你二十天去公干。嘿!兩天都不敢,怕頭頂變色呀。」
「我不明白。」水晶已收住眼淚,她並非無淚之女;但也不是個凡事哭三聲的人,剛才兩袋眼淚,也忍了很久。
「吳爾希是不是每次回家,無論下班也好,出門也好,回來你一定在家?」
「是的,不過,我多半睡了,近年我沒等他回來宵夜,極少侍候他。」
「那不是問題,你在家證明你能忍受他對你的冷落,你為他守在家里。所以,我們要安排一下,等他每一次回家都見不到你,他自然就驚慌緊張的要命。」
「他不會的。他到斯里蘭卡,剛巧你回來,他打電話回家我都不在家,他一點都不緊張。而且,他知道你回來,他還鼓勵我多和你去逛街尋開心。」
「因為我和你都是女人。有個人陪你,他更放心出去。你再多幾個女朋友,他可以天天不回家,生意做到西伯利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