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莉,你來。」文瑞拖起她的手,上樓梯,邊走邊說,「我有話跟你說。」
「先把若夢找回來,我給她買了許多東西。」
進房後,文瑞馬上關上門,急不可待地吻她。
小別勝新婚,琪莉和文瑞在床上纏了一會,琪莉輕輕推開他︰「還有二十天我們就結婚,忍耐一下,婚前的丑事,不可再有,不來了。」
「我沒有這個存心,」文瑞把她擁進懷里,她躺在文瑞的大腿上,文瑞用手指撫模她的鼻梁,「其實我只不過想疼你。」
「那才對啊,男女之間,情第一,欲第二,那才是長久!」琪莉好舒服地吐口氣。
「你這一次出差,給我一個最痛苦的考驗,我天天想你就要發痴,以後,我不讓你離開我。」文瑞捏捏她的臉。
「婚後,我把‘彩衣’也交給你,雲飛升任公司的副總經理,第三分廠我決定聘請新人。要年輕,干勁足的。」
「你婚後真的不上班了?」
「一、兩年內,我也沒有什麼時間上班。」琪莉數手指,「度蜜月,全世界繞個圈,三、四個月總要吧。嘿!那天你媽帶我去選首飾,已經向我提條件了。她說她年紀老了,活不了多少年,所以,她希望我一結婚就懷孕,她喜歡男孩子,女孩子她沒興趣,好吧!算我幸運第一胎養個男的。渡蜜月、生孩子、休養……最保守估計,兩年內我不能復出。要是不爭氣一年半載才懷孕,還要拖久些。」
「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懷孕了!」
「才只不過一次!那有這麼巧,荒謬!哈!如果肚子不爭氣,生個女的,還要生下去,可能拖三、五年,唉!結婚有什麼好?」
「要是一連生四個女兒?」
「作死!」琪莉輕打他一個巴掌︰「你和雲飛想謀我的‘彩衣’?啊!要是連生四個都是女兒,我不生了,叫你媽替你討個妾待生兩打!」
文瑞垂下頭,突然想到若夢,「你真的不介意討妾侍?」
「你敢?」琪莉捏一下他的鼻子,「我把你和那女人一起殺了。我什麼都無所謂。我的東西,人家喜歡,隨便拿去。獨是丈夫,人家踫一下都不可以,我寧願自己生兩打孩子。」
「琪莉。」文瑞突然抱起她嗚嗚咽咽。
「你怎麼了?為了二打個孩子感動?我是打個譬如,兩打孩子怎樣生?豬麼?」
「琪莉,我愛你,我愛你!」文瑞抱得她很緊。
「我窒息啦!」琪莉搔他,「你今天怎樣樣?由機場到回家沒說一句話,回家後又多愁善感,不是因為想我想痴了吧!」
「你愛我嗎?」文瑞貼著她的臉。
「傻瓜!我不愛你怎會答應嫁給你?」
「你會不會離開我?」
「婚禮都籌備好了,我還能往哪里逃?」琪莉把他拉起來,「我回來還沒有見過若夢,我們去找她!」
「不用找了,她已經離開了!」
「什麼?」琪莉高開文瑞,瞪大眼,「你說什麼?」
「她離開你家,不知去向!」
「她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便沒有親人,她還能到哪里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文瑞很為難!
他本來可以找個借口置身于事外,事實上,他和若夢那一夕緣,根本是若夢預先安排,罪魁禍首不是他。但是,他認為他和琪莉就快成為夫妻,發生了那種事,不應該瞞她,應該向她坦白承認過錯。
不過,說話也得顧技巧,琪莉和若夢本來是好姐妹,他不希望琪莉因此而痛恨她。何況,若夢是真心愛他的,被遺棄也沒有怨言。
「文瑞,你怎麼不說話了?」琪莉推了推他。
「那天晚上我剛入睡,突然听見叫聲,一連兩次,由若夢臥室傳出來,我連忙走過去看她,若夢發惡夢,太驚慌,摟著我不肯放,我們……我們做了錯事!」
「你!」琪莉一陣冷,眼淚涌出來,一個巴掌打過去,「你竟然連若夢也不放過?」
「琪莉,我從未安過壞心。是她太驚慌,忘了男女有別,摟著、纏著我不放!」
「你是乘人之危,人家有困難,求人保護,你就乘機佔……是我瞎了眼,害了自己,還害了若夢……你告訴我,你把若夢藏在哪兒,把她放出來。」
「她離去了,她沒有告訴我她去哪兒,我也沒有問。」琪莉要打要殺,文瑞都預定了,「發生了這件不幸的事,若夢和我都要負責,我的缺點是定力不足,結果跌落陷阱,但我的心,從未背叛過你,以前或以後,我愛的仍是你!」
「我不想听你的鬼話,你說的話,我沒有一句听進耳里,我只知道一件事,你害了若夢,我不會寬恕你,永遠不會,在我未決定怎麼對付你之前,請你馬上離去!」琪莉傷心地靠在牆角,雙手掩住臉。
「琪莉,你要打要罵我願意接受。」文瑞握著她的肩膊,「如果你因為這件事就不要我,太冤枉了。」
「不要踫我,」琪莉用力推開他,「你不是人,你連禽獸都不如,我把只狼引回家吃了我的好朋友。」
「若夢也不是那麼純潔,隨便被人吃的。」
「你!你沒有人性、沒良知,毀了人家一生還說刻薄話。」琪莉走過去開了房門,聲音沙啞地大叫,「你馬上給我滾。」
「要我這樣離開你,」文瑞熱淚盈眶,「我死也不瞑目!琪莉……」
「不要叫我,你不走?好!我走!」琪莉拿起手袋,「你永遠見不到我。」
「琪莉,不要!」文瑞攔住她,只怨自己,眼淚都往肚里流,喉嚨哽住了,他吃力地說,「你休息,等你的精神好些我再向你陪罪。」
琪莉用力關上門,她靠在門上,心片片地碎,肝腸寸斷。
這個男人,她是那麼愛他,但他騙了她,又害了她的好朋友。
文瑞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下樓梯,剛巧侍候琪莉的女佣亞珍捧著托盤上樓。
「孔少爺,你吩咐要的宵夜,已經弄好了!」
文瑞側過臉,用手帕按了按眼楮︰「霄夜是弄給小姐吃的,送上去吧!」
亞珍看見他眼紅紅,面色灰暗,很奇怪。
宵夜送上閨房,小姐說要睡覺不肯吃。
第二天琪莉沒有上班,文瑞來了幾次電話,琪莉房間的插頭拔掉,于是亞珍成了接線生,下午五點不到,文瑞便趕來,他在琪莉房門口坐到天亮。
這樣磨了幾天,亞珍看見文瑞面青唇干,一雙眼楮陷進去,頭發大概幾天未梳,若不是天生貼服,大概已成草堆,他天天換西裝的習慣突然改變,那套灰西裝由琪莉回來那天到現在。
亞珍那天應召琪莉的房間收拾東西,看見琪莉雙眼紅腫,鼻頭發紅,面青唇白,蜷縮著坐在近露台的那張兜椅上。
「小姐,」亞珍站在琪莉的面前,「孔少爺還有兩個星期就是我們的姑爺。」
「取消婚事了,別提這個人。」
「其實孔少爺是很枉的。」
琪莉看了看她,皺皺眉。
「沈小姐單戀孔少爺,我和胡媽都知道。」
「你不要亂說話,沈小姐不是這種人!」
「我自己是年輕不懂事,但胡媽嫁過三次,她一眼就看出沈小姐不壞好意,想搶小姐的愛人。那天小姐去法國,沈小姐說孔少爺要搬來住,胡媽就叫我,小表,今晚不要睡了,看哪狐狸精演什麼戲?于是我沒回工人間,在大屋偷看,沈小姐一個人晚上沒睡,穿件睡衣在孔少爺的房門口走來走去。後來孔少爺開房門,她馬上跑上樓梯坐下來,作狀很悶的樣子,孔少爺問她干什麼?沈小姐說每次小姐出門她都不睡覺,坐著等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