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盯著看的女孩子是誰?很耀目。」
孔文瑞轉過頭去一看,愕了一愕,那是小琪嗎?不是,小琪比她小,小琪沒她世故、成熟,但是,她比小琪美艷。
一看不遠處的艾雲飛,孔文瑞恍然大悟。怪不得小琪那麼小,竟讓她做女秘書,原來艾雲飛這小子追求小琪的姐姐!她一定是小琪的姐姐。
餅去取笑艾雲飛,他找到一個大美人︰「嗨,雲飛!」
「文瑞,對珠寶也有興趣?」
「不!最近和他們玩在一起,他們的爸爸都是做珠寶生意的,所以,給他們拉來了。」
「怪不得!」
「小琪最近怎樣?」
「小琪?啊,很好,很好!」
「原來你追求小琪的姐姐,好眼光!」
「小琪還有姐姐?」
「她不是嗎?」
琪莉旋過身,看見穿黑色晚禮服的孔文瑞,先是呆了呆,繼而是興奮和喜悅。
她向孔文瑞點頭微笑。
孔文瑞略一彎腰,笑對雲飛說︰「為什麼不介紹這位漂亮的小姐給我認識?」
「她?」艾雲飛不知如何是好,他望著琪莉說不出話來。琪莉向他含笑點頭。
「她就是我的老板——卓琪莉小姐。」
孔文瑞愕然,卓琪莉在他想象中,完全是兩個人,他略一定神,伸出手向琪莉︰「卓小姐,久仰久仰!」琪莉含笑和他握手,沒有說話。
「令妹小琪好嗎?」
她點了點頭。孔文瑞和艾雲飛聊了幾句,便走開了。
「仍然讓他誤會小琪另有其人?」
「我希望借著小琪扭轉他對我的看法,以後大家合作容易些!」
艾雲飛點了點頭。舞會開始了,琪莉看見文瑞與一個長發美女共舞。
「雲飛,孔文瑞的舞伴,我好象在哪兒見過,而且見過好次。」
「她是本年度香港公主,當選後又參加電視節目演出。你多半是在電視上看見她。」
「對!我記起了,她叫花蕾。雲飛,你到孔文瑞的那邊,請花蕾跳舞。」
「文瑞也會過來請你跳舞。」
「我正想他過來請我跳舞。我不是說過了,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雲飛卓點頭,拉開椅子過去。雲飛請了花蕾,果然,文瑞也過來請琪莉。
「能夠和女強人共舞,是我的光榮!」
「不覺得沒趣嗎?」
「連聲音,你們都相似!」
「誰?」
「令妹小琪,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因為她讓你捏了三下面頰。」
「她都告訴你了?」文瑞想起小琪笑笑,「她很討人喜歡,我但願有一個這樣的妹妹。
「你沒有嗎?」
「有幾個姐姐,沒有妹妹,小琪是不是十七歲?」
「不是!」
「她真的十六歲?」
「女孩子化妝和沒有化妝,分別真的那麼大嗎?」
「什麼?」
「你知道我多少歲嗎?」
「雲飛說你二十一。」
「如果我說我今年十六、七歲?」
「你不是!」
「不是還是不象?」
文瑞看著她︰「不象也不是!」
「唉!」音樂已完,琪莉說,「能不能多跳一個舞,算我請你?」
「可以!」他沒有停下腳步。
「孔先生!我陪你到酒廊听歌、吃飯,一共花了四個小時,我記得我沒有說過半句公事。」
「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呢!卓小姐,不要把小琪和我的事搬過來。」
「你听著!我是獨生女,我沒有姐姐,也沒有妹妹,你听卓天威有兩個女兒嗎?」
「那小琪不是你妹妹,你們只是相似,小琪是雲飛的秘書。」
「雲飛的秘書是愛咪。我記得那天你穿套白西裝,藍寶石呔針,我舉起球棒的時候,你進來鼓掌。後來雲飛和趙凡先走,我留下來協助彼得和亨利。工作完了,你的女秘書把我帶到你的辦公室里,你要請我吃飯,出門後你說時間太早,就帶我到酒廊。你給我叫了一杯鮮橙汁,酒廊有個彈吉他的女孩子,長發的,你給她六十分,但加上她的柔,你給她七十分……」
「你,」他停下腳步,「真的就是小琪?」
「你送我回家的時候,你說︰不要說再見!」
「噢,天!」文瑞閉了閉眼楮,他做了最可笑而又尷尬的事。
「你說我一小時可以賺許多錢。但那晚我和你一起四個多鐘頭,我沒有賺過一角錢,孔先生,我並不如你想象中那麼差吧?」
「……」文瑞理虧,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承認自己沒有一頭披肩長發,不夠嬌不夠嗲,沒有女人味,我脾氣不太壞但急性子,說話快,動作快,我不夠細心及溫柔體貼,我是小姐不是淑女。但我不承認我野心大,虛榮心強,好勝心重,我也不是一開口就是生意,更不是什麼女強人……」
「對不起!我根本不應該在人家背後說閑話。」文瑞無地自容,終于道了歉,「我想象中,你完全不是這回事。」
「我後來沒有怪過你,正如你在酒廊說的,你從未見過卓琪莉,沒跟她說過一句話,好或壞一切憑想象,你是無意的!」
「無意也能傷人,」文瑞忽然說︰「我想跟你談談,但這兒不方便。」
「離開這兒出去?」
「是的,我第二次邀請你出去。」
「可是,你的舞伴……」
「同桌的的都是我的朋友,我會托朋友送她回家,如果你不介意和我外出的話。」
「好吧,」琪莉很爽快,「我通知雲飛。」
「我開車到酒店門口接你,還認得我的跑車嗎?」
「白色法拉利。」
文瑞想一想,突然慎重更正︰「今晚是紅色的平治跑車。」
「等會兒見!」
鎊自回座位,琪莉對艾雲飛說︰「我有事和孔文瑞出去,你一個人沒興趣就回家休息吧!」
艾雲飛臉上透著憂慮︰「他已經知道你就是小琪?」
「是的,他已向我道歉,麻煩你替我穿上大衣好嗎?」琪莉和同桌的夫人一一道別,然後拿了晚裝手袋離開餐舞會。
走出門口,上了車,象上次一樣,大家都沒有說話。
進酒廊,一個男孩子正在唱︰「永不說再見。」
坐下,孔文瑞對侍應生隨口說︰「鮮橙……」他看了看琪莉,攤攤手。
「紅粉佳人!」琪莉說。
孔文瑞替她和自己月兌去大衣。
「上一次來,我十七歲,喝橙汁。今天來,二十一歲,喝雞尾酒。」
「那天,你真象個小女孩!」
「那是本來的我。」琪莉感慨地說,「我應該還在學校念書、打球,過著無憂無慮、不知道什麼叫金錢的單純日子。我爸爸突然跑掉,我相信你也知道,他一走,便什麼都不理,只是叫我回來接替他,我被迫結束學校生活趕回來。我們的工廠糟透了,我怎麼辦?賣掉它,回英國過自己喜愛的生活,那將會有多少人失業。好啦,留下來,做下去,可是樣樣不順眼,要做好些,就必須付出時間和精力。」
孔文瑞很留心地听她說話。
「我學問不足,沒社會經驗,內部矛盾多,所有高級職員全部四、五十歲,他們做生意的眼光手法,和我們這一代完全不同。我要改革,我要應付外面的生意,也要應付內部的元老,而我只有一個助手——艾雲飛,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只好拼進去,一天有時只能休息兩個小時。我這樣做,不是因為虛榮心重,不是想跨越男人做女強人。是的,我這樣拼命,三十歲就殘了,但這不是我自願的。爸爸放下個爛攤子給我便溜掉,我不奢望別的,只想工廠上軌道,難道,我做錯了?」
孔文瑞看見她眼楮濕潤,很不安。
卓天威私奔的趣事人人皆知,卓天威風流成性,只愛談風流,不管生意,他也有所聞。就算卓天威有個兒子,想把生意做好,上軌道,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又何況是個年輕女孩,又幾乎是孤單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