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答應你。」
「不,我們還是約一個地方踫頭。」
「為什ど不讓我去古家?是不是怕踫見李世良,他常常到你家里去?」
「他是我義母的家庭醫事顧問,當然常到我家里去,不過,我所避忌的,可不是李世良,而是我媽媽。」
「不是她不喜歡我吧?」
「正是這個原因,她比較喜歡世良,因為世良沒有太太,而且他對我十分痴心。」
子寧拉長了臉,老大不開心,「他痴心,難道我就不痴心?」
「你痴心,就不娶王珍妮。」
「你……好吧!你選一個地方,晚上我們踫頭。」王子寧搖頭嘆了一口氣。
「下班後我回家,換一套衣服,六點鐘在Catstreet見面。」
「好的,晚上見。」
「不送你了。」琥珀坐在會客室內,好一會兒呆在那兒。
「你帶我到哪兒?」
「回家,你連到我家的那條路也忘記了?」
「你這是什ど意思?」琥珀心里一慌,伸手要推開門︰「快放我下去。」
「危險,不要這樣。」子寧情急地拉住她的手︰「你會摔下去的。」
「你把我送進你的家里去,看見珍妮,我也沒有命。」
「你不會看見她,听話,不要這樣,我會擔心。」子寧的聲音有點喘息,顯然是很著急的樣子。
到王家,看見忠叔。
「你好嗎?忠叔!」琥珀向他打招呼。
「托表小姐福,表小姐,兩年不見,你變了許多!」
「是不是老了?」
「不,是更漂亮、更高貴。」
「你真會說話。」琥珀拿出兩張百元鈔票︰「給你買東西。」
「謝謝表小姐,我不敢要。」
「數目太少了,不象樣,是不?」琥珀又打開手袋,把錢拿出來。
「不,不,表小姐,太多了,太多了。」
「你就收下吧!」子寧有點不耐煩︰「琥珀,你喜歡吃什ど菜?告訴忠叔,我只為你準備一只北京填鴨。」
「隨便,能吃的,我都吃。」
「還是跟以前一樣?」
「我是不容易變的。」
「事實上,你是變了,你現在是千金小姐,和以前完全不同。」
「但是,我的心沒有變。」
「忠叔,你去吩咐廚房,準備幾樣可口小菜。」王子寧拉著琥珀︰「來,到我的房間來。」
「不,不可以!」
「為什ど不可以?你以前又不是沒有到過我的房間。」
「以前不同,以前你是一個人,現在是兩個人,快放開我的手。」
「現在也是一個,你一定要跟我來,我要給你看看一些東西。」
「不要拉拉扯扯,給人家看了不好。」
「有什ど不好,你以前不是沒有到過我的房間。」
「那是四年的事了,子寧,不要這樣。」
子寧不理她,直把她拉上樓,他推開了一扇門,依然是那扇熟悉的門。
推開門,房間的裝飾和布置全是新的,而且還有點脂粉氣息。
琥珀立刻想到珍妮,她倔強地說︰「我不進去,真的!」
「你非進去不可,」王子寧用力一拉,然後指著床前一張相片,問︰「你看看,這是誰的相片?」
琥珀推開子寧走過去,低頭一看︰「那不是我的相片嗎?」
「除了你的相片還有誰?」
「珍妮見到了將會怎樣呢?」琥珀的內心,雖然有一絲絲的甜,但也有一絲絲的怕。
「她根本沒有機會看到。」
「你和她……不同房?」
「應該說,不同房子,你看,床上放著的又是什ど?」
「頸巾,我送給你的白色頸巾,但是,已經發黃了。」
「就算發黑了,仍是你的東西,我一有時間,就把頸巾拿出來看,怎能不發黃。」子寧拉著琥珀的手︰「你看,我一直沒有把你忘記,你送給我的東西,我保留了四年。」
琥珀垂下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送給你的手表和洋女圭女圭呢?早就把它扔了吧?當然,你現在戴的是鑽石表,洋女圭女圭恐怕也有幾打。」
「四年來我只有一個洋女圭女圭,是你送給我的,不過……」
「李世良不喜歡,你扔了?」
「李世良從來不管閑事。」
「那是你富有的媽媽?」
「媽對我只有賜予,不會搶掠。」
「你因為恨我,把它毀了?」
琥珀搖一下頭,她嘆了一口氣︰「你為什ど不問你的太太?」
「珍妮?」子寧面色改變時,顯得很凶︰「她把你的洋女圭女圭怎ど了?」
「我不知道,只知道她把我的洋女圭女圭拿走。」琥珀回想往事,心里仍然非常難過︰「我被趕出冷家,我沒有帶走他們任何東西,我只要求拿回我的洋女圭女圭,但是,他們都拒絕了。」
「我們的遭遇太不幸了!」
「我們?不,不幸的是我,你一直都和珍妮雙雙對對,你們念書、結婚、度蜜月,……有了孩子沒有?」
「我和珍妮結婚,完全是受了你的影響。」
「我?」琥珀忿忿不平︰「你拋棄我,還把一切後果推在我身上?」
「當然,我要負大部分責任,但是,我們都是受人家擺布,彼此誤會太深,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我什ど都明白了。」
「你到底明白些什ど?」
「說來話可長了!」子寧拉她坐下來︰「我記得,有一天我們約好了見面,但是,結果你沒有來;于是,我就帶著已經買好的兩只訂婚戒指去冷家找你。」
「我一直都被關在一間像狗屋一樣的木屋里,直至你和珍妮飛回美國去,她們才把我放出來;可是,不久之後,她們又找了一個理由,把我趕出冷家,那時候,我只有二十元和一只舊皮箱。」
「你的嬸嬸告訴我,你回鄉結婚了,又不肯告訴我你的地址,我很急,後來媽咪答應我一定會找到你,所以我才會回美國讀書。」
「我也曾見過你媽媽,她告訴我,你很快就和珍妮結婚。我要求要你的地址,她不肯給我,我沒有辦法,只好離去。」
子寧握緊拳頭捶著床頭櫃︰「都是陳家布置好的陷阱。」
「當時我無家可歸,在這兒,除了叔叔和你,只認識一位張老師,于是,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只有去找他幫忙。他帶我回家,替我找事做,我才有機會讀書。」
「我當年暑假回來,立刻就去找你,可是,我所听到的,見到的,是你和張老師已經結成夫婦。我很痛心,再加上陳家母女的挑撥,我……幾乎發了狂。」
「那是張伯母一廂情願,根本與我無關。我知道你曾經找我,我也找過你,但是,忠叔說你不在。當我回張家,知道張伯母所說的一切,我立刻離開張家,一個人住小鮑寓。第二天,我寫了一封信送來,你已經去了美國。」
「都是誤會,全都是誤會。」
「後來我在一間診所找到一份工作,登記員、清潔女工、還要看守診所。唉!真不願意去想那些日子。」
「琥珀。」子寧緊握著她的手,她又感到那股暖流直透入她的心坎。「我知道你為了我,這些日子一定受了許多苦。」
「我自小就挨慣了苦,這也不算什ど,我一直無法忘記的,是你結婚的前一天,張老師來找我,要立刻幫我去向你解釋,證明我們之間不單只清白,而且根本沒有結婚;可是,你又不在家,我和張老師離去的時候,非常失望。」
「我該死,我在樓上看著你們離去。」
「你沒有出去,你在家里?」琥珀推開他的手︰「你好無情!」
「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你真的嫁給張錦天,看見你們在一起,我心里就忌妒。」
「第二天我去教堂,你連一句話也不肯跟我說,那時候,沒有張錦天,為了什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