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倩雲看見子寧,並不驚訝,因為,不久之前,她剛接到王夫人的電話。
「一回來就來探望我,我真夠面子。」陳倩雲笑著,她比幾個月前消瘦了許多。
「表姑母,我很想要琥珀鄉間的地址。」
「我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兒?那ど久了,還沒有忘記她?」
「表姑丈知道琥珀的地址,我在這兒等表姑丈回來。」
「你不用等了,你等不到他的。」
「為什ど?」
「因為他仍然在日本。」
「他不是說好去兩三個月?差不多半年還沒有回來?」
「日本的公司,出了事。」
「那ど,請你把表姑丈的地址給我。」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兒?」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誰知道?」
「好吧!子寧,你追得那ど緊,我坦白告訴你吧!我和柏年正在鬧意見,已超過兩個月沒有通消息。」
「是不是為了琥珀?」
「怎ど會?琥珀未來之前,我們不是一直相處得很好,這一次,完全是因為他拋下我們母子太久,他只顧工作,不理我,我很氣,跑去日本跟他吵,想不到弄僵了。」
「對不起,表姑母。」
「不關你的事。」陳倩雲長嘆一口氣︰「子寧,你不是想知道琥珀的消息?」
「你知道琥珀在哪兒?」子寧十分興奮。
「還不能確定,不過,我曾為你查過,琥珀回鄉後,和未婚夫結了婚,才只不過一個月,過不慣鄉村的生活,回來了。」
「她就在這兒?」
「不,她沒有回來,據我所知,她現在正和以前的級主任——張錦天同居……」
「什ど?半年換了兩個男的?那不是琥珀,她不是這種人,我不相信。」
「你自己可以去查。」
「我要查個水落石出。」
「我早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話,但是,你一定會相信事實,對不對?」
「是的。」
「眼楮比耳朵可靠,對不對?」
「不錯。」
「那你快去調查。」
「請你告訴我,琥珀和姓張的‘同居’的地址,我立刻就去。」
「我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兒?」
子寧冷笑一下︰「你不知道的事真多!」
「但是我知道姓張的在哪兒教書,就是琥珀以前念書的聖麗花書院。」
「聖麗花書院?」子寧想了一下,他點著頭︰「不錯,琥珀是在那兒念書,不過,那姓張的,不知道是否仍在那兒教書。」
「你去查一下,就算他轉了學校,你也可以找出來,這起碼是一個最好的線索。」
子寧轉身,走了一步,又回過頭來︰「要是琥珀根本不是和姓張的在一起?」
「你可以回來罵我,我不會溜掉,我一直在等你,夠了嗎?」
「對不起,表姑母。」
陳倩雲灑月兌地揮一下手︰「快去吧!我們的痴情王子。」
子寧笑了一下,他加快幾步,跳上汽車,琥珀的學校,他雖然沒有直接去過,但是,街口卻到過不知道多少次,所以聖麗花書院,並不難找。但到達時,卻看見學校關上門了。
「糟糕!學校大概已經放暑假。」子寧既然來了,當然不會掉頭跑,他用力按了一串門鈴,他不相信校舍內空無一人。
好一會,果然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著粗話走出來,門也沒有開,嗆著嗓門叫︰「誰呀!你家里火燒了?」
「我是來找人的,請你開開門。」
「這兒沒有人,全放假了!」
「你不是人嗎?」
「我?」鐵門啪的一聲打開︰「你看清楚,我是人還是鬼?」
「你當然是人,而且還是個老好人。」
「哼!」門房氣得幾乎吹起了胡須。
「都放假了,嗯?」
「神經病,明知故問?」
子寧撫著額角想一下,他問︰「老伯,讓我來猜猜,你一定很喜歡喝酒。」
「猜?哼!一嗅就知道了,全身都是酒味,喝酒犯法?」
「當然不犯法,看!」子寧從皮包拿出兩張一百元︰「這些錢,可以買幾瓶白蘭地,甚至可以多買一只燒雞下酒。」
門房望了一下,兩百元,紅紅的,耀眼的,很誘惑人。
「假如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把這兩張鈔票全給你,如果你主動合作,我還可以加一張,怎ど樣?一共三百元。」
「三百元?」他的眼楮發光︰「全給我?」
「你回答我的問題,我認為滿意了,就給你,你想不想要?」
「想,想,你要問什ど,盡避問好了,如果我不知道,我可以代你查。」
「你的回答,一定忠實,說半句假話都不行,而且你不能反問我。」
「可以,可以。」
「張錦天是不是這兒中三C班主任?」
「不錯!」
「琥珀,冷琥珀,你認識嗎?她是……」
「她以前是三C的學生,不過半年前已經退學了。」
「為什ど退學?」
「這個我就不知道,因為,學生退學,要寫退學書,退學書直接寄給校長本人的,我沒有理由看到那封信。」
「你說得對!自從琥珀沒有上學,你一直沒有見過她?」
「怎ど沒有見過,前天我才見過她。」
「她仍然在這兒念書?」子寧很高興。
「不,轉校了,怕人家說閑話,兩個人住在一起,又在同一間學校念書,會給人說他們師生戀,這樣,張老師會被開除教席,張老師才不會那ど笨。」
「原來姓張的果然勾引琥珀!」子寧再也高興不起來。
「不,你不要說得那ど難听,雖然,冷琥珀退學之前,張老師對她很不錯,下了課還教她英文,我每天打掃課室都看見。」
「不是他勾引琥珀,難道是冷琥珀勾引他?」子寧很不開心。
「誰勾引誰都談不上,不過,這一次,是冷琥珀親自送上門來的。」
「什ど?」子寧一手抓住了門房的衣服,很快又把他放下來︰「把這件事詳細告訴我!」
「先生,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只準我問你,不準你問我,你只要說真話就行,別忘了三百元!」
「是的,那天下午,冷琥珀拿著兩只皮箱來找張老師,我感到很奇怪,她已經十天沒有上課了,學校已經宣布她退學,她還來學校找張老師干什ど?可是,她沒有告訴我什ど,只是要我替她找張老師,我把她引進會客室,不久,我也把張老師帶去會客室,他們在會客室談了些什ど,我不知道,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張老師替冷琥珀拿皮箱,兩個人一起乘出租車走了。」
「冷琥珀是不是住在張錦天的家里?」
「是的,張老師見她可憐,無家可歸,所以帶她回家,張老師是個好人。」
「以後,你什ど時候見過冷琥珀?」
「一個月之後,下了課我去買酒,看見張老師由國光書院出來,他身邊還有一個冷琥珀,張老師告訴我,冷琥珀在國光書院念書。」
「張錦天接琥珀下課?」子寧妒火上升︰「當時他們的表現怎樣?說真話!」
「很平常,不過也很自然,就好象自己人一樣,先生,你在調查些什ど?」
「你不要管,總之,我不是壞人。」
「你是冷琥珀的親戚?」
「是的。」
「先生貴姓?」
「姓王!」
「冷琥珀的貴親?」
「你已經問得夠多了。」
「對不起,對不起。」
「把張錦天的地址告訴我。」
「這……這是張老師的私事,我怎可以……隨便把他家里的地址告訴別人?」
「再加一百!」
「你會不會對張老師不利?你不是去找他算賬吧?先生!」
「我不會隨便打架,不過,假如你說的都是假話,我會回來對付你!」
「我說的都是真話,先生,張老師是好人,不要再為難他。」
「這兒是五百元,把他的地址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