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來看你,我現在就來……」
「你不要來,你來了,也見不到我,因為有一扇門,那扇門你永遠沖不過去。」
「我會沖過去的,我會打破你的門沖進來!」霍亞倫的聲音很激動。
「你打不破的。我的門是用防彈不碎玻璃造的,你永遠不能進來,再見吧!」
海菱放下電話,她對福嫂說︰「把大門的電掣關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埃嫂匆匆向外走,海菱把臉埋在雙手里,她好煩惱,好矛盾,好痛苦,霍亞倫的聲音,不斷地在她的耳邊晌起!一聲聲的海菱,海菱!
一會,福嫂匆匆走進來︰「小姐,霍少爺在外面吵著要見你,他……像一只老虎!」
海菱開了閉路電視,果然看見亞倫像一只野豹,他不斷在屋子外面叫。海菱突然對福嫂說︰「以後這個人打電話來,就說我沒有回來。」
海菱回到樓上的房間,她閉上房門,靜靜的坐在梳裝台前呆想︰「霍亞倫是否真的愛上了自己?她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像他那樣瘋狂!」
※※※
海菱像一個逃犯,每天過著逃亡的生活,現在,整個江氏機構都知道霍亞倫追求海菱,甚至一些娛樂報的花邊新聞,也刊登了他們的「戀情」,甚至有某一個專家還認為他們是全世界最登對的男女,海菱的親友,也不斷查問她,好象她真的就快要嫁到翟家去似的。
霍亞倫似乎並不在乎閑言閑語,瘋狂如舊,可憐海菱卻疲于奔命,她每天像逃難一樣的竄回家,有時候,還要在珍妮家里暫避。
「假如有一個人這樣愛我,我死而無憾。」珍妮似乎十分同情霍亞倫。
「他是個瘋子,討厭的瘋子!」
表面上,海菱的確很討厭霍亞倫,她常常對人說霍亞倫是個公子,女朋友多過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她討厭這種零沽愛情的人。可是,事實上,霍亞倫已經活在她的心里。
這天,深夜,她剛由一個宴會回家。天上下著傾盆大雨,間中還有幾個晌雷。
「小姐,別怕!」江輝一面開車一面說︰「就快到家了。雨真大,路又滑,我不敢開快車,不然早就到家了!」
「我不會怕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海菱說︰「我在美國的時候,常常和朋友去打獵,有一次,我走進一個大森林,我迷失了方向,又和朋友失去聯絡,那森林又黑又濕,蛇呀,貓頭鷹呀,什ど怪動物都跑出來,那一次,我是真正的害怕!」
「後來怎樣了?」江輝也陪著緊張起來。
「我向天空放了三槍,我的朋友听見槍聲,知道我的方向,就跑來把我救了出去。」
「小姐,你真聰明,而且又勇敢……」突地,江輝緊急煞車,海菱心里暗叫不妙,是不是歷史重演,為什ど每次打架,她都穿著晚禮服。
海菱看了看窗外,那兒不就是她家的路上?「江輝,還有很短的路程就到家了,你為甚ど在這兒停車?你想我冒雨跑步回家?」
「前面有人擋住我們的汽車,我不敢向前駛,路那ど滑,怕會輾死他的。」
「他是誰?那ど大雨,他站在路上干什ど?」海菱感到非常迷惑。
江輝把頭伸出車廂外一看︰「小姐,他好象是霍少爺,他全身濕透,我只認得他的身形,現在,我們該怎辦?」
海菱旋下玻璃,往外一望,雨太大,她好一會才看清楚,果然是霍亞倫,他穿著白色干濕褸,頭上沒戴帽子,大概帽子被風吹掉了,他的頭發被雨水淋得濕透,他的面上也被雨水遮蓋,但是,他千真萬確是霍亞倫,看到他這樣子又氣又憐,海菱說︰「晌號角叫他走開。」
號角一連晌了五下,他仍然站在路中不動,忽然,海菱開了車門走出去,她這突然的舉動,令江輝吃驚︰「小姐,小姐,雨很大……」
海菱直奔向前,霍亞倫看見海菱,沖上前去一把擁住她,海菱用力推開他說︰「你走開,我的汽車要駛過,別在這兒做瘋子。」
「我不走,你把汽車駛過來好了!」
「霍亞倫!」海菱大聲呼叫︰「你到底想怎樣,我也給你迫瘋了!」
「我要和你好好的談一次,答應我吧!」
「你說,你說吧!」海菱用力頓足。
這時候,江輝飛跑過來,他一手拿著傘子遮住海菱,一手指住霍亞倫︰「你老是纏住我的小姐,你到底想怎樣?」
「這是我和你小姐的事,你不要管!」
「你麻煩我的小姐我就要管,其實,我早就想打你一頓,你看,我的小姐全身都濕透了,都是你,我打死你,打死你!」
霍亞倫一向是火爆性子,有人向他挑戰,他絕對不會退讓,眼看著兩個人就要火並,海菱柔聲對江輝說︰「你把車駛回去。我等會兒回來,去吧,別鬧事!」
江輝說︰「小姐!雨那ど大,你的晚禮服全濕了,我回去拿雨衣給你好不好?」
「你不要理我,回去吧!」
江輝瞪霍亞倫一眼,無奈的把車駛回江家。
「說吧!霍少爺,你現在可以說個痛快!」
霍亞倫用兩只手蓋在海菱的頭上,可是,雨像水一樣的倒下來,海菱被雨水淋得張不開眼楮,霍亞倫月兌下干濕褸,披在海菱的身上。
海菱拉下干濕褸,交回給亞倫,「你喜歡淋雨,我陪你,淋一夜,淋一個月,淋一年,直至我被雨水淹沒了!」
「海菱,你會受寒病倒的,我的車在那邊,我們到車里談,好嗎?」
「不。我喜歡在這兒,」海菱把身體靠在牆上,雨不停地打在她的臉上︰「我病了,我死了!這樣,你就再也不會麻煩我。」
「海菱,你為什ど對我總是那樣冷淡,難道,你真的不可以對我好一點,你一直避開我,到底為什ど?」亞倫追著問。
「那是因為我不想見到你,其實,我們就算見了面,又有什ど好處?」
「楊偉良,都因為他,他對你不忠,使你對愛情產生了恐懼,你為了保護自己,為了不想自己再受傷害,所以你避開我。你怕和我多見面,會愛上我,你不敢愛我,你逃避現實,你避開我,是因為你已經愛上了我。」
「荒謬?我不會愛你,我不會做傻事,我已經學乖了,我有足夠的理智去分析一切。」
「難道你一輩子不結婚,不戀愛?」
「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我要管,因為我愛你!」霍亞倫突然把她擁在懷里︰「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
「不,放開我,放手……」
霍亞倫抱得她更緊,海菱掙扎,霍亞倫低下頭,吻在她的唇上。
海菱呆了一下,可是,她立刻又掙扎,並且咬霍亞倫的嘴唇,她是決心要擺月兌他。
亞倫好象完全沒有痛的感覺,海菱用力咬他,他也用力吻她,海菱咬得更狠,亞倫吻得更狠,直至海菱口中有血腥的味道,她著慌了,以為自己的嘴唇已破,她除了用盡生平之力掙扎,用高跟鞋踢他,拚命咬他,亞倫略一松手,海菱就溜了開去,她奔回江家,仍然听見亞倫慘厲的叫聲︰「海菱,海菱,不要走……」
海菱奔回房間,走近鏡子查看傷口,可是,她的嘴唇一點也不痛,她用紙巾抹去嘴唇的血,她看清楚了,她的嘴唇完整無傷,那不是她流的血,她呆視著紙中的鮮血,那是亞倫的,亞倫的血,她滿嘴都是亞倫的血。
她感到一陣暈眩,整個人倒在床上。
醒來後第一個感覺是要去看亞倫,她奔下樓梯,走出大屋,沖出去看看亞倫,她以為亞倫一定還在花園外,可是,外面靜靜的,沒有一個人,沒有他的車,只有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