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如果崔玉樊想回來,他一定會回到她們身邊的。
「前頭那條街的成媽媽,有幾件小嬰兒的衣服,說什麼小孩子要穿舊衣服才好帶,她那里有幾件衣服,雖然都是她孫女穿過的,但都很新,要我過去看看。」在這里住了一年多,她與街坊鄰居都熟了,這才知道原來以往自己認為最不屑過的日子,竟是最安樂也最幸福的。
「原來是這樣。」她點了點頭,「我看八成是成媽媽覺得無聊,找你過去聊聊。」
「我想也是。」崔林美琴笑得很開心,「我幫你熬了鍋湯在電鍋里熱著,記得喝。」臨走前,她吩咐著。
「嗯!」她目送她們離去,突然覺得現在的崔林美琴就像平凡的老婦沒兩樣,相較于之前,她變了。
一切都變了,那個未知的未來也正在變,那個變化里,會有崔玉樊陪著她嗎?
進屋後,她直接走進房里,趴在他們曾經相互擁抱入眠的雙人床上,撫著他習慣睡著的右邊床鋪,那里曾充滿他的味道,她總是喜歡趴在他身上,享受他的呵護、疼愛,如今,這個位置已經空了很久了,她夜夜入眠時,身邊空無一人,回想之前的甜蜜,竟然已隔七年之久。
淚,沾濕了一片枕,她哭了又止,止了又哭,將這些日子來的心慌意亂全哭了出來。
為了他,這已不知是她第幾回哭泣了,哭完後,她已不知道是第幾回告訴自己要堅強,每次都要哭到筋疲力盡才沉沉睡去。
明天,她又得微笑迎接等待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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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習慣在夢里醒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一睜開眼就看見思念的他。
只是這一次的夢,不免真實了點……
夜半天未亮,她睜開眼,望著他熟睡的臉龐,她迷蒙的輕吻他的額際。這是夢里的權益,而他,會在黑夜里繼續擁她入睡,即使知道是夢,她卻日日等待這個時刻。
只是今夜的感覺截然不同,觸感不但真實,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就連他的臉龐都變得清晰。
一時間,原本惺忪的睡眼忽地睜得圓亮,在小夜燈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龐依然清楚。
這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嗎?
文妤不敢置信的看著將她擁在懷中的人,他的面容與她相距不到十公分,就這麼緊緊相依。
「玉樊?」他回來了,這不是夢吧?
她使力的咬了自己的手指,很痛!
這是真的。
「怎麼了?」身旁的人動了動,但沒張開眼楮,睡意正濃呢!不過有人叫著他的名字,他听得很清楚,所以輕聲回應。
「不是作夢,是真的!」她伸手撫模那再熟悉、再思念不過的臉頰,「你真的回來了!」
這一次是真的。
「天亮了嗎?」大手貼上正在自己臉上游移的小手心,發出的聲音像是熟睡中的囈語。天!他累斃了。
「還沒。」她望著窗外的天色,太陽都還沒冒出頭。
「那就再睡一會兒。」崔玉樊用力一擁,讓她貼得更近。
「失蹤了這麼久,一回來卻只想睡覺?」真可惡!
不過,回來就好,再也沒有什麼事比他回到她身邊更令她欣喜。
他一听,嘆了口氣,「我看你睡得那麼沉,不忍心叫你。」這也有錯?
沉?「那是哭得太累了,才睡得沉。」他都不知道她有多想他嗎?要回來也不說一聲,她根本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什麼事惹你哭?」他心疼的將手中緊握的手心移到唇邊,輕輕一吻,明知故問。
一向堅強的她,只會為他流淚,為此,他也心疼。
他還敢問?
「我……」被他這麼一問,連日來的委屈全浮上心頭,淚水也不爭氣的滑落。
「別哭了。」他可不是回來惹她哭泣的。他將她緊抱著,讓她枕在自己的懷中。
叫她別哭她就別哭,她哪那麼強,淚水還能收放自如,「你……以為我……愛哭嗎?還不……不是你……丟下我……」
「對不起,我只是怕連累你。」何況那時候她又有身孕。
「原來……原來在你……心里,我是……一個不能和……你同甘共苦……的女人。」哇!她就是要哭到他愧疚!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就是因為這里有她,他才拼命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將負債還清。
她擦了眼淚,止了哭泣,「當初沒說一句話就走,現在又一聲不響的回來,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了結了嗎?」
他聲音溫柔的說︰「小妤,那個時候是你不想見我——」
不等他說完,她搶白道︰「你不知道女人只要哄一哄就沒事了嗎?」責怪歸責怪,她依然緊緊靠著他的胸膛,一點也不想離開,「你知道這兩年來,我有多擔心你嗎?」
「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以後,他們再也不分開了。
听見他的承諾,她的鼻頭又酸酸的,「不是說好只分開七天嗎?為什麼卻讓兩顆心等待了七年呢?」她枕在他的肩上,淚水不禁又在眼眶中打轉。
那一夜,他不是說七天就回來了嗎?
不是七天後,他們又能在一起快快樂樂的過日子了嗎?為什麼卻變成這麼長的七年呢?到底是哪里出錯了呢?
他低頭,臉頰靠著她的額際,「別管是七天還是七年,往後的日子,我們都在一起,好嗎?」
「這可是你說的,不能食言!」這一次她深信不疑。
他笑了,「不過我所有的錢都拿去還債了,現在的我是個窮光蛋,你得養我喔!」這是實話,如今他一切的積蓄就是她和孩子了!
「你真的把債都還完了?」她驚嘆。怎麼可能?近百億耶!
他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點頭,「嗯!」
「你怎麼辦到的?」那些負債可不是小數目。
「其實,那天我是被雨澤的爺爺——羽榮的負責人雨澤森宏的人帶走的,他比那些債權人早一步找到我,將我送到韓國去,再以一億美金買回我手中百分之七十的宇望的股權,讓我先拿這些錢將部分的債務還給那些債權人,才會有多出籌錢的時間。」說到這里,他心中對雨澤森宏有無限的感激,他不僅對他有知遇之恩,更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除此之外,他還替我查到父親的落腳處,讓我成功的追回他在崔氏虧空的四十億。」他找到父親時,父親正帶著當初和他一起虧空自家公司的女人在韓國享福,一想到這樣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父親,他不免感到羞恥。他留下十億供他後半生享用,從此與他斷絕關系。
為了這樣的男人,他的母親為了爭寵,用盡心機,想想真不值得。
「幸運之神依然沒放棄我,我遇到泰旭集團的總裁李承彬……」
他為泰旭設計了一系列的廣告,讓李承彬穩坐總裁大位,成為泰旭歷年來最年輕的領導人。
李承彬給他的謝禮,便是替他還完剩下的負債。
雖然這個過程在口頭講述上很簡單,但他卻得忍受離鄉背井的煎熬,在語言不通的韓國生存下去,加上他是個盲人,那樣的生活簡直苦不堪言。
不過,為了能早日回到這里,他無時無刻不逼迫自己處在最好的狀態,即使遇到別人冷嘲熱諷和狐疑的口氣,他都得隱忍。
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呀!
靶覺到身旁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停住聲音,輕輕的笑了,「才說想我,竟然自己先睡著了。」
這一刻,他們又回到了幸福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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