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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不浪漫 第14頁

作者︰葆琳

假使沒看到整個「變裝」的過程,秦日順還能冷靜客觀地評論。但是親眼目睹整個過程後,他不得不老實地說──

「我想,我還是偏好純天然、無添加的真女人。」

一咋舌,曉瑜嫌棄地說︰「我們別管這個沒眼光的家伙!親愛的程『妹妹』,我們到樓下做個小小的實驗,看看我的家人有沒有人能看得出你是個男的吧!」

臉上寫著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程世慶依然無奈地撐起沉重的雙腳,站起來。假使過不了這一關,恐怕也過不了張老板「閱女無數」的銳眼。那麼,想要說服他相信自己的「假身分」,繼而搜集有關恬恬被害的內幕,無異是緣木求魚。

「祝我們好運吧!」

秦日順同情地獻上祝福,目送滿臉悲愴、形同上法場的「程妹妹」,在幸災樂禍的小惡魔項曉瑜的帶領下,離開她的臥室。

被單獨留下的他,看著牆上曉瑜得到的琳瑯滿目的獎牌、獎狀打發時間,並從而得到一點小小的情報──

被譽為「尚大膽」的項曉瑜小姐,除了膽大以外,她會的技藝也不少。速讀、作文、詩歌朗誦到網球比賽的優勝,可說是允文允武,才藝雙全。

不過,當他看到里頭有張樸素的女童軍「每日一善表揚獎」,臉龐不由得浮出笑意。一個人過去的歷史是無法造假的,曉瑜打從天性里就是個喜歡「管他人閑事」的小小雞婆妹,怪不得會走上做一名法醫的道路。

……他幾乎可想象出小時候的曉瑜,打抱不平地在班級主持正義,或是親切地帶領老婆婆過馬路,指揮這兒、指揮那兒的霸氣模樣。

好遺憾,真希望自己是從小就認識她的青梅竹馬,這樣就不會錯過「當年」的小小項曉瑜了。

沒錯,秦日順了解自己正陷入一個大麻煩。

這就像是明明已經事先打過了N次的預防針,卻還是染上感冒一樣,而且發起病來格外嚴重、會要人命。

普通沒打過「預防針」而犯了點小靶冒的人──譬如那些單單看上曉瑜的外貌就愛上了她的男人們──只要流行期一過(夢想破滅),自然就會產生抗體(重返現實),不必擔心會因此而留下什麼後遺癥。

至于真正需要煩惱能不能痊愈(全身而退)的人,就是秦日順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家伙。喜歡上「全部」的項曉瑜,不只是她嬌甜可愛的容顏,連她從頭到腳的古怪缺點、脾氣也一並愛了進去,「愛丟卡慘死」。

越是掙扎著不去承認,就越像是掉進泥沼般,越陷越下去。

所以秦日順決定給命運一個機會,看看這個愛的泥沼有多深,縱使到最後無法自拔,淪為波下滅頂忠臣,也比做個到死都不承認自己的心意,連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的遲鈍痴心鬼要好些。

喀啦!

門一被推開,曉瑜興高采烈的歡呼聲便傳了進來──

「秦日順!要崇拜我趁現在,快!」

他的笑意釀在眼底。「妳辦到了?」

「對!我們成功了耶!程『妹妹』在下頭和我媽媽、女乃女乃聊了十多分鐘,她們一點兒都沒發現『她』是個『他』。這證明了我的化妝技術一流,可以讓一個大男人雌雄莫辨喲!」

手舞足蹈地撲到秦日順的懷中,曉瑜開心的笑臉燦爛得像春陽下的粉櫻。秦日順輕摟住她,暗暗祈求這一刻能停留住。

「看到你們情感進展得如此迅速,身為媒人的我也非常高興。不知道何時能喝到二位的喜酒呢?」慢她一步進入屋內的程「咬金」,同樣滿臉微笑地倚門而立。

曉瑜宛如觸電般地跳離開秦日順的懷抱,紅著臉說︰「拜托,你瞎說也看一下場合、對象好不好?我們大家都是朋友,朋友間摟摟抱抱有啥好大驚小敝的?會想歪的,都是天生腦子壞去的人。」

程世慶可沒錯失秦日順臉上晃過的一絲「惆悵」,但他好心地不點明它。改說︰「妳臉都紅了,嘴硬的項大小姐!」

「誰叫你要說那種無聊話?這叫做尷尬!你看啦,人家秦日順都下不了台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還玩不夠男女授受不親的游戲呀!」曉瑜嘟嘟嘴。「秦日順,我們別理那個掃興鬼!我跟你講,剛剛在樓下啊……」

拉著秦日順猛咬耳朵,她未曾發現他縱溺的笑臉中有絲淡淡的傷感,兀自嘰哩呱啦地、興奮地描述著家人怎樣款待著女裝的程世慶,徹底被他們的小小惡作劇給蒙住了的情形。

「欸,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動身前往酒店了?你剛剛有測試過竊听器了嗎?」程世慶插口打斷滔滔不絕的曉瑜。

秦日順點點頭,掏出自己身上的小主機。「收音正常,你隨時都可以透過迷你麥克風告訴我,何時要沖進去逮人。」

「很好。那麼我先開車過去了。」

「我隨後就到。」

曉瑜眨眨依依不舍的明眸。「我真的不能跟嗎?」

側背起笨重的器材,秦日順心意不變地搖了搖頭。

曉瑜大大地嘆了口氣,讓開路,退而求其次地說︰「小心點,等你們的好消息嘍!」

秦日順很感激她的「識大體」,沒在這節骨眼上增添不必要的「口舌之爭」。

「我走了。」

這場只準成功,不得失敗的任務,歷經一周多的準備工作後,即將執行。

打轉方向盤,秦日順把租來的黑色廂型車倒退,駛進「鳳鳴酒店」隔鄰的暗巷。一停妥,他跨過駕駛座,移到後頭的車廂里,那兒已經裝置好高科技的監視設備,啟動後就可以收到隱藏在程世慶耳環里所錄制的影像,以及他頸圈里竊听器傳送來的聲音。這些東西都是程世慶以研究的名義從美國攜帶回台的,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派上用場。

接續上車用電池,調整車頂天線的高度,訊號波在數十秒的藍色雜訊後,被無聲的場景取代。他轉動了下濾波器控鈕,很快地,訊號波被酒店的場景所取代,出現在鏡頭上的是一名陌生的女子,她坐在程世慶的對面,不知在說些什麼。

秦日順戴上無線監听耳機。

『……妳說妳叫做程靜,是恬恬的朋友?可是我怎麼知道妳說的是真、是假?恬恬已經死了,我也找不到人問啊!』

一張照片與名片被遞到女子面前,女子邊抽煙邊盯著那兩樣東西看。

『好吧,我暫時相信妳的話。那麼,就先讓妳試一天,看看妳的表現再說吧!不過妳原先待的地方待遇也不錯啊,為什麼會離開那家店呢?』

『……』

女子再噴了口白煙。

『我曉得大家出來混都是有苦衷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妳不講我也不深問就是。可是妳最好別給這兒添什麼麻煩,否則我隨時都會叫妳走人的,懂嗎?』

短暫空白後,女子揚揚眉,下顎一指。

『妳先到休息室去吧!開店的時候,小弟會去叫妳們的。』

鏡頭搖晃了下,四周的景物擴大,看得出這是間裝潢得相當氣派、金碧輝煌的酒店。根據秦日順手上的資料,這間「鳳鳴酒店」走的是高級、高消費路線,自開幕到今天不過短短三年時間,這兒儼然已成為政商、黑白兩道與記者出沒的訊息交換中心了。許多八卦由此而生,由此傳出,再由此地解決。

鏡頭畫面顯示程世慶進入了某個擺放著沙發與化妝台的小房間內。

『秦日順,你听得到嗎?我現在是一個人,可以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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