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無法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等不到程世慶握手,秦日順索性主動上前握住他的手說︰「甭說了,反正從事警察這一行,本來就沒有什麼百分之百的安全保證。」
「那我也要幫忙!」湊上前,興奮地把手搭在兩個男人的手背上頭,曉瑜說道︰「只有你們能做正義的超人大不公平了,我也是知道內情的人之一,也要把我算進去!」
「不行!」秦日順嚷道。
程世慶也點頭。「妳別鬧了,大小姐!」
大大地搖晃著腦袋,曉瑜頑固地說︰「不讓我加入,我就要搗蛋!那只被當作證物的手表,我不幫助你取得,看你怎麼進行下一步!必要的話,我也是可以很黏人的,兩位別想丟下我。」
「……」兩個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拿這位「任性」大小姐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曉瑜自行宣布獲勝地說︰「好了,別呆愣在這兒!快點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到別的地方去開作戰會議。這只手表就由我保管,程世慶你最好由安全門離開比較不會引人注目,我們到外頭會合!」
你說怎麼辦?程世慶無奈一瞥。
交給我處理,你先離開好了。秦日順苦笑回望。
一頷首,將燙手山芋移交給他,程世慶迅速地收拾他帶來的黑色公事包,確認了門外無人後,揮揮手走出證物室。
曉瑜把手表藏入她粉紅色的小提包內。「我們也走吧!」
「等一下。」握住她的手臂,秦日順道︰「請妳現在把手表交給我,項曉瑜小姐。」
「啊?!為什麼?」
「妳不可以參與其中。」
嘟起嘴。「就因為我是個女人嗎?」
「就因為妳是個女人,以及……」秦日順望進她的眼底。「我不希望妳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就算是傷了一根寒汗毛我都不願意。」
愕然地張開小嘴,揣測半天他話中的涵義後,曉瑜微帶尷尬地問︰「噯……你、你不會是要跟我告白吧?哈哈,不可能、不可能!你自己說過對我這種女人沒有興趣的,你這樣子會變成食言而肥的胖子喔!」
秦日順一嘆息,摟住她的腰身靠向自己,溫柔地以行動──烙在她柔軟雙唇上的一吻──封緘她毒辣的小嘴。
第四章
移開嘴,滿意地看著她終于「安靜下來」的小臉,秦日順深黝的黑瞳盈滿真心地說︰「我知道自己高攀不起妳,可是身為一個男人,無論自己要扛百分之百惹妳討厭的風險、不管要面對不計其數來自于妳的辱罵,我都不能不反對到底。妳不可以插手管這件事!這不是商量,我是在告知妳。」
曉瑜慢半拍地回過神,瞇起眼,控訴地說︰「你沒打聲招呼,未經我的允許就吻我!」
「因為我不想打妳的。」
她把嘴嘟得老高,忿忿地說︰「秦、日、順!你以為你是老幾啊?我賞光和你約個會,可不是因為我當你是我的男朋友喔!你是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特殊』關系啦?我要做什麼&不做什麼,都輪不到你來跟我『許可』!」
早料到會被她數落的男人,朝她伸出手說︰「我很清楚妳有多討厭我,更加不願意被我這個臭男人吻,對吧?那就把手表交出來,妳可以一輩子咒罵我到死,我讓妳罵到高興為止,絕不頂嘴。」
「哈!」由鼻子哼出氣,曉瑜馬上把皮包藏到身後。「你休想,我參與定了!」
「妳使得我別無選擇……」跨前一步逼近。
曉瑜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腳後跟被證物鐵櫃卡住,無路可退。「你、你又想故技重施呀?這次我會揍你喔!我要咬你喔!你有種試試看……」
「我讓妳打、讓妳揍、讓妳咬到皮開肉綻都行,可是妳絕不會叫人來救妳的,否則妳手提包中的證物也保不住。那樣,誰也別想由這團麻煩中月兌身了,對不對?」秦日順溫和的口吻,和他咄咄逼人的動作背道而馳。
「你、你……我真是看錯人了!」
貼在證物櫃上,明眸里醞釀著委屈的透明液量,她活像是「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一口」般氣惱地說︰「下午我們吃飯的時候,看你不像其他男人般滔滔不絕地老愛炫耀自己,也不是枯燥乏味得連個字都擠不出來的木頭人,我還小小地修正了自己腦中對你的偏見,把你由膽小表提升為一個善良、有教養、有風度的膽小表!」
「謝謝妳。」他笑笑地點頭。
「……可是我錯了!」曉瑜氣炸地提高音量。「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狡詐卑鄙!連這種逼迫方式都使得出來,你徹頭徹尾是個無恥小人!」
「妳這麼不想被我親吻的話,那就把它交出來。」他口氣誠懇,毫無半點諷刺。
曉瑜的話梗在喉嚨,她咬咬牙。「你不會覺得這樣很丟人現眼啊?因為一名淑女非常厭惡你的吻,兩害取其輕,所以寧可接受這種威脅,把東西交出來,也不要你吻她。這應該是任何男人都會當成恥辱的事跡吧!」
「我看起來像在洋洋得意嗎?」苦笑著,秦日順道︰「如果是為了保護那名淑女的人身安全,我想我願意吞下這種恥辱。」
「什麼?!你是說,跟我親吻對你是恥辱不成?我不接受這種侮辱!」
「……很聰明,企圖用顛三倒四的對話把我弄得團團轉,好爭取一點時間想辦法月兌身。可惜妳不是個會無理取鬧的人,這點我還能看得出來。」
秦日順再嘆口氣。「妳我都心知肚明,給妳再多時間也找不到其他辦法的,妳必須把它交出來,否則我們就在這邊耗一輩子吧!」
被揭穿了胎中詭計的曉瑜,抿著嘴,骨碌碌地轉動著一雙鬼靈精的大眼。
他耐著性子,不為所動地等她死心斷念。
最後,經過幾分鐘的猶豫、掙扎,左看右瞧、擠眉鼓腮,變換了許多苦惱表情的她,撇了撇唇。
「秦日順你真是個討厭鬼!」
柔柔一笑。「我很抱歉。」
心不甘、情不願地打開手提包,她把手表丟到他的胸口上,秦日順機敏地接住它。
「我很高興妳的諒解。還有,我為方才的吻造成妳的不愉快,向妳說聲對不起。」朝曉瑜行了個禮,他把手表放進外套的口袋里。
撇開頭,尚在氣頭上的曉瑜繃著臉,率先往門口走去,但是走沒兩步,她停住腳,轉頭瞪著秦日順說︰「你說你清楚我有多討厭你,可是我跟你打賭,你絕對『不清楚』!因為──你雖然是個貨真價實的討厭鬼,但我並不討厭你,所以你根本什麼都不清楚!炳、哈!」
吐舌扮了個大大的鬼臉,她彷佛趾高氣昂的孔雀般,一甩披肩長發,掉頭踩著喀喀作響的高跟涼鞋徑自離開。
中了這記沒寫在腳本上的回馬槍,秦日順抖動著肩膀,唇角抽搐,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笑出來。
假如有人告訴他,項曉瑜是個很怪的女人,他會舉雙手雙腳贊成這說法。然而,他也會告訴那些人──她是很怪,但怪得非常可愛。
當晚兩個男人丟下曉瑜,初步討論了可行的幾個計劃,然後再各自返家琢磨出一套計劃,踫頭重新協商後,確認采用程世慶提出的點子。再經過幾次工作空檔擠出的短暫兩人小組會議後,他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計劃終于出爐了。
「……計劃大致上就是這樣了。你看怎麼樣?」
秦日順嚴格地審視攤在桌上的資料,點頭。「我挑不出還有什麼毛病,我們已經把所有可能的狀況都沙盤推演過了,這是最佳的計劃。況且,你的準備工作也都弄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