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個制作人呢!當然希望錢旺哥和芳翾姊答應我,哪天我制作了新節目,你們可以為我助助陣啊!」
「喂、喂,妳怎麼可以把工作扯到這上頭來呢?」錢旺調侃地笑說。
「我不是要強迫你們接下,而是拜托兩位考慮考慮嘍!」
「光是考慮,那有什麼問題?只要妳的新節目企劃點子夠有趣,我也有檔期,我答應妳,一定給妳這個面子!」
「哇!謝謝妳,芳姊對我最好了!」
親昵地給女主持人一個擁抱,游彩鈺轉頭看向金龍,雙眸閃閃發光地說︰「至于周大制作人嘛……我可以提出一個非常大膽的要求嗎?」
「只要妳不是要我把節目讓給妳,我都悉听尊便。」既然輸了是事實,金龍也爽快地說。
游彩鈺滿意地點點頭,湊近金龍的耳邊說︰「麻煩你,把我的制作班底還給我,不要再用那種骯髒的手段挖我的牆角,行嗎?」
金龍一愣。挖牆角?什麼意思?
「我已經故意小聲地說,不讓你在芳姊和錢哥面前下不了台了,我勸你最好識相點,答應我吧!」講完這句話,她笑容璀璨地直起聲,當著其余兩人的面,大聲地說︰「你怎麼說?周制作,這要求你能不能辦到啊?」
……被擺了一道!
金龍瞇起眼,重新估量眼前這張得意洋洋的小臉蛋。好一個「游彩鈺」,從先前到現在,她都在裝乖喵,如今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
第二章
贏了、贏了!
彩鈺小心地控制臉皮,不讓自己的囂張笑容浮上台面,但心里頭可是高興得手舞足蹈。
好吧,這叫小人得志。
彩鈺知道自己贏得不夠正大光明,雖然麻將技巧是她惡補出來的,但是靠著自己從小就是心算高手的本事,記清規則後,要打出一手好牌並不難。加上自己前段故意采取「拖」字訣,采取技術性混戰政策,搞得其余三家心浮氣躁,自然也使對家多了許多不必要的失誤機會。勝利,就這麼手到擒來。
即便是「贓」到的勝利,依舊是扎扎實實的勝利,對吧?。但你無論如何都要和我杠上,不給我一條生路走的話,我將別無選擇。」
他瞇起眼,看著彩鈺火冒三丈的小臉,還是一語不發。
「人說逼急了狗也會跳牆,不要太小看我們這些小制作的應變能力了,我一定會讓你知道,哪怕遭受這種不入流手段的打擊,我也不會輕易退出的。相反地,你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我一定會拿下T台的時段,和你堂堂一決勝負的!」
再跨前一步,彩鈺牢牢地瞪著他說︰「快把你的錢拿走,我不稀罕你這種人的一分一毫,叫我用我都嫌髒!」
男人皺起眉頭,深邃的黑瞳底部竄出兩道火苗。
「喂、喂,怎麼好端端的,你們兩人竟然動起肝火了?發生什麼事了?」錢旺試圖做和事佬地說。
「是啊,小游,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芳翾也急忙緩頰。「不然,把事情說出來,我和錢旺來評評理,幫你們調停?」
「謝謝你們,芳姊、錢大哥。」
深吸口氣,見周金龍不肯把支票拿走,彩鈺索性將它直接塞到男人的西裝口袋中。退一步,對著其它兩人說︰「我也不是三歲孩子了,需要別人來為我主持什麼公道。再說你們和周大制作也有交情,听了這件事你們只會對某人失望,而且也會被牽扯到這趟渾水中。雖然人家卑鄙,我還不想淪落到用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幼稚報復方式。」
雙手一攤,她自嘲地笑說︰「看樣子今天是白費功夫,做了件不必要的蠢事了。你是對的,大毛,我們還是回去自己想辦法吧!」
說著,彩鈺越過周金龍的身邊,往包廂門走去時,卻被他一把把住辦臂。彩鈺火速地抬起頭,想要喝叱他放手,但和他四目相交的瞬間,卻被他臉上的表情震懾住。
長這麼大,彩鈺沒見過光是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嚇到噤口的人。
「一會兒罵人卑鄙、一會兒罵人不入流,既然都被妳侮辱到這種程度,我倒是改變心意了。」
掀起一邊唇角,面無表情、雙眼如炬的周金龍,轉頭對芳翾與錢旺說︰「不好意思,接下來我要和游制作談點同業的事,請二位先離開吧!游制作,也麻煩妳清一下場,要不我們沒辦法打開天窗說亮話。」
「大毛是我的伙伴,有什麼話可以當著他的面談,無妨。」現在要她單獨和他在包廂中相處,彩鈺有股背脊發涼的感覺。
「喔,這年頭還真是變了,離不開保母、無法獨當一面的制作人,也能夠大剌剌地卯起來跟人嗆聲?好吧,我就放寬點尺度,容許妳帶著女乃媽一起談好了。」
士可殺不可辱,彩鈺聞言臉色一變,立刻說︰「大毛,你暫時先到外頭等我。我們談完之後,我再去找你。」
「阿鈺……」毛國華擔心地拉拉她的手臂。
「我不會有事的。」彩鈺刻意瞪周金龍一眼。「諒他也不敢吃了我!」
男人微微一笑。「放心,我有副極端挑剔的胃口,對于干癟、無汁、骨瘦如柴的噴火小母雞,我可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啊炳,那真是彼此彼此!我對于自以為年輕、英俊、瀟灑,實際上早是風干橘子皮的陰險老惡狼更是敬謝不敏!」
耐不住兩人間針鋒相對的火爆氣氛,芳翾與錢旺速速退散,而滿面愁容的大毛也在彩鈺再三催促下,遲疑地離開包廂。
門一關上,包廂內的氣溫驟降三度。
彩鈺硬起頭皮,努力不讓男人身上散發的駭人氣勢逼退自己。
「現在包廂里已經沒有其它人了,你說要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知道你想說的是哪門子的亮話?周大制作。」她抿唇冷道。
「就從妳斬釘截鐵地說我挖妳牆角一事說起吧!」
掏出煙盒,周金龍叼著一根煙,斜揚起一眉說︰「妳是怎麼『確認』我挖妳牆角的?我可以跟妳保證,現在我的制作公司內,全都是我自己的老班底,妳絕對找不到半個原先隸屬于妳旗下的人在里面上班。」
她雙手抱胸,先一嗤鼻,再忿忿不平地說︰「今天我才到公司,就收到我家上從編劇組長、下到編劇助理們的辭呈。我當然找他們來問個清楚,下周就是我要和其它制作公司到T台競比企劃腳本的大日子,為什麼會挑這個節骨眼集體離職?結果,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是被你的『金龍傳播』給挖角了!你在挖角之後,肯定是忘記要他們封口,他們招供得可快了!」
「……妳對自己的手下,沒有簽署競業禁止條款嗎?」回避她最後的問題,周金龍在吞雲吐霧間,淡笑問。
彩鈺臉一僵。「我不喜歡用那種方式來約束屬下,不忠心的人,簽署再多的條款,他一樣會背叛。我信賴我的手下。」
「那麼,妳現在就必須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價嘍!游制作。」
陡地張大眼,彩鈺啞口無言地瞪著周金龍。他的雙唇在性格的臉龐上蕩漾出一抹深深的嘲諷,闐黑雙瞳有如兩池深不可測的暗潭。
平心而論,他說中了一個重點--她現在是自食惡果。
不甘心的、仍作最後垂死的掙扎,她脹紅著臉說︰「我只是相信自己的手下而已!如果不是你花大錢來挖--」
他再次輕松地要出一記回馬槍。「過程如何都不重要,重點是--妳的人被挖走了。這個中原因妳下往自己身上去找,卻追到我頭上要我高抬貴手,不是挺奇怪的理論嗎?假使是我花的錢使得他們動心要離開妳,那麼妳何不再誘之以利地把他們留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