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一暗。「可是才過不久,我就知道上天再一次地證明『愛』是個笑話,它讓人誤以為可以主宰另一個人的一切。」
他轉過頭看著曉說︰「風老師,妳還是相信愛情嗎?」
曉毫不猶豫地點頭。她知道杜雲喬有痛恨愛的理由,但她相信那是因為他們愛的方式錯了。他的母親、簡芬芳或是杜雲喬自己,都是以錯誤的方式在愛著人,所以被他們所愛的人,也感受不到愛的喜悅,只有痛苦。
雙眼泛著紅絲的男人,瞇細眼,唇角揚起。「真好,妳比我幸運多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愛情了。」
看到他站起身,曉也隨著站起來。
「我要走了。」
「杜老師,你下去看一下簡老師嗎?」
男人笑笑,似乎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模樣,將傷痕累累的心再次以滿不在乎來粉飾。「她不會想看到我的。有妳和柴老師在,我想她不會有事的,一切就拜托你們了。再見。」
「等等!你……不會做傻事吧?」因為他一下子轉變得太豁達了,曉有些懷疑他的舉措該不是「看破紅塵」吧?
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杜雲喬說︰「傻瓜!操什麼心?我不會跳樓的。」
「笨蛋,這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看她慍怒的模樣,杜雲喬以前所未有的柔和表情說︰「當初我沒有追妳,真是一大敗筆。現在妳已經找到妳的幸福了,可惜我不能分一杯羹。」
曉不知該怎麼安慰他。
總不能說︰好,我把我的幸福分一半給你吧?這種話打死她也說不出口的。她很小氣,這份幸福不能與任何人分享。
當杜雲喬離開醫院的時候,曉還不知道,這便是最後一次的「再見」了。
簡芬芳鬧自殺的浩息,很快地就在教職員室內傳開。
消息是怎麼走漏的,曉不清楚。只知道那天和她分手後,杜雲喬到校長室去遞了辭呈。雖然校長口頭上有挽留,但是牽扯到教師間的「情感問題」,要減低緋聞的沖擊力,最好的方式還是讓簡芬芳和杜雲喬分開來。
因此,兩相權衡後,校長還是同意了。
按照規定,辭呈遞出後還要繼續上課一個月,直到新聘的接任老師到校接手。不過杜雲喬利用過去所累積的年假,硬是從隔天起就不再到校上課,弄得校內其余老師們為了補兩名老師的缺額而人仰馬翻。
畢竟杜雲喬及簡芬芳不光是有專任的科別,也各自擔任班導的工作,而這些空缺全部都得從現有的人手中補足,工作量不可謂不大。
連曉也接了非專任的自然科教學課,並分擔部分簡芬芳班上的輔導工作。
最難熬的,還不止于此。
在學生面前,老師們都說簡芬芳是病假,可是學生們總有自己的門路或管道,一些耳語還是不可避免地傳揚開來。
「老師,听說簡老師割腕自殺,是不是真的啊?她為什麼要自殺啊?」
今天也是,曉實在不懂這些小表頭從哪兒听到這麼八卦的謠言,個個儼然都成了八卦報的狗仔,追問這些和他們的課業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事。
「簡老師是盲腸炎住院,不是什麼自殺,你們要問幾次啊?去去,快點回去教室,這一堂是自習吧?」
「老師好小氣喔!都不跟我們說!」
「這跟小氣有什麼關系?誰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要罰寫作業了!」
一哄而散的學生們離開後,曉才嘆口氣地走回辦公室。希望這些「天真無邪」卻很「殘酷」的學生們,在簡芬芳回來後,不會魯莽地提出這種疑問。
否則,連簡芬芳也要被逼得辭職了。
「怎麼了?好好的嘆什麼氣?」
抬起頭,看到壬虎的笑容,曉鼻子一抽,真想撲在他的胸口……最近一陣忙亂,校內的事情多,而壬虎又為了照顧簡芬芳,下班後便往醫院跑,他們兩人聚少離多,她真的好懷念他的味道。
「是不是太累了?要是覺得累,就去保健室休息,我去幫妳代班。」他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說。
曉搖搖頭,又點點頭。
「這是什麼新的猜謎嗎?」他莞爾笑問。
她放松肩膀的力量,小聲地說︰「我是累,但不是因為累才嘆氣。我們好象很久都沒有獨處了,我得了『柴壬虎慢性缺乏癥』。」
他黑眸竄過一絲,低頭在她耳邊說︰「午休的時候,我在音樂教室等妳。」
曉訝異地張大嘴,她沒想到他竟這麼大膽。
「我也一樣,得了慢性的風曉缺乏癥啊!」在她鼻頭上一點,不好在職員室內做出什麼親熱舉動的他,靦腆地轉身離開。
留下她一個人吃吃地傻笑。
「……啊……啊嗯……」
靠著窗,糾纏在陰暗的音樂教室內的兩條人影,激烈地動作著。
「噓,小聲點……會被人發現的。」
「嗯嗯……哈嗯、哈嗯……」
修長白皙的腿纏著男人的腰,全身像是無尾熊般掛在他身上的她,不住地搖頭喘息說︰「……是你……啊嗯……害我忍……啊啊……」
男人干脆用自己的唇,堵住她又要抱怨、又要申吟的忙碌小嘴。奮力一挺,將她推擠到窗台支撐住,加快腳步在她的體內馳騁。
在他唇下,她發出歡愉的喘息,她的指甲在忘我的快感中,深深地陷入男人的手臂,留下了激情的證據。
「我真不敢相信。」
激情過後,她嫣紅著臉,拉扯著被解開的內衣,一邊說︰「我們竟然在神聖的教室內做這種事,要是讓人看到,我們兩個不身敗名裂才怪!為人師表,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這句話,妳幾分鐘前就說過了。」
她不滿地嘟著嘴。「那你好歹也該阻止我一下啊!你何必配合我呢!」
「妳是說,當妳抱著我親吻我的時候,我沒有推開妳?或是妳扒著我的襯衫,在我的汗衫上面又吻又咬的時候,我沒有喝叱妳?還是妳用自己柔軟的身子在我身上磨蹭時,我沒有立刻義正辭嚴地提醒妳,我們身在何方?」
他已經整頓好自己的衣物,轉過身去幫她著裝說︰「我記得以上這些『舉動』我都做了,可是某人還是不肯把她的身子拉離我。我雖然是君子,可不是個太監,心愛的人在我面前拚命地引誘,我怎能有辦法坐懷不亂呢?」
仔細想想,好象是這樣沒錯。
唉,都怪太久沒和他在一起,她簡直成了「撲虎」的餓羊!
「好了,除了妳紅通通的臉和亮晶晶的眼外,不會有人看出妳做了壞事。」拍拍她的,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說。
「你今天還得到醫院去嗎?」小心地不讓自己的口氣里,有太多埋怨。
「是啊!」
再嘆口氣。「簡老師還好吧?」
因為簡芬芳不願意讓家人知道自己自殺住院,所以堅持不讓壬虎與校方通知她住在台東的家人。壬虎又下放心她一個人住在醫院,怕她胡思亂想又會尋短見,因此幾乎每天都前去探訪。
其余老師們也不是不關心,但是大家都各自有家庭,其余單身的老師也不像壬虎和簡芬芳那麼熟。結果就是沒人能分攤壬虎的「工作」,自然而然的,照顧簡芬芳竟成了他的責任。
知道這種情況也不是壬虎願意的,因此曉不好說些什麼。不然壬虎會以為自己和一個躺在床上的病人爭風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