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際邊傳來慵懶的爵士樂,低沉有力的女歌手嗓音回繞在整個空間內,讓緊張一天的精神獲得紆解。
她點了杯粉紅佳人,坐在窗台邊,兀自發起呆來,等人還真無聊,幸好有給對方自己手機,不然這樣等下去,不知要等到何時?
無所事事的打量周遭,不意,她身子顫了顫,雙眼滿布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會在這遇見他?
白聖修嘴邊噙著一貫自信迷人的笑,從容大方的走到她面前,沒有絲毫遲疑。
「好久不見。」劈頭就是這麼句問候,他壓下心中連月來想揍人的沖動,硬是擺出淺淺微笑。
向後縮了下,沈墨言吞吞口水,也回了個干笑。
「好久不見啊……好巧啊,不過不好意思,我正好要走人了。」直覺不妙,想快點抽身走人,她拿起身旁的包包閃人。
至于那位春天,還是擇日再見好了︰她想今日非吉日,也非好日,所以才會讓她這麼不湊巧的撞上白聖修……
但白聖修動作比她更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身子整個朝她壓去,把她乖乖逼回原位,接著涼涼地開口,「老朋友見面,何必那麼急著想走人?」
老朋友?听得她整個眉間都緊皺起來。
「你喝調酒啊,不會容易醉嗎?」點了杯馬丁尼後,他轉頭看她,眼眸散發著濃烈的侵略氣息。
「不會吧,這不會很烈。」不中用的心髒因他而猛跳起來,她的臉頰被他看得染上一層粉紅色。
他了解地一笑,又說︰「喔,你在等人嗎?」他左看右看。
「沒有,我只是一個人無聊來這里坐坐的,時間好像有點晚,我們改天再聊好了!」再度急忙站起身,早早離開才是上上策。
「等等,兩個月沒見,難道你一點也不想我嗎?」突然間,白聖修神色略顯哀怨。
兩個月前,她主動勾引他之後,隔天早上竟自己坐飛機回台灣,連個只字片語也不留給他,接著又是閃電辭職,惹得他又氣又急,卻又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唉,誰叫他是如此愛她,愛到即使她上演落跑戲碼,還是舍不得記恨。
想不到他白聖修聰明一輩子,冷傲一世,卻注定敗在這個愛耍別扭的小女人手上,真是叫他……敗得心甘情願,死了也值得。
「呃?」想他,在說什麼啊?听到他講出這種肉麻兮兮的話,沈墨言驚訝極了,不知不覺間又坐了回去。
每次面對他,她總是手腳不听使喚,知道要逃,卻老是乖乖的留在他身邊,她真是笨得莫名其妙,蠢到極點。
兩人間流動著一股不尋常氣氛,說朋友,卻又已經向對方袒露過自己的心聲,說戀人,其中偏有人死不認帳。
「是的。你不想我嗎?」他揚起眉,一臉低姿態的問。
「我……我我我……」她登時結巴不已,她可以面對冷淡的白聖修,卻對如此溫柔的白聖修毫無辦法。
「說啊,這兩個月來,都沒有想過我?」他故意伸手握住她的。
「啊!」她低抽一口氣,手好像被火給燒到,想縮回手,可又沒有膽子這麼做。
「說!」他逼問道。這兩個月來,他可是想她想到發玨,渾身透著一股煩意,如果不是有些事礙住了他,他肯定會更早來找她的。
在他專注的眼神下,她能感到,自己又要化成一攤水了,心跳直敲敲敲敲地敲不停。
好怪,他明明冷得像冰,卻老是用熱力融解她。
白聖修等到不耐煩,她到底要捉弄他到什麼時候,想抱她的這股欲念,這兩個月來從沒停過,如今她就在他眼前,更叫他想不顧一切的抱她入懷,以解連月來的相思痛。
「不說嗎?」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托住她的臉,熱切的在她紅頰留下個吻。
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他的吻威力太過強大,她體內熱流猛竄,直想要的更多更多……
「墨言,你想我嗎?」他溫熱的氣息拂向她的臉,魅惑著她的心志。
她再怎麼不想承認,最後還是只能點頭。
「我要听到你用說的。」他得寸進尺道,這小女人,不用硬逼根本不會听他的,他學乖了,凡事要親口說出才算數。
「哎,我想你。」
「不準有那個哎字,再說一次。」
「……我想你。」她臉紅得跟隻果一樣,眼楮閃躲的不知該擺哪里,白聖修太過霸道,人又靠她那麼近,讓她無處可逃。
「我也想你。」說完他的唇再度印上她的,帶著熱力層層包圍住她,慢慢剝除她心中的防備,叫她忘了抵抗,迷茫的意識半浮半沉的像飄流在汪洋之中。
啊!他渴求已久的想念,終于能在這時得到釋放。
一吻方休,沈墨言被吻到昏天暗地,心頭怦跳難止,當他放開她時,身體還差點因為無力而滑到地上去。
「你往後都要這麼誠實。」他滿意的笑了,兩個月來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
「我……」她想說她本來就很誠實,但不知為何,眼神一觸及他的,她又啞口鈕口。
「好,那我們現在走吧。」順手拿起帳單準備起身。
「不行,我還在等人。」情急之下竟月兌口說出。
嗚嗚嗚,她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明明剛剛說了沒在等人的,現在卻不打自招。
「喔,等誰?」白聖修挑挑眉,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瞧。
「那個……這個……」總不能說她在等一位春天先生或者是春天小姐吧?媽啊,她好後悔,為什麼當初沒再問清楚些。
都怪她太笨嗎?
「是誰?」再問一次,眸底卻有一絲玩味的興奮,怎麼辦,他真的好愛看她這種手足無措的樣子,實在可愛極了!
「那個……是一個網友啦。」說出來怕被他笑,偏偏他又問得那麼緊,害她連不想說的勇氣都沒有。
他沒有多大的反應,相反,還露出了微笑。
「怎樣的網友,說來听听,恩?」那聲問句問得意味深長,他用雙手托住下顎,等著她把話說清楚。
「是……」她難以啟齒,好怕說了真的會被他給笑死。
「說吧,墨言快說。」他鼓吹著她,要她自動投降,將話給說完整。
豁出去了啦,她把心一橫,要笑就笑吧。
「我在等一個認識三年多的網友,這三年多來,我們都是靠著網路聊天當朋友的,我其實對他認識也不多,只知道他在英國留學,直到最近才剛回到台灣……」她吶吶的說著。怪了,這些條件怎麼越說感覺越奇怪,好像某個人……
「你都在網路上跟人家說什麼,談情說愛嗎?」白聖修臉上那抹笑勾勒得更深,幾乎都快笑出聲來。
她白了他一眼,責怪他胡說八道。
「沒有,我們可是非常單純的,就是偶爾他听我發發牢騷罷了,人家可是非常好心的,每次都听我說一大堆抱怨的話。」噢,瞧瞧這話,好像她一天到晚有說不完的生活苦悶,可是,春天真的每次都很有耐心的听她說話啊。
所以,她一定是個美麗又善解人意的春天小姐,對吧?
「那對方是男是女?」
「我不大清楚。」
「那你怎麼與人家相認?」
「他說他會找到我的。」抖了下,這話好像有點怪,自她坐在這里後,唯一找上門的,就只有白聖修……
漸漸,她表情開始不自然起來,內心大叫苦,不會吧!
白聖修卻笑得更加神秘,一臉深不可測。
「有其他方法可以辨認嗎?例如長相、身高……手機?」他都快要憋到得內傷了,他的墨言,真的不是普通的呆。
「他有給我手機號碼,我打看看。」心中喃喃祈禱,不要吧,千萬別是她所想象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