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可以退社沒錯。」邵懷庸面露可惜,難得有人不畏艱難的想加入天文社,他當時收到加入社申請單時,還著實開心了一下。
可是沒想到人家才剛來沒多久就要退社了。
梁玫誼也低嘆了聲,同樣無奈,他們其實一直很期待有新社員能加入的,可是……每個新加入的社員不是因為受不了苦,立即辦理退社,就是被聖修冷酷的神情給嚇到哭跑。
白聖修涼涼聲音冷不防響起,「怎麼,原來是個吃不起苦的千金小姐嗎?那勸你還是早點退社好了。」他看著她的眼神挾著一絲輕蔑。
激將法絕對有用。
「你說誰千金小姐?」沈墨言叉起腰追問,胸間燃起一把火。
「就是你啊。」他比比她身上的衣服和手上拎的包包,全是以萬元為單位的精品,學生買得起這些東西,證明她不是千金小姐是什麼?
沈墨言瞪大眼,她身上這些全是當空姐的姊姊從國外采買回來的戰利品,並不是她花錢去買的,這自以為是的家伙!這口氣她實在忍不下。
她不想跟他解釋那麼多,哼了聲。「我退社的原因不是因為我吃不了苦。」不願在自大男前示弱,她吸口氣後,平靜地說道。
「那麼是為了?」邵懷庸仿佛見到一絲希望,有話大家可以好好說。
事到如今,她絕對不能把她不想跟自大男同一社團的原因講出,免得對方真認為她是個嬌生慣養大小姐。沈墨言瞄了白聖修自信滿滿的臉一眼,冷冷道︰「因為我不想參加沒有時間觀念的社團。」這個原因夠好了吧。
好想放聲大笑唷,她真是太聰明了,能想到這個好理由來退社。她在心底佩服自己。
眼前邵懷庸與梁玫誼表情一陣困惑。
不守時?
是在說他們不守時嗎?
「這點好像是有點誤會。」邵懷庸試著澄清。
「誤會?可是我們在這里等你們半個小時,這是事實啊。」皺起眉,沈墨言往後指了指她們等了半小時的社團教室。
邵懷庸又是一呆,不知怎麼開口。
白聖修則不客氣的大笑起來。
明眼人也知道,她再度被取笑了。沈墨言生氣的看著他,他俊顏沾上惡意嘲弄,兀自笑個不停。
「你們跑錯教室,還敢說我們不守時嗎?」惡狠狠的一句扔過去。
原本生氣的沈墨言頓時怔住,粉唇囁嚅了幾下後,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她們跑錯教室?天啊……
「天文社社團教室在後面那一間,我們也是因為一直等不到你們,才會出來看看的。」誰知道一出來,她冷不防就跌進他懷里,活像是天上掉下來的大禮,嚇到他。
「啊啊啊,我想起來了,確實是後面那間教室才對。」古芸紅適時補上一句,「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搞錯了。」聲音越說越小,因為她看見好友正以想殺人的眼神看著她。
嗚,好可怕好可怕……
快氣炸的沈墨言雙手掐成拳,超極想揍人,難道該怪她誤交損友嗎?
「那麼你現在應該沒有理由要退社了吧?」白聖修低下頭,開心極了的看著新社員。她粉女敕女敕的雙頰泛起桃花色,像是水蜜桃,讓人想咬上一口。
默不吭聲、憋氣憋到快發瘋的沈墨言看著眼前男人的得意臉孔,胸間那股氣不斷翻來翻去,真要氣死她了。
第二章
她是考生,是個認真又勤奮的好學生,怎會淪落到這地步?
額上滿是大滴汗珠涔涔滑落,背脊上也濕糊成一團,小口微張的喘息不已,鼻間滿足植物的青草香味,但沈墨言沒閑情享受這天然的芬多精,肩頭上扛著的大包小包重量不輕,逼得她不斷咬牙死撐才能往前行進。
「你干麼帶那麼多東西來?」古芸紅湊近問道,來登山的行頭應該是越簡便越好,誰像她這樣,把所有家當都扛出來了?難道她想在山上住一年嗎?
嘖嘖嘖,瞄了眼她身後的超大包行李,不禁好奇那里頭到底是裝了啥?而且她很懷疑好友背這麼多東西不累嗎?
「因為這些都是必備品。」咬牙切齒的回應,沈墨言瞪了眼過去,說來說去還不都得怪她。
難得春假連放四天,卻硬拉著她參加天文社舉辦的登山觀星活動,害她白白浪費了幾天在家狂啃書的大好機會,還得扛著重死人的行李爬山。
山不高,但她想也許還爬不到目的地,她就已經兩眼一翻,壽終正寢去了,或許,現在腳一軟,連人跟行李一起滾下去,會不會比較好一點啊?
好累好累……
「都是零食?還是什麼好料的嗎?」吞吞口水,古芸紅越說越期待,「或者今晚你準備大顯身手,煮一桌好料理,好好犒賞我?嗯,我喜歡吃辣一點的,但胡椒粉請不要放太多,我不喜歡那個味道。」她逕自叨叨講了起來,神情越講越開心,一時口中津液頓生。
沈墨言臉色發青,粉拳掐得死緊,超想揍人的。
「吃吃吃!人生還有比吃更重要的事好嗎?」想也不想的就回了句,她扛得整個人火氣都旺了起來,有人不幫忙,還在一邊打起她行李的主意。
迸芸紅,我們到底算不算是好朋友?
某人只能無奈的想,一切皆起因于她交友不慎啦!
「民以食為天,還有什麼比吃更重要的。」古芸紅斬釘截鐵的說。
就是要吃吃吃,人生才快樂啊!
沈墨言又白了她一眼,被她的一番話給堵得不知如何回應,只能再度咬牙鼻孔噴熱氣的瞪人。
「哈哈,你這表情代表我說對了?」古芸紅捧著頰夸張的大叫起來,她就知道沈墨言對她最好了,想想看,山上的燭光晚餐,那會有多浪漫!
不回答,不看她,免得自己一時被氣到昏倒,整個人因行李過重而向下滾去。
「需要我幫忙嗎?」邵懷庸走過來詢問。一早他在集合地點,看到身材嬌小的沈墨言背那麼大一包行李出現時,也有點小驚訝。
不過就是爬個兩天山,她卻帶那麼多東西,有些夸張。
「不了,我自己來就好。」沈墨言揮揮手,婉謝他的好心,她還撐得住,只不過到底還要走多久才能到目的呀?
「是嗎,不過我看行李真的還滿重的,那里頭到底是……」邵懷庸也好奇了起來。
他記得通知單上應該有注明攜帶簡便衣物的字樣,而且食物都分裝在他與聖修的行李內,她還多帶了什麼?
沈墨言正想以微笑帶過時,哪知一旁的損友已經幫她開口代答。
「是吃的啦,她說要煮一桌好吃的給我們大家吃。」古芸紅說得理所當然,不過這時才想到,認識沈墨言那麼久她還沒听好友說過她會下廚。
敝了,莫非那一大包行李里面裝的是泡面、速食食品嗎?
無言中,沈墨言再次翻白眼,她幾時說過行李里是吃的,古紅芸分明就是愛吃鬼,才會以為行李內裝著都是要貢獻給她的好料。
哼,作她的春秋大夢啦!
「可是我看那一點也不像是吃的。」前方也插入一道低嗓加入討論,白聖修冷冷說道。
一見白聖修湊近,原本蒼白的面色瞬間轉為粉紅,沈墨言微蹙眉心,警戒線立即拉高。
不知為何,她特別討厭這家伙,潛意識的排斥他,能躲就躲,能閃就閃。
「我也沒說那是吃的。」她沒好氣的說,從頭到尾她都沒說過行李內究竟裝啥,一切都是他們亂猜。
「那是什麼?」連梁玫誼也靠過來甜笑問道,她也很好奇,好大一包啊,扛了一路,難道她不累嗎?
「呃。」只見全部人都圍過來,沈墨言只能一派傻笑,是什麼有那麼重要嗎?別好奇追問嘛,她也會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