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點腦筋啊!別看我只長身高不長腦袋的!」八葉敲敲由自己頭說︰「你那塊土地的交易能順利成交,是出自所哲彥的手筆。他大幅度的讓步,把土地開發案的計劃轉給了我們公司,自己成為插份的股東,你可以想見這麼做將造成黑菱會多大的損失嗎?當然也不是全然賺不到,只是原本可以獨佔的開發案,現在要分人一杯羹,這在過去所哲彥的交易中可是史無前例的大方送。」
「這些……我听不懂。」莎莎總算浮現一點過去的影子,開始噘嘴說。
「听不懂也沒關系。我看得出來他急于把這件案子敲定的理由。為了把你送走,這樣你總明白了吧?把你送走的理由,你能想得出來嗎?」
「他嫌我麻煩啊!」莎莎滿心不悅地說。
「所以說你頭腦簡單!」這回改敲她腦袋的八葉說︰「憑你惹的那點麻煩,要是能換得土地交易,不用賠上幾十億的生意,我都會忍耐下去。況且,真正被綁架的是我們這方,沒弄到手的好處,他干麼又突然松手。所謂賠錢生意沒人做,會做的人肯定是有理由的。」
「好痛。」揉著額頭,莎莎腦子也慢慢運作起來。「要不八葉哥到底想說什麼?就別拐彎抹角了,明知道我最懶得用腦子。」
「以後你不用也得用。誰叫你挑到一個腦袋復雜骨折的家伙。」八葉不留情地說︰「他不得不送你回去的理由,依我看是害怕你繼續留在他身邊,會發生什麼事吧?或許是已經發生了什麼事,讓他不得不斷然采取行動。而這個行動又吻合了端木的利益,所以你哥那只老狐狸才會輕易就與他聯手。我就說嘛!那兩個狼狽為奸的家伙,居然會在門內關那麼久,肯定有問題。」
「說這麼多,人家還是听不懂。」莎莎跺腳。
「算了,我也不強迫你懂,但要不要我教你一招?」
「哪一招?」
「通常正面攻法對付那種狡猾的泥鰍是沒有效的,他絕不會讓自己輕易被挖出內心話來。他們要你走,你就得反向操作,攻其不備。」
「八葉哥的意思是要我回去找他?」莎莎張大嘴巴,迅速地搖頭。「不要,我會怕,萬一他又對我說那些……我也是有自尊的,被奚落成那樣,怎能再回去找他。」
「誰叫你去找他了?」八葉把嘴巴靠上她耳朵寨寨舉箏地指導著。
听著听著,莎莎的臉宛如放射出彩虹般的亮了起來。
幾分鐘後,八葉一個人回到端木揚的身邊。拿著兩杯咖啡、正等得不耐煩而不斷東張西望的他,一見到八葉劈頭就問︰「莎莎人呢?」
「去洗手間。」
「你沒有騙我?」
八葉舉起手,無辜地望著他。「咖啡要涼了,這杯給我喝吧!」
「不行。我要去找莎莎!」把兩杯咖啡都丟給他,端木揚內心不安地朝廁所前進。可是還沒到門口,就被八葉拉了回來。
「可以了,你管這麼多,也該是你從戀妹情結畢業的時候了。」
「你果然搞鬼了!」
憤怒的他立刻對八葉飽以老拳,可惜拳頭還沒有把他擊倒,自己反被八葉的一記手刀給擺平,倒在他手中。
有戀妹情結的男人,真棘手。八葉暗道︰看來只好再多招待他東京一日游。
???
心情惡劣的時候,酒喝起來特別難喝。灌了一口平常喝得順口的酒,但今天卻怎麼樣都難以下咽,可惡,要到什麼時候那個魔女才肯從自己腦海中消失。所哲彥頂著一張沒有人敢不要命地靠近的冷臉,一個人獨坐在酒店中的角落。
「所,一個人喝酒不太好吧?我找幾名小姐來陪陪你如何?」酒店的媽媽桑正是那唯一有膽持虎須的人。
「不必。」冷冷地回絕。「找我來有什麼事?快說。」一副有屁快放、沒事走人的傲慢態度。
可是他冷冰冰的臉孔只是讓媽媽桑心情更加愉快,她掩嘴笑說︰「蘭子、明子、春菜,你們都過來。」
「我不是說不要人陪了嗎?」現在看到女人,只會更添他眉宇間的皺紋。
「你不看一下怎麼行,這些都是新進來的,她們總得見一下老板吧?如何,蘭子很漂亮美艷吧?明子看來又端莊又大方?春菜,雖然是土味了一點,但是也很純情,別有味道。」
所哲彥懶洋洋地一口氣用眼神輪過一番,不對、不對、都不對。那頭黑長的發絲多死板,還不如染成粉紅色來得可愛。還有,那種端莊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喬裝的,還不如直接坦率地表達自己來得惹人疼。土氣?那根本太俗氣了,為什麼不穿著花俏鮮艷把自己的優點大方的展現?
越看臉色越沉的他,把三名新進公關嚇得倒退三尺。
「瞧你,臉色這麼難看,把我好不容易招來的新戰力都嚇跑了怎麼辦!」媽媽桑一揮手讓她們全離開說︰「你不滿意這些女孩子什麼地方?告訴我。」
「全都不滿意。」他簡短地回答。
「唉呀,我曉得問題所在了。你把她們跟‘誰’比了吧?那當然不成,我這兒怎麼可能提供一模一樣的‘心上人’給你,明明就是自己把人送走,現在跑來挑剔我的人不好,你也太亂來了。」
「媽媽桑,你要是想說些無聊的話,可以省了。我今天沒那個心情。」沒錯,他是下意識地拿她們與端木莎比擬,但不論怎麼尋找,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端木莎,他比誰都清楚。那個正牌的端木莎,此刻早已在飛機上,或許早到達台灣了。
「嘻嘻,瞧你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真那麼喜歡她嗎?」
「你在說誰,我不知道。」固執地,他遮掩似地拿起酒杯。
「還有誰?那天到我店里來的萬人迷小姐,她叫什麼名字?端木莎是吧!」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她的名字出現,只會讓他胸口的悶氣漲得更高。
「只要你誠實地說,我就放過你。其實你很希望她能留下來吧?說不喜歡都是騙人的?」媽媽桑對著所哲彥的背後猛打訊號,但是目光駐留在酒杯中的所哲彥並未注意到這一點。
他冷淡地說︰「誰會需要一個麻煩留在身邊,只有腦筋壞掉的人。」
「呵呵,可是腦筋壞掉的人,世界上不計其數。戀愛中的人都是頭殼壞去的人啊!」媽媽桑眨眨眼說︰「我知道了,你不要她的理由,是你自卑吧?覺得自己會帶給她不幸?」
「少給我冠些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黑道有黑道的規矩,像那種笨得要命、一點規矩都教不會的女人,怎麼能放在我身邊。一不注意她就不知道會惹上什麼麻煩,給自己帶來什麼危險,還會趁著我不注意時把我身邊的人都收編成隊,作她的親衛隊,她是全天底下與我最格格不入的人了!」
「卻也是你最在乎的人?」媽媽桑不經意地提道。
「……」他線條剛硬的臉上,染著一抹溫柔的紅,緊接著諷刺地一笑。「那笨女人居然問我,她哪一點不行。說要做我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在顧忌什麼呢?所。」
「行不通的。她留在我身邊只會被我扼殺而已。她經常可以把人氣得神經斷裂,更別說要做我的女人將面臨的問題,她那從不使用的小腦袋瓜,八成沒有裝進任何‘警鈴’,一旦她成為我的妻子就代表她要面對的是︰無時無刻的恐懼感,像我母親那樣,不知道父親在外面干些什麼,或許會一身是傷的回來。被其他組織狙擊是家常便飯,有時甚至連我母親本身都會有危險,這些都和她過去的生活無緣,永遠都不認識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