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是是,我是不該利用莎莎,我承認。可我怎麼知道他們黑菱會的人會找上台灣捉人呢!我出面搶生意,可會造成關東關西大火並,所以我想透過莎莎的話,莎莎有利益可得,而向來地盤在關東的人,也不至于嗅到我身上來。我承認自己是沒有多加考慮到黑菱會的本事,沒料到他們這麼快就把目標放在莎莎身上。我道歉總行了吧!」
青筋浮現的端木揚,以一向自傲的冷靜強迫自己思考解決之道說︰「現在沒空追究你的責任,這筆帳我先記上。說,你到底串通了不知情的莎莎,擺了人家什麼道!」
「講話這麼難听,也不過就是幾筆生意。啊,不過最近那批家伙看中了一塊土地,被小莎弄到手,恐怕就是為了這點非常不爽吧。嘿嘿嘿,我可以想像黑菱會的家伙,當初知道土地被別人買走時,臉色有多難看。有謠傳說這可是今年他們黑菱會志在必得的一筆交易。小莎真厲害,我本來還以為不會這麼順利,她卻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還打電話很高興的通知我準備現金給人家呢!當當,那筆土地現在就在咱們的口袋中嘍。」
知道對方的「可能要求」是什麼後,讓端木揚一路上的忐忑不安減少許多。至少自己手中有他們要的東西,黑菱會那邊也不至于對莎莎不利吧!不必再去大海撈針尋找問題的癥結,總算是解決一個基本問題。
接下來……端木揚踹了八葉一腳說︰「去給我打探黑菱會的事務所在哪兒,要求談判!」
「喂,你把我堂堂一個大哥當成小嘍在使喚啊!」模模發疼的小腿肚,八葉嚷道。
端木給他一個凌厲的白眼做為回答。
認命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八葉模模自己腦袋說︰「饒了我吧!想到不知會怎麼被你報復,我的背脊都涼了。我去就是了,不管是把我當嘍還是跑腿小弟,我都做,行吧?」
「是男人就別嗦,滾!」
把八葉踢出門外後,端木揚森冷著臉回到空無一人的房間中。該是沙盤推演一下與所哲彥交涉的事了。
老虎不發威,別把人錯當病貓了。他端木揚最痛恨就是有人弄不清楚狀況,看他八面玲瓏不惹是生非的模樣,以為他好欺負。事實上,有一點八葉正憲是說對了,他秉持的原則也通用于「暗」的世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人家打了我一巴掌,絕對是還給他兩拳,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現在,所哲彥做的,可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就能了事的。
???
「少主,有狀況了。」貼身秘書義木,來到六本木的住所中,一到客廳就走到所哲彥身邊竊竊私語著。
無趣地看了他們一眼,莎莎便回頭繼續盯著電視上放映的吉本新喜劇不放。表面上她是對他們說些什麼「毫無興趣」,私底下她的耳朵可是放射出一百二十度的高敏感收音細胞,死命地竊听著。
「……好像是……大阪的……事務所前徘徊……最近應該會有行動……監控……」斷斷續續傳來的說話聲,里面不止一次出現「哥哥」與「干哥」的名字。
自從上次在大庭廣眾前被所哲彥撕了衣服後,向來對周遭發生的事都漫不經心的莎莎,也不得不開始用她那記憶體容量有限的小腦袋思考了。總之,她回想一下曾經左耳進右耳出的對話,只捉到某一點所哲彥曾經提過的田中先生的交易——
坦白講,到現在她還是不記得誰是田中先生。她天天在俱樂部中和那麼多人說話,有些人就算見過上百次,她還是只知其人不知其名,永遠叫年輕的男人「哥哥」,年紀大的人「叔叔」就對了,干麼去記名字這種麻煩的玩意兒。
可是說到土地交易,她淺薄的印象中,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但她都把事情丟給了八葉哥哥去處理,自己根本不記得買了什麼又賣了什麼。
敝人!莎莎嘟著嘴想道︰所哲彥真那麼想要土地,不會找干哥去買?綁架她就能買到土地嗎?少天真了,干哥也不是省油的燈,輕而易舉就會被人威脅,那還有什麼資格當「黑道大哥」啊!
不過,所哲彥也是黑道喔!黑道遇上了黑道,呃,看來會有一場好戲了。
為什麼這場好戲自己卻偏偏是主角之一,她多希望能當個旁觀的路人就好,唉……電視螢幕上的笑聲,對照自己目前如此「可憐」的處境,莎莎真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塔頂的長發少女」,不知道有沒有王子,敢從她垂下去的發辮爬上高塔來拯救她。
必于這個童話她一直有很大的疑問,難道那個王子不怕頭發斷了,他也會被摔死嗎?不研究這個了。莎莎關掉了電視,從沙發上起身。
「你要去哪里?」所哲彥瞥見她的行動,立刻冷冷質問。
「回去睡覺啊!電視又不好看,我連回去睡覺都不成嗎?人質就不能睡啊!小心我控告你們虐待兒童。」嘟著嘴,莎莎回道。
她壓根忘了自己的年齡早已非「兒童」,同時既然是「人質」,就算想去投訴,也沒有這種「機關」吧?國際人權組織再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一個個去捉出綁架犯人來糾舉。但這些在端木莎腦海中都不成問題。
沒有再理會她的所哲彥,回頭繼續和手下商談。
哼!不懂禮貌的家伙!自己先問人家問題,又惡意忽略他人的回答。端木莎雙手插腰生氣地越過這棟公寓的客廳,走到外面的走廊上,一群黑西裝戴墨鏡的家伙見到她馬上就警戒地站直立正。
自從上次兩個小混混輕易被莎莎給「勾引」後,所哲彥就加派人手,並且還下令不許任何人與她交談,害得她這個過去處處逢源、人見人愛的吉祥小魔女,到此處卻被貼上了「可怕的害人精」標簽,讓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那兩個可憐的小扮,應該沒有成為東京灣的水泥塊吧?黯然地,莎莎走回自己少數能自由活動的空間——臥室內。
說好听它是一間臥室,但其實和牢房沒什麼兩樣,她還真佩服所哲彥能把一個原本應該有窗戶、有陽台的臥房,以木板與鐵條防堵得滴水不漏,別說她插翅難飛,就算有翅膀的鳥兒也闖不進來。
悶啊!還是早早去夢周公,陪他老人家下棋……說著說著,倒頭趴在柔軟的大床中心,沒有多久端木莎就發揮她另一項超人本領——沾枕就能呼呼大睡,發出甜美的鼻鼾!全然不管外界紛紛擾攘地睡著了。
周公,您老人家好啊!
丫頭你怎麼又來了,不是才走沒多久嗎?
沒辦法,外頭沒啥事好做的,只好回頭找您老人家嘍。上次咱們下到哪兒?
咦?周公您怎麼成了兩、三個影子在晃啊?
笨丫頭,外頭有人在吵你了。你還不快點醒來!
醒?我醒!
「哇!」被人一陣猛搖,莎莎叫著從夢中醒來。
「呀!」對方也被她的尖叫嚇了一跳。
揉著眼,莎莎打了個呵欠,伸個懶腰說︰「這位大姐,你是誰啊?」
捂著心髒倒退兩步的美麗女子,虛弱地說︰「你又是誰啊?為什麼會睡在我兒子的房間里?」
「你兒子?喔,那還真抱歉喔!」頭一歪,莎莎心想,這個女人說這是她兒子的房間,可這不是所哲彥的家嗎?「大姐您的兒子幾歲啊?」
女人咽口氣說︰「你連我兒子都不認識,居然還如此大方地睡在他床上?你到底是誰?」
問她她是誰?這有意義嗎?床睡都睡了,難不成還要付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