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波看了一眼,搶光四射的左慧慧渾身上下都透露出迫人的鋒芒,濃厚的裝束有股盛氣凌人的感覺,不需要演就已經活月兌月兌是戲中那目中無人,高貴華麗的施屏,導演挑演員的目光果然準確。
「你好,左小姐。」她伸出手來。
左慧慧施舍似的遞出手來,五指上倒有三個掛有指環,紅寶與鑽戒。「彼此彼此,我看過你幾部片子,很高興在這兒和你合作。不過,我這個新人比較不懂分寸,萬一搶了你的風采或鏡頭,你可要大人不記小人過才好。」
別看她話說得很漂亮,瑞波耳中可沒錯過半丁點的情緒,這個新人可是氣焰高的,瑞波微微笑說︰「你這麼為我的鏡頭擔心真是善良,我會盡量讓自己的鏡頭出色,好不辱沒你的配合。」
左慧慧挑了挑眉。「好了,我們先對對詞吧!」副導出一場面上只余下事業的討厭。
門房打開了,身著天鵝絨與興奮得如孩童一樣純真,散發光華的阮紅站在那兒,所有的人都靜下來,好奇是什麼人物的出現,引起這麼強烈的反應。
甲臨時︰原來那就是阮紅,本人比電影還要可愛漂亮。
乙臨時︰我也喜歡。
阮紅臉上特寫,由人群打量到天花板。
邵爵士︰不要害怕,阿紅,我會護著你的。
阮紅︰干爹,我沒有害怕。
鏡頭再回到她背後,由下,光芒漸增,踏上舞台的她。
阮紅︰我不怕,我會讓他們明白,我不再是那個來自鄉下的野丫頭。
「好,卡。」導演喊停之後,所有的人都再度走動。
亦安深思的盯著仁立場中被眾人環繞的瑞波。他安靜的藏身在黑暗一角,為的就是想再看見瑞波渾身都激發出光芒的那瞬間,看過試片帶之後,亦安無法相信人能在轉瞬間改變那麼大,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不再是她,而是為劇中的阮紅,一位已去世卻又再被演活的女明星。
對于阮紅,亦安並沒有什麼概念,一來對他所謂的娛樂新聞是踫都不踫,二者他從來都不崇拜偶像或是任何明星,從青少年起就缺少所謂真正的熱情,只有探索新知是他所感光趣的,與其盲目幻想愛上一位女明星——不如尋找一位他中意的佳人共度一夜,那就是亦安會滿足的。
直到瑞波的出現。
她是如此的熱情,有活力,亦安好奇她對于演戲的執著,希望也能汲取她的熱情溫暖他冰冷枯竭的生活,他需要她,迫切的,只是她尚未體會認到這一點,他將會一分分、一厘厘拆開她的心鎖,進駐她的內心,獲取她的熱情。
成為她心中、戲劇以外的最愛。
她一定要愛上他的。
「準備一下,下一場。」導演的聲音在場中響起,忙碌的人再度歸隊,亦安著迷的凝望瑞波像換上面具似的或是眨眼的感覺,小小的改變就帶來大大的影響,他的瑞波真的很行,非常行。
「好,準備,五、四、三、二、-,開始。」
全場的人緩緩的隨著圓舞曲節奏舞動著,阮紅輕輕自人群中溜出去,站在台邊無人注意的角落喘氣。
施啟楠︰你需要喝一點水,拿去。
阮紅嚇一跳,轉身。
阮紅︰你是誰?
施啟楠硬把手杯塞入她手中,並趁機會握住阮紅手腕,往窗台外走去,阮紅掙扎著。
阮紅︰放開我,你這家伙!我要喊人叫救命了。
施啟楠把她推到窗台旁的牆邊去,以他的身子擋不住頭的人們的視線,雙手困住阮紅。
施啟楠︰你曉得我是誰,別再裝了,整個晚上我們兩個玩夠了躲貓貓,你還要假裝不懂。人家說戲子無情,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
阮紅在此時揮手給他一巴掌。
阮紅︰下流,無恥。
施啟輛楠著頰邊,兩人對視,緊接著他吻住了她,先是抗拒掙扎,最後是融化在懷中,長吻結束之後,她氣喘吁吁的瞪著他,他則露出會心的一笑。
施啟楠︰你也想要這個,明天晚上到這地址找我。
阮紅踩了他一腳,憤而離去。
「好,卡。」導演指揮著說︰「小劉過來,我要再看著那個燈光,我覺得不太好——其他人休息一分鐘,等下再來一次。」
瑞波沒有抗議的坐到劇務小王給她小板凳上,一旁的化妝師正忙著為她的紅唇補妝。方才那場吻紅拍得很順,可惜導演不滿意,看來又得重來一次,瑞波復誦著台同,眼楮盯著前方。
「冷瑞波,導演叫人過去一下。」
導演忙著指揮燈光師重新調整光線來源與角度,「瑞波,你站在這邊不要動,我要看看從另一個角度取景會怎麼樣?」
瑞波順從的站到鏡頭前方,燈光師忙碌著調整照攝燈與反光片,導演則命令指揮著,她閉上眼楮,偷空休息一下。
一切就是在這時候發生的。
「啊!」尖叫聲與刺耳的鐵鏈嘎嘎聲,嚇得瑞波馬上睜開了眼,她抬頭僵立的看見一團黑漆漆的東西自空而降,直住她頭頂壓下,心兒一個停拍,腦中一片空白,她沒有反應的
瞪視著像慢動作又像快閃鏡頭的發生。
千鈞一發瞬間,一個人推了她一把。
「砰」地,十幾公斤重的鐵架設備墜倒于地,整個場景亂象紛紛,臨時演員與十位工作人員都不知所措的鬧烘烘,閃的閃,躲的躲。
瑞波只知道有人抱起了她,溫柔的排開她臉上的亂發。
「你沒事吧?」
「亦安?你在這里做什麼?」
他的回答是緊緊摟住她,高大身子的微微戰栗著。
第六章
瑞波美麗的縴細的身子埋在那堆丑陋致命的黑纜線與沉重破舊的鐵架下,想到這就是他會看到的,只要他遲了一步、晚了一分……那就會是瑞波端的命運——不死即傷。
亦安幾乎失去控制,當場狂呼出聲。
天啊,謝天謝地他趕上了,謝天謝地讓他拉了她一把,謝天謝地她安全了。
假如她受到半點傷,亦安閉上眼楮將她攜入懷中心疼的想著、他怎麼能夠忍受看見她受傷……他一定會瘋狂,生平地從未如此害怕失去過什麼人事物,直到此刻,他恍悟自己欠老天爺的不止一些。
親眼看見那些電纜線掉落到瑞波頭上的景象,將會是他這輩子最鮮活、恐怖,且讓人害怕的畫面。
「亦安,你在這里做什麼?」
拯救你一條小命!亦安察覺內心浮涌的強大怒氣,他瀕臨時她吼叫的邊緣,但此刻時間與地點都不會對,他們的關系尚未公布之前,不能留任何危及瑞波事業的險,他曉得如果毀了瑞波寶貝的事業——他們尚未來得及開苞的戀情,就會被殘忍無情的新聞界活生生的扼殺掉。
他迅速的放下瑞波,站起來對著仍發呆的眾人說︰「去打電話找醫生過來,你,就是你,快點去。」他隨便指著一人,「今天拍攝工作到此為止,沒有任何專家檢查過這兒的半點設備,我不允許任何電影在這棚內繼續拍攝,道具與設備是哪個負責的,快點過來向我報告。」
大家好奇的看著他,顯然對于這個局外人的插手感到好奇。
「嘿,你是誰?你突然跑出來對我的小組發命令?我
才是能在這麼發號施令的人。你不了解這兒的規矩?「
亦安看向說話的人,「你是誰?」
「商導演。」瑞波臉色慘白低聲的說︰「黎亦安,你快點走,片廠沒你的事,我不需要你來插一腳。」
亦安低頭看者仍然半坐在他腳下的瑞波,她顯然余悸猶存,不需要他?亦安肯定會證明她這名話錯得多離譜,他回過神對著仍在等著回答的的商導演,也就是那具有犀利眼神,銀發鬢發的五六十歲的漢子,微微點個頭,「商導演,久仰大名,我是黎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