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八成是哭昏頭了,說這一堆什麼蒙娜麗沙還有完美的鬼話,我才不管這許多。」其雅不耐煩的搔搔頭,「但我痛恨你的說法,我在這兒是保護某位大少爺的寶貴處男貞操,我才不做那種無聊又沒有營養的事,你惹火我了。我要出去找個帥哥,別麻煩為我等門了。」
「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她絲毫不動地說。
「我肯定會愉快,但那位帥哥我就不肯定了。」穿越過起居室,其雅自客房拿來自己的毛呢外套與小錢包,雙手往貼身牛仔褲內一插,「走了。」
「嗯哼。」
大門「砰」一聲的關上後,瑞波終于讓隱忍多時的淚水再度滑落。
小瑞,你究竟要練習幾次才學會?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
對不起,媽咪。
我不需要對不起,你是蠢還是笨?
其雅只是找個借口把空間留給她一個人而已,瑞波感激的掀開敷眼袋,汪汪淚眼模糊了在頭頂美麗的閃的晶瑩水晶燈,搖搖曳曳的。這個時刻,她需要獨自一個人,一個人而不再當那高貴的銀幕大影星,一個人品嘗失敗的苦果與堆的打擊,只有今夜她累得無法堅強,但等到明天旭日再升……
又可以是另一段開始。
請你不要生氣,媽咪。不要走。
瑞波閉上限,不願意回想那份痛傷的感覺。那堆笨拙、粗手粗腳與傻頭傻腦的作為。
內心懷疑自己能否用酒精醉掉這份痛苦,她應該去打瓶酒來試一試嗎?
***
黎亦安被電話鈴聲干擾他手上急待處理的各份分司營運月概表進,正端坐在家中操作他親手設定程式的萬能電腦,別看它與普通電腦一樣簡單不起眼,但它內部的程式與所有超前現代的配備,足以讓最先進的太空中心感到自慚形穢。這部電腦能力他縮減坐在辦公桌前二分之一的時間,有時候亦安都不覺抱怨自己何必如此,搞得自己反而顯得有點游手好閑。
電話經電腦轉接,目前正等著他輕按一扭接听,不需中斷他正在執行的指令,亦安透過小主機接起了電話。說「接」起是夸張,他充其量不過是動了某根指頭讓電腦服其勞。
一聲好大的打嗝聲響起。
這會是哪個人?亦安模不著頭緒的懷疑著。「訪問你是——?」
一陣乒乓嚇人的噪音響起。
「你不再說話,我就是掛電話了。」他皺起眉頭,不耐煩的敲著手邊的其他按鍵下指令。
又一個嗝響起之後,非常不容易發覺的「是我」。咬舌不清的接在後面,「完美先生。」
天底下只有一個女人會用那種不齒的口吻喊他「完美先生」。亦安不知不覺的嘴角浮上一個微笑。「瑞波,哇,真是萬份驚喜!我怎麼不知道我曾把私有專線的號碼寫給你。」
「我也不知道,」她又含含糊糊的說︰「可能是在哪兒看過的吧!」
「你是在暗示我,我的電話號碼已經是天下皆知了嗎?
瑞波,真正有這號碼的人全天下不超過十人,因為這是唯一能把我鎖定的工具,我不喜歡讓它隨意曝光。「
她低聲咆哮了兩聲,「那有什麼重要的,我又不會把它拿出去賣。」
「那麼你是從哪里得來的號碼。是洛夫告訴你的嗎?」
「是又怎麼,我告訴你我不記得了啦!」瑞波在彼端的模樣,亦安覺得他閉上眼就能看見,純黑的眼中有股濃濃的紅火在飄搖,紅唇緊抿著噘起,還有那道細變如月的眉安分的後也不安分的挑高著。
「好吧,你要什麼?」
長長的沉默之後,亦安以為她睡著了。
「我要……你過來和我上床。」
亦安整個身軀目椅子挺起,背腰筆直。「你說什麼?」
那聲大吼令整台電腦都抗議的晃動著,就連隱藏麥克風也響起尖銳的回響以示他的粗暴。
「你、你吼什麼吼嘛!」她嗜嘟噥著,「不願意的話要說一聲NO我說收到訊息了。反正你又不是我名單上——」
「名單,什麼名單?」他又不自覺的掐緊桌角,萬分痛恨自己沒設計出一個模仿冷瑞波的人形機器來,不然現在他就可以憑自由意志掐住她的頸子了。
「——唯一的一人。」她不為所動把話說完,「對不起冒昧的攪你了。我萬分抱歉,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冷、瑞、波,你要是膽敢在說完那要命的話之後掛電話,我發誓我會給你一頓好打。」他迅速重掌冷靜,與這該死善變的千面女郎講話,他不能不沉著穩重,莊敬自強,處事不驚……「你是不是喝了酒,還是吃了藥了?」
「沒有。」她回答得過去于輕快迅速了些。
原來他的善變女郎還是個怕偶爾說點小謊的頑皮鬼,亦安批高了一眉,「把你的小移往臥室里頭去,瑞波,沒有酒瓶跟著。我是說真的,在十五分鐘之內,我會到你家,等我按門鈴的時候,你才可以被允許出來開門,听清楚了沒有?」
「我怎麼知道接門鈴的人會是誰?」
這一次亦安總算弄清楚那不斷發出打嗝的聲音來自何處,肯定是他的瑞彼肚子里不斷冒出來的酒嗝。
「十五分鐘,瑞波。」他輕柔的重復,「還有,如果在我
到那邊之後,你血液內的酒精濃度為降反升——別問我要怎麼判斷出來——我保證你會得到你應得的。「
無比的安靜。
「瑞波!」
「干嘛!」沒好氣的她說。
「丟掉那張名單,否則我會親自一一劃去那些有可能人圍的男士,我劃去的方式不是用鉛筆,你大可以發揮小腦袋想像一下,在這十五分鐘內好好娛樂自己一番。」說完話,他充滿男性自尊的按鍵掛斷電話,雖然失去了「摔」電話筒的樂趣,亦安安慰自己起碼他確定了她會听話,不是嗎?
一股小小不妙聲音在他心底響起,是嗎?
天可憐見,亦安以前所未有迅速步伐跨越過他寬敞的書房,幾乎是火燒的逃下了樓遞,一旁捧著茶去要端去給他的管家,也差點灑了茶。「老天,你是要去哪里啊?黎少爺,至少要交代一聲——」
「我要去揍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今晚不必幫我等門了。」
「什麼?」老管家控挖耳朵,揉揉眼楮,剛才那樣的沖出去的人,真的是他從小看到大的黎少爺嗎?什麼事情能讓他向來泰山壓頂面不改色黎少爺,這麼驚慌的狂奔?更別提他說要去揍一位小姐了。他那受過完整英國紳士教育的少爺要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這種想當之荒謬讓老管頻頻搖頭,不可能,不可能,該不會是他下午睡過了頭,起來腦筋還轉不過彎來吧?
沒錯,自己大勞累了,照顧像少爺這種日夜工作的工作狂是個辛苦工作的工作,他一在這麼跟黎官說的,那他現在就上床睡覺,老法官該沒話可說吧?老金點點頭,對自己的邏輯滿意極了,在玄關處把茶盞一放,自己往屋內走回去。
少爺要去揍一個女人?老金希望自己別做噩夢才好。
***
這簡直——根本——就是一場活生生的噩夢。
黎亦安在不可能中完成可能,十五分鐘內「狂飆」到了瑞波在城郊另一端的高級的公寓中,他自己都不敢去看油門速度表,怕自己得了心髒病猝死于半路上。
大門曾見到他那副來勢洶洶的樣子,說什麼都在把他擋住在安全的防彈玻璃自動門外,氣得亦安巴不得舉起兩旁的石椅往門上砸去。想歸想,但亦安還是使出他最有效的法寶,「通知冷小姐,是她要我來‘報’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