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她可以躲到女化妝室里間,瑞波幾乎室拔腿就往那個角落猛沖而去,不曉得的人恐怕會誤以為她受到生理呼喚迫不及待了。
化妝室的門一關上,瑞波的雙腳也差點軟化成兩團果凍。她扶著門舉步維艱的往化妝椅上坐下。背對她的幾間門內正傳來幾句對話聲。
「你看見了嗎?」
「看見什麼?」
「男人就像蒼蠅一樣的圍繞在她的身邊,真教人惡心。」
「那有什麼辦法,人家可是鼎鼎大名、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我們怎麼比得上呢?更別提那一副幫作清高的模樣,以為自己是什麼聖女,我看是‘剩’女,沒人要的那一種。她渾身上下只有那張臉可以看,其他的就見不得人了。
說不定那一對波峰也造假的。你曉得明星都是那副樣子嘛,不合格的地方花幾把鈔票,找個技巧高明的醫師修理一下即可。「
瑞波翻翻白眼,女人就是這麼奇怪,總喜歡在這麼怪異的場合說些怪異的話題,仿佛這樣就能證明什麼女人的友誼。哈,她敢打賭世界是有二分之一以上的閑言閑語是來自于女廁當中。
真可憐喲,脆弱的女人意志力!
聳聳肩,她取出隨身皮包的口紅,心不在焉的補妝。逕自思忖要耗多久才能把完美先生給趕跑?五分鐘或是十分鐘。
身後傳來兩下沖水的聲音,「曉芬,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她在哪里整型,我們也去——」
兩個女人走出來之後,還一面閑扯一面擠進小化妝鏡前,看也沒著瑞波的角落,聊得十足起勁,扭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沖手,瑞波讓出空間梳著自己的頭發,她們花枝招展比聖誕樹還要精采,大聲的說著,「好主意,我就不相信冷瑞波那婊——」
「我認識兩位嗎?」听見自己名字被提起,瑞波懷疑的湊臉上前,共同與鏡子里的兩張勝、六眼相對。她從未見過人臉能在一瞬間轉換那麼多的顏色,幾乎是青白紅綠樣樣都有,好不精采。瑞波好心的拍著她倆的肩膀說︰「或許我認錯人了。」真是的,不過問一小句話就這麼生氣嗎?
「瑞波——冷瑞波!」一個人尖叫著。
「那麼你們真的認識我,抱歉我忘記你們的名字了,介意再告訴我一次嗎?」她頓覺有趣的笑問。
「不,這完全是個誤會,我們百分之百沒有意思要侮辱……」
「走了啦,有什麼好說的。」另一位急急忙忙的把結結巴巴的人給拉走,兩個人「啪」的推開了化妝間的門,「砰」地好大一聲的走出門外。
現在的人可真不友善,瑞波吐吐舌尖,轉回身子繼續梳齊她的頭發,門又再度被打開。
「你看起來非常漂亮了。」
一聲揶揄純粹男性的低沉的嗓音,瑞波迅速的轉身,黎亦安那梭氣的臉龐自信而冷淡,十足禮貌的說。
「你在這兒做什麼,這兒可是女化妝室。還是洛夫結交多年的哥兒們竟然是個女紅妝,騙過我們這麼多年。」瑞波火藥味濃厚的說。
「其實我是進來擒妖捉魔的,親愛的冷妹妹。」他咧開一口白淨整齊完美無缺的牙,「有兩位女士失魂落魄、驚慌失措、緊緊張張、跌跌撞撞的沖出了化妝室,嚇得所有女士們不敢走進這間化妝室,深怕自己成為靈異節目中眾人稱奇與同情的對象,一年到頭都往廟里掛病號。」
瑞波皺眉,那兩個女人發什麼神經。「我保證這里沒什麼妖怪,只有我一個人,你可以出去了。」
「不,謝謝。」他像是拒絕推銷員的口吻。
瑞波瞪他,他回以微笑。標準的笑容,不多不少,不過分夸張,不缺乏魅力,如果他把那張笑容貼在汽車後窗,肯定會令交通癱瘓,因為所有的女人都會蜂涌而上讓馬路超載。
「你怎麼辦到的?」他沒頭沒尾的冒出話說。
「什麼?」她滿腦筋正圍繞著怎麼閃過他離開這化妝室的念頭轉。否則她很可能會克制不住自己的厭惡,把實話一古腦的說出來,到時候洛夫大哥很可能會為了她說的話,把她的皮剝了做電影道具用的。
「把人家嚇得語無倫次?」他揚起眉。
「我什麼都沒做啊!」瑞波皺起眉,把他揍倒在地跨過他的尸體似乎太過暴力了一點。她喜歡另一個點子,賜他一個觀光女廁的良機,把他淹死在馬桶里頭。老天爺不會太怪罪她,畢竟是老天爺的罪過,不小心把一切的好運與好條件扔給了這個優生大寶寶,她冷瑞波不過是幫老天爺回收一個應屬天上有、錯落凡塵的家伙而已。
「所以你沒有嚇死她們?」他又添上一句。
「當然沒有。」他在問什麼東西。瑞波難以分神給他,她正面臨重大的決定,是要把黎亦安淹死馬桶座,或是淹死在沖水箱里面。
「你也沒有怕我。」他輕松的說。
「我當然不怕你。」太荒謬了,何時起她會伯黎亦安來著?她只不過對這種完美的家伙有點過敏,她怕的東西有很多……可是黎亦安——他算哪根蔥哪根蒜。怪怪,她怎麼想到這上頭來了。或者她該去用鋼板決定自己是要淹死他或是踩死他。
「所以你不怕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別管我在想什麼了,」她不耐煩的揮揮手,「你有銅板嗎?」
顯然這位小姐心思旋轉的方向與常人有異,亦安發現她沒有按照他預計的腳本來演,頓時讓他興趣節節高升,他本來期待她會不小心月兌口而出她小腦袋內的小陰謀。其實不需要細想也曉得,她必定在計劃怎麼「溜」出他手掌心。
每次見到瑞波那張揉合著縴細女人的容顏,心底就沖刷上一股熱浪,噢,沒錯——洛夫的警告不是沒有道理。亦安曉得自己對于冷瑞波的興趣已經超越普通層級,他更好奇這能夠讓他持續多久,是否能夠讓他打破自己以往的紀錄呢?
究竟冷瑞波身上是哪一點燃起他許久未蠢動過的昂揚生氣?
「喂,我沒有要求你就這麼簡單的問題做一篇論文,黎先生。」她雙手叉腰一副等得耐心盡失的模樣,「只要告訴我,有或沒有。」
「沒有,但是……」
「什麼但是,有話快話……你的話難不成還能夠保值增‘資’嗎?」
「那倒不會。」他好笑的回答︰「外面我有許多的銅板可以給你。」
她又向天翻了個眼,雙手仰天大嘆口氣,「那還等什麼,去拿來啊!」她用教訓孩子的口吻說︰「你可不會連怎麼拿銅板都忘了吧。我可沒有一輩子的時間在這兒和干耗,听著,幫我一個忙,快點去拿吧!」
他不退反進一步,瑞波下意識倒退,臂部恰巧壓在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前,姿態有點不雅。
「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是嗎?她可不會奇怪的,瑞波諷刺的告訴自己。
他是這麼的靠近,他身上的熱氣與獨特的男子清爽體味,襲向她的嗅覺系統與感官中心,如此的性感撩人。隨著每一步緩緩放大的藍眼瞳更加提醒了瑞波,藍眼瞳是誘人芳心的的頂尖利器,事實上只要那雙眼楮擺在她身上,整個世界便退去只下他們兩人,沉重的呼吸聲與加速心跳節奏是唯一的真實。
他抬起手,在她來不及躲開之間,他的臉已經傾向她……他要吻她了嗎?
「告訴我你為什麼需要一枚銅板。」
瑞波運作速度大為減慢的腦子搜索不出任何不告訴他的理由,「我要決定用哪一種方法擺月兌你。」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