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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是真的嗎?大人,堡內多了一個女巫?」鐘斯的副手布湯姆騎馬隨在他身後問。
鐘斯雙腿一夾,策著黑魔鬼朝森林深處騎進去。馬蹄所到之處,揚起的除了樹葉外還有一群林鳥奔飛驚竄。他找湯姆出來就是想打打獵,給黑魔鬼鍛煉一手,呼吸森林自由無束的氣息。他放心的隨著黑魔鬼的意願奔跑。他相信黑魔鬼會自己避開有危險的地方。
湯姆問的問題,還可以等一等。他要先舒解開他心里的魔障。
鐘斯在黑魔鬼的背上伏,準備與它共同奮力一躍而過那地上的斷木。汗水暢快的流出他充滿精力的年輕身體。他迎著風享受那份揮發的喜悅。
終於等到黑魔鬼累了,他驅策著黑魔鬼靠近森林一處雨水積聚而成的水窪。通常在森林中有許多這種水窪。雨季供給水窪豐沛雨量時,一畦新的湖水於焉誕生。
他翻身下馬,讓黑魔鬼自己在樹蔭下休息,而他則可以順便伸個懶腰,等湯姆趕上來。
「大人,你在這邊。」湯姆騎在他自己那匹馬上,過了一段時間後才找到鐘斯。「我真擔心你剛剛那種跑法,真是太危險了。」
「湯姆,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婆婆媽媽了點。跑跑馬是很正常的嘛!」鐘斯一揚首,「下來,我們去獵點鹿什麼的。我想趁還沒到冬天,先存點貨。」
湯姆由馬背上慢慢笨拙的滑下來。「那馬兒呢?」
「你把它和黑魔鬼一起綁在樹下就行了。」鐘斯自己已經帶著他的弓箭,尋找他的獵物去了。
湯姆只好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鐘斯一邊檢視著樹皮上的刮痕及枯黃樹葉中黑黃色的動物排泄物,試著找出在這里出沒的動物種類。他可不想踫上一頭黑熊。「你監視德古伯爵兩個星期,知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行動?」他听見湯姆吵鬧的腳步聲,也不費事回頭,直接問。
湯姆看鐘斯專注於他的觀察,想不到他還能听見他的接近。「根據我的觀察,他最近正忙於迎接國王陛下的路過訪問,沒有什麼時間來策畫對於席家堡的陰謀。」
「你確定?有沒有長得像吉普賽人的旅人進出過德古的家呢?」
「這個嘛!好像沒有。我可以向泰勒再求證一下,他混在德古的騎士間,也許他比我更清楚。」
「馬上發信給他!說我要肯定的答案。」鐘斯折斷一根枯枝說︰「也許那陌生女人是來自德古的陰謀。」雖然不想這麼相信,鐘斯希望自己能得到最肯定的答案。
「是的。」湯姆也不敢多問。
鐘斯舉起一手,要他保持安靜,「噓,有一只野鹿在你的右手邊。你從前面趕它,我在這邊等它走出樹林的掩蔽。去吧!」
湯姆點點頭,低伏著身子,慢慢的藉著樹叢的遮掩,爬到它的前方。然後以一聲模仿的獅子吼叫聲,將鹿兒嚇得驚跳起來,它豈知這威脅竟是假,待它一躍出樹叢,它就遭到了獵人的捕獵。
鐘斯是個極佳的獵人,每回當他出來打獵,肥鵝野鴨都不缺,加上鹿及偶有的野豬肉,席家堡的餐桌又將豐盛好一陣子了。
他和湯姆合力捕捉了兩頭鹿和三、四只野兔後,他們終於決定要打道回府了。
「爵爺,今天真是收獲豐富。」湯姆肩負著野鹿說著。
鐘斯點點頭,他沉默的走著。心里正在想著回去又要替金嘉翎換藥及送食物,這一星期,他每天進出那間房,已經愈來愈不耐煩了。他想逼她說出她究竟是何方神聖,但一注視她,自己又無法狠下心。
戰士的臉已快被他丟盡了。
「我先將這些東西綁到馬背上好了,」湯姆繼續說著,「來,你手上的兔子也交給我好了。爵爺。」
由自己的思緒中,鐘斯回到現實。「拿去吧!」他將野兔交給湯姆。
鐘斯走向一旁在吃草的馬兒身旁。他拍拍馬兒的背,順順它的鬃毛。黑魔鬼親密的站在原地讓他安撫著。
也就在同時,應該正在綁住獵獲物的布湯姆,大喊了一聲,「救命。」
鐘斯反應是在一瞬間提起刀劍,鼓起全身的肌肉。
「湯姆?」他看不到布湯姆的人影。
「救命啊!」聲音由他剛剛還站立的地方傳出來。聲音像在下面?
鐘斯這才注意到湯姆那匹馬站的旁邊的一尺遠,有個大洞。他提劍沖了過去。
「湯姆?」他向大洞里喊,「你還好嗎?」
穴洞的有兩個人高,不是很容易爬上來的距離。這是一個補獸的陷阱,湯姆沒注意到竟掉了下去。「我想我的腿斷了。」
「你等等,我去找個繩索來拉你上來。」鐘斯告訴他說︰「別擔心,我會把你救出那個洞的。」
湯姆安靜的等著。
鐘斯找了些藤蔓,將一端懸於粗樹干,另一端綁在馬兒的身上,利用馬兒來拖拉湯姆起來。馬兒和鐘斯一起出力的將他救起。
布湯姆一被拖上地面,他就面無血色的大口喘著氣。像一條無力掙扎的魚兒上岸,一張一合著它無力的口。
「湯姆,振作一點,我們很快就回到家了。」
湯姆攀住鐘斯的手,「對不起,我……太笨了,沒……有……注意到。」
「不要說了。」鐘斯按住他傷腿上的傷口,血涌出他的骨折處,「這不是你的錯。運氣不好罷了。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的。我現在要帶你回去,你要撐著點。」
布湯姆已經听不到他所說的話了,他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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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嘉翎度過她在十三世紀的第一個星期,日子是漫長而無聊的。
這邊的天氣和台灣有著極大的不同,有些日子,她因為火爐中的木材燒盡而被冷醒。她的腳趾頭難得能有暖和感。她好像回到了異國求學的年代,只是當時她有事可做,現在則什麼事都沒有,無聊變得可怕,她都快悶瘋了。
一星期里,她曾有幾次無聊到想闖到外面去看看,看是否會有人沖上來阻止她。但一想到席鐘斯的叮嚀,她又退卻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听話,可是她不想要添加他的麻煩。最近兩天,他更顯得有點不耐。經常是丟下餐盤便消失了。晚上則是以火箭的速度看完她的傷口,然後奪門而出。
他開始害怕她這女巫了,是不?嘉翎嘆氣的趴在床上。
所以,夏娃定時的歷史課和一天三餐的席鐘斯拜訪便是她這一星期生活的全部。夠無聊了吧?
「喂!」
是幼童的嗓音,還有一只小手在她身旁扯扯衣角。對了,嘉翎忘了還有個小表會來當她是新實驗的玩具。席鐘斯的兒子,席瑞特來了。也就是上次害她被箱子撞昏的凶手。
「什麼事啊?小表。」她懶懶的撐起臉來看著他。
瑞特那又和父親如出一轍的藍眼,亮晶晶的說︰「喂!!我們來玩游戲吧!」
「不成。」嘉翎怕他說要騎馬打仗。怎麼不管哪個時代,小孩子都是這般無法無天的?「你父親很快就會帶晚餐上來,你要是不想讓他知道你來找我,最好趕緊回到下面去。」
「父親現在很忙,他不會上來的。」
嘉翎動動耳朵,「他很忙?發生什麼大事了?」
「不告訴你,除非你陪我玩。」
「那算了。」嘉翎翻個身躺在床上。
瑞特不甘心這麼算了,他開始在她床上跳上跳下,嘴中嚷嚷著。
「哎,小祖宗,我會揍人的。你想要我揍你的嗎?」嘉翎索性坐起身,看著瑞特頑皮的模樣說。
瑞特不顧她的話,仍照舊扯著床單,玩著捉迷藏,「陪我玩!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