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艾莉將車窗降下,想將那男人的臉孔看個清楚。
會是他嗎?
心中開始冒出一顆顆期待的粉紅泡泡,全身的無力感瞬間一掃而空,她迫不及待的朝對街引頸張望,急於確認男子的面容。
「艾莉你在做什麼?」見她把頭伸出去,鍾樓緊張的將她給拉回座。
瞪大眼將那不顧一切往前狂奔的男子看個清楚後,艾莉再也抑不住從心底翻滾出來的陣陣狂喜。
「是他!」喜悅迅速在她面容上擴散,她回頭向鍾樓興奮的喊叫,「真的是他!偶迷有看錯。」
「你在說什麼?」鍾樓被她突來的歡欣搞得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沒有理會他的疑問,任由笑容在臉上擴大,她焦急的猛拍駕駛座的椅背,「停車!快停車!」
不明所以的司機听見她的焦急聲調,不禁下意識的踩煞車。
一逮到車子靜止的空檔,艾莉迅速打開車門,跳下車,一溜煙的往對街跑去……
「艾莉!」鍾樓吃驚地張口外加瞪直眼,卻無力阻止,「天啊,她該不會是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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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什麼?
應邦的腦海不斷出現著這個疑問,唯一確定的是他正在向前狂奔,而且一點想停下來的跡象也沒有。
為什麼他要跑得這麼賣力、這麼不顧一切?
因為……他無法抗拒在心上徘徊不去的那道身影,無法眼睜睜放她離開,他要盡最大努力將她留在身邊——
微微牽動唇角,一抹苦笑隨之浮現,他想這輩子應該不會再有像個傻子不斷往前狂奔的瘋狂舉動了吧?
為避免塞車,他舍棄用汽車來代步;深怕大眾運輸會在緊急時刻發生不必要的變故,所以他選擇以自己的雙腿來證明——
證明他對艾莉的重視及在乎!
從听見姿姿帶來的消息後,他真的慌了心……
「沒想到……我也有這麼慌亂可笑的一天。」
從小在孤兒院成長,讓他養成處變不驚的個性,即使被兩位異姓妹妹纏上,甚至被熱血過頭的義父阮浩正收養,都無法激勵出他更多感覺及情緒。
一個八竿子跟他打不著關系的模特兒,就這麼闖入他的生命,而她一口可愛的台灣國語讓人完全無法抗拒,就這樣一點一滴的累積,等到情感溢滿,超過負載時,她卻將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怎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怎能什麼都不做就放開手?他還有一些話沒對她說清楚講明白,起碼——他想告訴她,他……
「應邦!」
思緒百轉千回間,身後卻突地冒出尖銳女音,讓他聞聲一愣,未曾停止的步伐漸漸慢了下來。
他急遽的轉身探看,想要確定那道喚聲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著。
「艾莉……」看著站在不遠處,同樣微喘著氣的她,應邦意外的不敢放聲喚她。
一見到他,艾莉無法控制上揚的唇角,開心的咧唇直笑,一顆思念他的心此時終於獲得滿足。
「果然是泥……應邦!」她低喊一聲,不顧紊亂氣息,拔腿朝他跑去。
看著心牽掛的人兒朝他跑來,應邦開心的張開雙臂。
當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時,應邦用力汲取她身上的芳香氣息,好確認這一切都不是夢。
「艾莉……」他情不自禁的磨蹭她柔女敕的臉頰,「真的是你,我不是在作夢吧?」
「不速不速!」她的縴臂緊緊纏住他,感受著他炙熱體溫,「泥不速在作夢,偶也不速在作夢……」
終於見到他了!
連日來積壓於心的激動情緒,轉化成一波波熱浪襲上眼眶,她眼底逐漸蓄滿晶瑩珠淚。
「泥……有迷有速?」想起他的傷,小手焦急的在他背部游移確認,「有迷有好一點了?」
「好多了。」軟玉溫香在懷,藏於應邦心底的濃烈情感正一點一滴的竄出,「你呢?這些天過得好不好?」
艾莉吸了吸鼻,將溢出的傷感全吞下肚,在他懷里搖頭,接著她緩緩抬起臉迎視著他,「不好,一點都不好。泥……為什麼就是不來看偶?」
「我……」看著她坦直率真的眼,應邦竟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艾莉不肯放棄的追問,「因為泥討厭偶?還是泥覺得偶很麻煩,索以泥不想再看見偶?」
「不是。」應邦捧起她的臉,急忙否認,「我只是……不願意承認對你有感覺,我只是在……逃避。」
「為什麼?」她眨眨眼,不太明白。
應邦吞了口口水,第一次發現向女人解說自己的心事,比開緊急會議或是做年度計畫報告還要難上幾百倍。
「因為……」看著她,許多復雜情感充斥在心頭,教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麼理出頭緒,「我是個膽小表,我害怕會失去更多,所以只敢固守原來擁有的。」
艾莉蹙起眉,越是想弄清他話中的含義,腦子越是一片混亂,「偶……對不起,偶不懂……」
應邦愛憐的撫模她臉頰,注視她的眸光不自覺地放柔,「這些你不用懂,我懂就好。我只是不相信自己還會有第三次的好運氣,我以為這輩子的好運都用盡了……」
艾莉疑惑的眨眼,說道︰「雖然偶不懂泥在說什麼,口速……偶想听,偶想知道泥心里在想什麼。」
「我是個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在孤兒院的孤兒,簡言之——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很幸運的我存活下來,這是我人生第一個幸運。
第二個幸運就是遇上了我義父,他用大無私的精神收養我、栽培我,所以我發誓這輩子都要保護我的家人……」
听著他這些話,雖然訝異他的出生背景,但也因此更佩服他了。
她的確比他幸福,至少她見過父母,還在充滿愛的環境下成長,盡避現在失去了親人,但他們給她的溫暖一直留存於心,永不抹滅。
眼前的男人有張剛正嚴肅的面容,他總是用認真的態度面對一切,但她知道披著冷淡外皮的他,有著一顆溫柔的心。
她看見他是那樣的愛護、寵溺著家人,讓她好羨慕……羨慕姿姿還有他的家人。
「偶口以……當泥的家人嗎?」望著他,她忍不住提出這個大膽要求,孰料話一月兌口,臉蛋也被火辣辣的紅潮給布滿,「偶……偶迷有其他的意思,偶只速想……」
她的話未完,便讓應邦張臂抱個滿懷,像是想將她揉進體內般,抱得她快透不過氣。
應邦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艾莉,遇見你是我第三個好運。我本以為這輩子就是這樣過了……甚至沒想要為一個女人停留,可是你……就這麼不知不覺,讓我慢慢記住你,讓我再也忘不了,讓我每見你一次就忍不住緊張冒冷汗……」
听著他的陳敘,感受到他逐漸上升的體溫,她不禁高高彎起唇角,滿足的依偎在他懷中,只希望這一刻的幸福可以永遠停留。
「偶不會緊張冒汗……」她啟口,小聲說起自己的真心感覺,「口速……每次一見泥,就想一直盯著泥看,然後心跳就越來越快……
偶一直以為偶生病了,口速偶又強吻了你……阿鍾說一個女人會吻一個男人,代表女人對男人有意思……」
她雙頰慢慢漲紅發燙,「但速偶……偶不知道為什麼,見不到泥……偶就好難過,偶不想要這樣……」
如果這就是心動,她認了!
見到他的感覺是如此美好,見不到他的那幾天,就好像過了幾個世紀般那樣漫長,生活也彷佛失去了意義,只能用工作不斷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