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的眼一盯,阮綿綿僅存的一絲理智旋即消失無影,輕輕點了下頭,「如果你不嫌棄我笨手笨腳的話……」
「妳身手可俐落得很。」他挑眉,不忘將她一軍,「這一點可以從剛才妳那記『手肘撞月復』可以看出來。」
片片紅色霞雲再度佔據阮綿綿整張小臉,讓她口拙得不知怎麼回應,「我……我以為是意圖不軌之人,也跟你道歉……」
女子甲打斷了阮綿綿的話,捧著與禮服同色系的女敕黃高跟鞋奔出,「白先生,小姐還沒穿高跟鞋。」
白睦朝她伸出手,「把高跟鞋給我。」
不敢得罪客戶,女子順從的將女敕黃色高跟鞋遞交到白睦手中。
白睦牽著阮綿綿的手走進休息室,拉了把椅子示意要她坐下,起先阮綿綿一臉狐疑,直到視線接觸到他手上的高跟鞋時恍然大悟。
「白先生,你不會是想幫我穿鞋吧?」內心一陣惶恐,她急忙出聲阻止,「不要這樣,鞋子我自己穿就好。」
擋開她急忙奪鞋的小手,白睦深深看著她經過妝點而更加美麗動人的臉龐,曲腿蹲下,「男士本該為女士服務,別跟我爭。」
面對他的堅持,阮綿綿只好乖乖坐著,讓他輕巧的抬起腳,徐緩將女敕黃高跟鞋套進。
看著他的溫柔相待,腦子蹦出了更多疑問。
「白先生,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想知道為什麼,何以他對她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樣,因為她是他的保鑣之故嗎?
「妳說呢?」他勾唇,壞心的反問。
「我要是知道又何必問你?」她噘唇,顯現小女人的不依嬌態,「白先生,可以請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嗎?」
白睦沒有回答,動作輕柔徐緩的抬起她另一只腳,同樣套上女敕黃高跟鞋。
面對她的追問,他比誰更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他就是想對她好?
就是想看見她開心的笑容,想看她因為他而臉紅失措,更甚者……他想她的眼中只裝滿他,不準容下其他男人的影像。
原本打算要將她拉進黑暗世界,污染她的光明及美好,然而最後不由自主受到她陽光般笑顏及正直個性吸引的人,似乎是他──
其中到底哪里出了差錯?
他的原意是要讓她沒有防備的接受他對她的好,然後再狠狠的傷害她,然而……他卻忘記了傷害她的原意,只想看著她快樂笑顏,看著她眼瞳里盛滿他的面容。
不知不覺間,他戀上她的美好及吻她的香甜滋味,愛上戲弄她時的酡紅雙頰,明知不該對她有任何感覺,甚至不該在乎起她的感受,卻無法控制的越陷越深──
他抬頭,望向她期待答案的澄澈雙眸,「如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呢?」
她瞠眼,根本不相信。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明明是你說要教我……」小臉又驀然發紅,「教我實習愛……愛情學分的。」
說到最後,她臉紅到抬不起臉,直想將臉埋進雙掌間。
白睦看著她泛紅的耳根及嬌羞容顏,心上不禁涌上一股想要將她攬進懷中緊抱的沖動,但,當他想要順從心之所欲時──
叩叩兩聲,王律柏敲了敞開的門板示意,直接跨步進到室內,「白先生,我已經安排好采訪媒體,請問記者會是在酒會開始前召開,還是酒會結束後?」
白睦將伸至一半的雙臂緩緩收回,淡漠神情依舊教人分不清他的情緒起伏,「酒會開始前。」
「好,我馬上把現場座位安排妥當。」他轉身欲離,又突然想起重要的事而止步,「白先生,白夫人來了。」
白睦微挑起眉角,「她也來得太早了吧!既然來了,就安排一間休息室給她。」
「白先生,白夫人並不是來參加酒會的。」王律柏說明,「她是特地來見你的,現在她就在辦公室等候。」
「特地來見我?」他露出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看來她察覺到了……」
「白先生,請問你見不見白夫人呢?」
「見。」他緩緩站直身子,偏轉身子看著王律柏,「白夫人既然專程來找我,我當然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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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睦帶著阮綿綿回到位于八樓的辦公室,一進門就瞧見林麗香端坐在沙發上輕啜著飲品。
一見到他們進門,林麗香緩緩放下杯子,站起身朝他們頷首微笑,態度有禮、口吻生疏,「抱歉,我又來打擾你了。」
白睦沒搭腔,在她對面的單人沙發座坐下,阮綿綿自然而然的立于他身側。
見到這種情況的林麗香臉色微變,迅速打量了下阮綿綿身上的服飾後,提出要求︰「我想跟你單獨談些事。」
言下之意便是要不相關的外人回避。
阮綿綿听出她話中的不歡迎之意,對白睦投以詢問眼光。
白睦直接拉她的手置于掌間,輕柔的包裹住,「她不是外人,她是妳特地為我請來的貼身保鑣。」
「保鑣!?」林麗香有些訝異,喃語︰「我沒想到他們是派女保鑣……」
「她的身手可不輸男保鑣。」白睦掀唇露出一抹譏諷,「說來我還得感謝妳,謝謝妳為我的安危著想,知道我仇家多,特地為我請了這麼一個美麗的女保鑣。」
听見白睦當著林麗香的面贊美她,阮綿綿小臉不禁微微泛紅,羞澀的垂首不語。
林麗香撇撇嘴,板著臉孔,仍不死心要求︰「雖是貼身保鑣,但有些白家人的事還是只能白家人知道。」
「我說過了,她不是外人。」白睦握緊阮綿綿的小手,滿意見到林麗香的臉色微變。
林麗香將視線從他似笑非笑的面容移開,無法隱忍的低語一句︰「這一點你倒是跟老爺一個樣。」
「大媽的意思是我跟老頭子一樣都專挑窩邊草吃是吧?」不讓她有轉移話題的機會,他繼續嘲諷︰「沒辦法,誰叫我骨子里有老頭子的DNA,只不過我比老頭子好的一點就是,我仍未婚,所以可以光明正大地勾引近在身邊的女人。」
林麗香極力維持住平板表情,不讓他激怒,「我今天來不是來跟你談往事的。」
「那麼要談什麼?」將長腿交叉迭在一起,白睦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知道了,妳想知道外面傳的事是不是真的對不對?」
「是真的對不對?」直視他的眼,林麗香絲毫不懷疑所听到的一切,「你是有意圖想搞垮整個威揚集團對不對?」
「對!」不拐彎抹角,白睦直截了當的點頭坦承。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林麗香再也無法把持住,神情蒼白的站起身低聲訓斥,「你知道威揚集團對老爺子及白氏家族有多重要嗎?你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一抿唇,白睦的雙瞳迸射出足以冷凍一切事物的光點,「既然他交給了我,我就有處置的權力。」
「我就知道……」林麗香雙唇輕顫,「我就知道你是有企圖的接近老爺,你是回來報仇的對不對?」
「是也不是。」一切都水到渠成,所以白睦很大方的公布一切︰「我本無意為我母親討回什麼公道,畢竟她是妳信任的姊妹淘,結果卻搶了妳的丈夫,還遠走美國生下了我,沒多久就因為癌癥過世,自此後我就在一個又一個的寄養家庭中流浪……」
第二次听見白睦談起自己的身世,阮綿綿震撼得無法張口言語,只能凝看著他狀似無情的側顏,听著他平淡的敘述。沒想到他有這麼坎坷的遭遇……
林麗香深吸口氣,「就算是為了報復老爺對你的漠視,也沒必要把老爺子的心血給毀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