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白睦的目光落在她直挺的雙肩上,「現在妳是以董事的身分警告我,還是以白夫人的名義給我訓誡?」
「我是以董事的身分忠告你,以大媽的身分愛護你,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一片心。」
「大媽?哈!」白睦從鼻中冒出可笑聲,「妳不是從不承認我嗎?怎麼遺囑一公開後,態度也跟著一百八十度轉變?」
林麗香不為所動,維持一貫的平穩,「因為你是老爺子選擇的繼承人,所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陷入危險而不幫你一把。」
「危險?」白睦扯唇微微一笑,「就因為我的手段激進,讓那些老董事不悅了?」
「先前你為幫集團爭取與『TAM』的合作案得罪了不少人,據聞某些人士正因為你坐上集團總裁而心懷不軌,打算不擇手段要讓你嘗到失敗的滋味……」
白睦不以為意的撇撇嘴,「如果可以,我真想嘗一次失敗的滋味,希望他們多多努力嘍!」
林麗香面無表情的瞅看著他,不發一語。
白睦正面迎視她犀利不帶感情的視線。
「你是集團的繼承人,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威脅!我在老爺子臨終前答應過他,要保護你,我說到做到。」收回眼,林麗香緩緩起身說道︰「不論你願不願意,我已經為你請了頂尖高手保護你的安全。」
她的大方及寬容未能感動白睦一分,反倒引起他強烈的疑心,「妳確定請的是保鑣,不是殺手嗎?」
林麗香牽動唇角,露出一抹淡不可察的冷笑,「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我請的是保鑣還是殺手。」
白睦從皮椅中站起身,陰美俊容浮動著讓人難以靠近的冰寒氛圍,「我不需要保鑣。」
林麗香整整略微皺起的裙子,語重心長的嘆道︰「無論你需不需要,保全白家血脈是我該做的事,而請保鑣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
「我不會領情的!」白睦打斷她的話,撂下結論。
「無所謂。」林麗香也不強求,舉步走向辦公室大門,優雅的打開門扉,頭也不回的離開。
凝看著被輕關上的門板,白睦的內心百轉千回,任他臆測猜想也不知林麗香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
「等著瞧吧!我沒有妳想象中的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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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睦,新任威揚集團總裁,三十二歲,未婚……」
阮綿綿捧著最新一期出刊的商業雜志,認真專心研讀周刊上頭的報導文字,目光掃過一排排經歷介紹,忍不住瞪直雙瞳。
「哇!白睦先生好厲害,才三十出頭就有這麼驚人的歷練。」她將周刊平放于膝上,打從心里佩服這位雇主,「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哪像我都這麼大了,還受到爸爸跟邦哥的保護。」
「小姐,前面路段塞車,介不介意我走小路?」計程車司機見前頭情況不對,轉頭向後頭乘客征詢了聲。
阮綿綿猛地將心神從膝上雜志抽回,朝司機淺淺一笑,「我對路況不熟,司機先生你看著辦就好。」
「好。」司機轉動方向盤掉頭,「小姐妳趕時間嗎?」
被這麼一問,阮綿綿低頭瞄了眼腕表,逸出一聲驚呼︰「啊!司機先生,我跟人在會議中心約好三點見面,快來不及了……」
「好,包在我身上。」司機信心滿滿的咧嘴笑,「我會準時送小姐到會議中心。」
她瞇眼一笑,「謝謝您。」
美女的笑靨鼓舞了司機,讓他心情愉悅的呵笑一聲,熟練的操作著方向盤,將車子駛進小巷道,開始與時間賽跑。
阮綿綿將注意力放回膝上的雜志,想繼續多吸收一點關于白睦這號人物的資訊,無奈連翻幾頁特別報導,都沒見著一張可辨識他模樣的照片。
「奇怪,怎麼會沒有照片呢?難不成我剛好買到有瑕疵的?」咬著下唇,阮綿綿苦惱的來回翻看雜志,「這下好了,等等見面要是認不出對方就糗了。」
到時別說評斷對方的「價值」,她就已經失職在先了。
嘟嘟嘟──手機乍響,驚散她滿懷的無措。
她從隨身攜帶的運動背包里開始翻找手機,好趕快按下通話鍵,以結束那尖銳響亮的手機鈴聲。
「喂?」當鈴聲消失的那一刻,她也跟著松了口氣。
「綿綿,妳到會議中心沒?」
「還沒。」听見應邦的聲音,她些許忐忑的心當下安穩了不少,「邦哥,你不會連我跟雇主見面都要擔心吧?」
「這是妳第一次主動出擊,我能不擔心嗎?」言語間夾雜著濃濃焦慮,「尤其妳這次的對象又非常棘手,我怕妳連面都見不到就先失了信心。」
阮綿綿不禁彎起粉紅唇瓣,「邦哥,你究竟是希望我接下工作,還是不希望呢?」
怎麼他做的跟說的不一樣?明明不想她踏入危險行業,偏偏又擔憂著她與雇主第一次見面就先泄氣。
「當然是不希望!」應邦重申立場,「不過妳也說了,端看妳自己的決定,我跟爸也只能順著妳了。」
「我知道你跟爸都對我好。」她的眼底有股暖暖幸福,「對了,邦哥,你手邊有沒有白睦先生的照片?我沒見過他本人,等等見面時認不出他就很失禮了。」
「綿綿,那個人不照相的。」
「啊?」這出乎阮綿綿意料,「但是他……他不是商界名人嗎?總會有一兩張照片的吧?」
「這就是他讓人感到棘手的地方。」應邦忍不住幫妹子一把,「白睦雖是商界新寵兒,但也是因為他是威揚集團前任總裁的私生子之故……」
「這一點我在雜志上有讀到。」
皺眉將商業雜志合上,她對台灣的媒體文化感到無奈,明明是商業介紹的雜志,卻連受訪者的身家背景也一並挖出來,好似不八卦就沒有銷售量。
「因為這一層身分,他才躍為媒體寵兒,不過他對媒體卻一點也不客氣,受訪卻不願拍照,更不允許任何一家媒體刊登照片,否則將會訴諸法律。」
听完應邦的說法,唯一浮上阮綿綿腦海的是──
「他見不得人嗎?」
應邦答不出她的疑問。
「這個……我也沒親眼見過他,據聞他是個難搞的人,至于是不是見不得人就不得而知了。」
聞言,阮綿綿不禁為第一次會面感到不安起來,「那……今天我見得到他嗎?」
「爸既然跟白先生的助理約好會面時間,應該沒問題。」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棘手……」她果然是被保護周全的嬌嬌女,社會經驗完全不及老道的邦哥,「我現在不禁開始擔心會不會見不到白先生。」
「別忘了,是妳說要親自衡量他的『價值』。」所以他才一副老神在在、勝券在握的樣勢。
「我懂了。」她輕嘆口氣,「你早知道白睦先生的難搞,所以才料定我對他的評價必定不高是吧?」
「我可沒這樣說喔!」
阮綿綿再嘆口氣,「邦哥,我收到你的忠告了,知道該怎麼做了。」
「記住,面對難搞的敵人也不可示弱。」沖著兄妹之愛,應邦不吝再給予警示。
「我知道。」淡淡笑意在她眼角溢開,「即使敵人再強勁,也有其弱點可尋,所以,平常心以對。」
「傻丫頭,爸要是知道妳謹記他的教誨,肯定高興得合不攏嘴。」
「邦哥,如果爸知道你有意中人,肯定會更加歡喜。」
「綿綿……」應邦頓時變得有氣無力,不願再談下去,「邦哥話就說到這兒,妳好好加油。」
應邦沮喪的聲音讓她不由得會心一笑,「謝謝邦哥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