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峻識趣的離開後,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你特地來找我該不會是想來找我算賬吧?」他臉上淨是一片冷漠,毫無一絲溫暖。
「算賬……」她的心好痛,不懂他為什麼可以鐵了心傷害她。
「我是該找你算賬!」她的眼底有抹淒楚悲愴。
想起父親躺在病床上的瘦弱模樣,她無法原諒瞿炎的處心積慮,他竟然為了報仇,不惜擊垮父親辛苦經營的公司。
然而父親卻將一切都承擔下來,一切的苦楚都往肚里吞,就是不願意讓她擔一分心。
「算什麼賬?我洗耳恭听。」他一臉無謂,等待著她的下文。
「你知不知道我爸他現在人在醫院?」
「哦,他去醫院觀光嗎?」他惡意的說。
「瞿炎!」他怎麼能這麼冷酷對她。
「我的耳朵很好,你不需要加大聲量。」
他所恨的莫盛已經被他逼到入院了,他應該感到高興,更應該快樂的哈哈大笑,但是他的心上卻猶如壓了塊重石,讓他無法順暢呼吸,他竟感覺不到一絲快樂……
「你……」她心寒,卻阻止不了一顆愛他的心,「你已經如願以償的報復了我父親,現在你應該可以收手了吧?」
鮑司絕對不能倒,那是父親投注一生心力的成果,她怎麼能讓它毀于一旦呢?
這一次要不是父親緊急入院,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公司的情況有多糟,更不知道公司已經瀕臨破產邊緣,公司員工人心惶惶、謠言四起。
而當中她听到了一個可怕的謠言,逼得她不得不來見瞿炎一面,向他本人求證。
「收手?你在做夢!」他怎麼能收手呢?他都還沒有把莫盛給逼上死路。
他要一命償一命,用莫盛的命來慰藉父親的在天之靈。
「我知道我是在做夢,可是我求求你……」她隱忍已久的淚珠悄悄滑落臉龐,「我爸他人……他人都已經病倒了,你還要怎麼樣?」
瞿炎熾深的黑眸流轉著一股復雜,乍見她眼角的晶瑩水珠,他的心底涌現一片憐惜之情。
不哭……不要哭……
他多想上前為她吻去臉上的淚水,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因為她心軟,他不能這麼輕易就放過莫盛。
但他又忍不住捫心自問︰他是真的要逼莫盛走上死路嗎?他一定要這樣做嗎?
可是他忘不了,他忘不了父親因地而失去母親,更忘不了因為他的介入,而使得一個好好的家庭被活生生拆散。
「莫盛……他要為他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瞿炎……」他怎能如此狠心,他怎能……
「如果這就是你想說的話,你應該說完了吧!」他開始下達逐客令。
「不!我還沒有說完,我今天特地來找你,就是要跟你說清楚。」
「說清楚?」瞿炎冷哼一記,「我不以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需要說清楚。」
他們的相遇是個錯誤,可是他卻如此眷戀這個錯誤。
莫淼淼的臉色陡地刷白,他又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
她強持鎮定,告訴自己千萬別被他打倒,「我想跟你談的是關于當年……」
瞿炎的臉色一斂,「有什麼好談的!」難道她想勾起他的傷心回憶及淒慘童年嗎?
她深吸一口氣,「有!因為你有相當大的誤解。」
「誤解?我沒有什麼誤解,你不要企圖為你的父親月兌罪!」
「我沒有!我只是想要化解你心中的怨恨,其實當年是你誤會了,你母親跟我爸他們兩個人是清白的,而且我爸根本就沒有誘拐你的母親,你所知道的這一切,全都是你父親自己捏造出來的證言。」
「你胡說!」
不可能!他明明看見母親提著行李離家的畫面,父親絕對不可能欺騙他!
「我沒有胡說,如果你願意去見你母親,一切的真相就會大白。」
「我沒有母親!」她不配當他的母親。
「瞿炎,我求求你……求你不要被仇恨給蒙蔽了雙眼……」
瞿炎抑下內心的激動,懷疑的種子已然種下。
她說的是真的嗎?他可以去相信她嗎?可是他若相信她,不就代表父親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冷眼看她,「你說完了沒?」
「還沒有!」她朝他步步逼近,「我今天來有許多事要向你問清楚,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打算收購我父親的公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玩弄著桌面的鋼筆,一臉高深莫測。
「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那麼無情。
「是!」他直視著她,不意外看見她眼中的傷。
「真的是你……」她的雙腿一軟,險險站不住腳,一雙淒楚的黑眸凝睇著他冷傲的俊顏。
瞿炎忍住上前扶她的沖動,硬是鐵著心腸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是我又如何?我這是在做善事,一家破產的公司想必不會有什麼大買主,我收購貴公司,至少還可以保有原來的公司員工。」
「你會這麼好心嗎?」一股涼意透進她的脾骨。
「當然會!」他一雙炯瞳直凝著她那張蒙上傷心的嬌美臉孔,「如果你不希望我收購你父親的公司,你可以求我。」
「求你?只要求你,你就會大發善心放棄收購行動嗎?」
「這個嘛……」他的食指輕叩桌面,微揚的嘴角隱藏了一絲危險,「你何不試試看呢?」
懊死!他在心中低咒一聲。
她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教他想念,如此的令人迷醉,僅僅只是面對面,他就無法抑止想要她的狂熱。
「試試?」她被他的反復性情給搞混了。
「沒錯!」他擠出一抹惡劣的笑意,「用你的身體來求我,或許我會答應你,放棄收購行動。」
「你……」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無恥!」
她早該知道他的好心背後定藏了某種預謀,而她竟然還一陣心動,以為那個溫柔的瞿炎又回來了,原來這只是她的奢想罷了。
「我無恥?」瞿炎的臉上出現了玩世不恭的調笑,「這一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他從辦公桌後走出,一個跨步貼上了她的身軀,屬于她的清香氣息立即纏繞上他的鼻息,激起他一陣騷動。
「你別靠我這麼近。」純陽剛的古龍水味道貿然竄入她的鼻,喚出了她刻意遺忘的纏綿記憶。
「為什麼?」他故意貼上她的耳,對著她的耳邊呵氣,更大膽的一把含住她的溫潤耳垂。
「瞿炎,不要!」她想使出氣力推開他,無奈她的身體卻違背了她的意志。
「淼兒,別抗拒,你明明就喜歡我踫你的不是嗎?」他的大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她曼妙的身段。
她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致命的香氣,對他發出無言的邀請。
「不是!不是……」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卻軟弱無力。
她好恨自己,僅僅是一個踫觸就教她無法拒絕他的愛憐,她應該狠狠的推開他才對,可是她辦不到……
因為她好愛好愛瞿炎,只是他不知道她的這分心情及愛意……
「你別再說謊了。」她真香,香的讓他舍不得放開她。
他的吻流連在她的頸間,在她充滿馨香的肌膚上烙下一個又一個親吻。
為什麼命運要這樣捉弄他,為什麼她偏偏是莫盛的女兒?為什麼……
千百個為什麼在他心中轉繞,而他卻找不出一個把她佔為己有的兩全其美好方法。
「瞿炎,你不要這樣……」她不想悲哀到必須出賣自己的,來換取鮑司的安寧。
「你可以拒絕我!」地撂下話。
淚水在驀然間泛濫、決堤,滴滴晶瑩熱淚從眼眶中蹦出,佔領了她的白皙臉龐,更顯出她的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