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謝謝你。」他的成熟讓她感到自卑,在他成熟的包容下,她顯得幼稚又膚淺。
「不要謝我,我只是勇于認清事實。」他頓了一下,眼角溢滿了酸澀,「你在乎、牽掛的人是展柘,不是我,就算你勉強答應我的求婚,我們的未來也不會有幸福可言的。」
「是的,我牽掛在乎的人是展柘……」她止不住從心扉間傾出的悲傷,此時她就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是枉然,因為他不是屬于她的。「算了,再沮喪下去,就不像是我文妍淇了,Jack,我想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你願意陪我嗎?」
Jack幽然一笑,「當然。」
***
望著Jack的車影絕塵而去,展柘也刻不容緩的跑到地下停車場,取回自己的車,當他沿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尋去時,卻再也見不到他們的蹤影。
「可惡!」他捶了下方向盤,不死心的在台北市區轉繞。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二個小時過去,他已經在台北市區繞了一圈又一圈,但就是沒見到文妍淇跟Jack的身影及車影。
眼見著太陽快下山,心急的他這才猛地憶起文家人,他立即抄起手機,快速撥了個電話到文家。
「喂?」接電話的人是憋了一肚子氣的文言倫。
「我是展柘,淇淇她回家了嗎?」他暫時將車停到一旁,以兩指推拿著有些疲累的眼窩。
「淇淇?」被大妹放鴿子的文言倫火氣不小,「你知道她在哪兒嗎?如果你知道的話,就叫她趕快給我回來,我特地叫她回公司參加會議,結果她居然給我蹺班、蹺會議,我決定要開除她!」
展柘感到額際隱隱作疼,「好,如果我看見她,我會轉告她你的決定。」
匆忙結束通話後,他想起了文妍淇最疼愛的小妹文妍柔,或許她是直奔展拓的新居找小嫂子訴苦去。
如此一想後,他暫時放下了心中大石,撥了通電話到展拓家。
「展拓,我是展柘。」不等對方應話,他率先報上了名。
「展柘,原來是你,我想你也該打電話來了。」展拓慵懶的語調中,藏著一絲笑意。
「什麼意思?」他握緊了手機,發現他話中有話。
「怎麼,你打電話來找我,不是為了要找那個瘋女人嗎?」說到這個令他頭痛的大姨子,他不禁將視線移向愛妻,她正在安撫話筒另一頭情緒激動的「她」。
「你知道她的下落?」奇異的,額間的疼痛消失了,留下了一片心焦。
「知道。」展拓答得沒好氣,「我問你,你是跟那個瘋女人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居然打電話纏了我老婆整整一個小時,也不想想我老婆是個孕婦,怎麼經得起她那種又哭又喊又叫的高分貝叫囂?」
「又哭又喊又叫?」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現在人在哪里?」
「太好了。」展拓如釋重負,「我還在想你再不打電話過來的話,我就決定奪走我老婆手中的電話,然後把電話插頭全部拔掉,以杜絕她瘋狂的噪音。」
「行了,她人現在在哪里?」這才是他此刻迫切想知道的。
「她在林森北路的‘激狂PUB’從她的瘋言瘋語听來,她八成是喝醉了。」展拓受不了的擰眉,開始有了帶老婆去二度蜜月的計劃,直到孩子出生前,他都要杜絕文妍淇這個瘋女人的騷擾。
喝醉了!?
展柘趕緊結束通話,踩下油門,直奔林森北路。
「喝酒……她居然給我喝酒……可惡!」他重重捶了方向盤一下。
他知道當她喝醉時,那姿態說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她的嬌媚柔醉、她的美麗幽香、她的甜蜜美好都是屬于他的,他絕不允許有別的男人動她一分一毫!
一想到她被酒精醺得迷醉的誘人貓眼,他猛力踩下油門,朝著林森北路一路狂飆。
***
激狂PUB里,狂野的音樂充斥著酒吧的里里外外,受到酒精益惑的文妍淇隨著音樂一邊搖擺,一邊握著手機與話筒另一頭的小妹叨叨絮絮抱怨著。
「柔柔,我告訴你,天底下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了,就連你的展拓也不是個好東西!」她頓了一下,一把端起桌面上的啤酒灌進口中。
「姐姐,你還好吧?」姐妹多年,當姐姐的聲音听起來比平常還要正常時,那就代表她喝醉了。
文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文妍淇是最沒酒量的人,只要隨隨便便一杯略含酒精的雞尾酒,就可以搞定她。
「好,我好得很。」她的情緒高昂,罵人的聲調中氣十足。「剛剛我說到哪兒了?男人都不是個好東西,對了,就是這里。柔柔,我告訴你,姓展的沒一個是好東西,你知道那個展柘他……」
「小叔他怎麼了?」姐姐真的很反常,她兜了一個大圈子,就是為了把展柘數落個徹底,她駑鈍的腦,實在無法將她與冷冰冰的小叔聯想在一起。
「你的小叔是個混蛋!」
想起他有個溫柔嫻雅的未婚妻,她就不禁悲從中來。
「他真的是個混蛋,你知道他對我說什麼嗎?他居然當著我的面說要我,結果……結果我卻在餐廳看見他跟他的未婚妻,一副卿卿我我的模樣……你說他是不是個混蛋?」
文妍柔處于一片訝然中,性情火爆瘋狂的姐姐跟冷酷無情的小叔?他們兩個人……怎麼會?他們怎麼會……
就在她想進一步問個明白時,手中的無線話機卻被丈夫一把搶過。
展拓不悅的將話筒貼上耳,「瘋女人,你瘋夠了沒有?居然打電話騷擾我懷孕中的老婆,萬一孩子有個萬一,你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賠!」
「姓展的,我不屑跟你說話!」一听見展拓那低啞的聲音,就會讓她聯想到展柘。
展拓不怒反陰惻惻的笑出聲。「你再不收斂一點,小心天譴就要降臨到你身上了。」
「瘋子!」她火氣頗大的罵了聲。
「瘋女人,我們家不歡迎你打電話進來。」話一說完,他立即斷了話。
文妍淇听著話筒另一邊傳來嘟嘟聲,氣憤的揪緊拳頭,忿忿的將手機甩到桌面上,「姓展的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展拓是這樣,展柘也是這樣,壞蛋!他們全都是壞蛋!」
「淇,你喝夠了吧?」一直陪在她身邊Jack邊婉拒前來搭訕的女人,還得邊分心注意她的安危。
凌厲的眼朝他一掃,「我有喝酒嗎?我是在喝可樂!」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話……Jack仔細端詳起她的面容,一雙清澈明淨的眼,沒有半分的微醺,看起來的確是很正常。
「淇,我們該回去了吧!」在PUB待不到三個小時,不斷上前向他搭訕的女人,讓他嚇得直想趕快離開,他根本沒想到台灣的女孩,一個比一個還要開放熱情。
「回去哪兒?」哀傷在瞬間襲上心,「現在又沒有人要我了,我要回到哪里去?」
「淇,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他低聲安撫,瞧出今天下午她與展拓的不愉快,在她心中留下了陰影。「你跟展柘之間的問題……你們兩人再好好談談好嗎?」
「談?有什麼好談的?他已經有未婚妻了……他何必來招惹我?」她放棄的揮揮手,「算了,我不要去想他,他是個壞蛋,我不要去想一個壞蛋。」
舞池中的音樂揚起,勾動著她蠢蠢欲動的身與心,她爽朗的勾住Jack的手臂,「Jack,我們去跳舞好不好?」
「淇,我看還是不要吧。」他已經被熱情的台灣女孩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