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柔……你在干什麼?」天啊!七樓,她們的所在地是七樓耶!
「姐姐……」她隱含著哭音叫喚,「我是不是很討人厭?爸爸不喜歡我,現在連拓都不要我了……我是不是不要出生比較好?」
「你在胡說什麼?」她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接近她,「听姐姐的話,不要做傻事,不要為了那個該死的臭男人做傻事!」
她文風不動,雙手抓握著欄桿,布滿哀傷的小臉不存一絲活力,「我沒有做傻事……我在做的是……原本就應該做的事,我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現在不僅是爸不要我了,就連拓他……」
他低頭親吻那名美麗女子的畫面不斷地浮現眼前,教她想忘也忘不了,引發出陣陣無法承受的心痛。
「柔柔……你……你誤會了。」文妍淇掙扎再三,決定據實以告。
原本她還希望因為這一場誤會,讓那個渾蛋展拓就此跟妹妹分道揚鑣,但是看見此時心緒迷茫的她。她不能因為一時的自私而害死了妹妹。
「誤會?」她眼一眨,淚水自眼中溢出,在她臉上奔流著,「我沒有誤會,我看見了……我看見拓吻了她……」
「柔柔,你真的誤會了。」該死的展拓,難道他從沒有跟柔柔提過他有雙胞胎弟弟的事嗎?
「柔柔,你在嗎?」正當文妍淇企圖說服傻妹妹之際,展拓的聲音自外頭飄了進來,「我今天特地帶了一個人過來見你,你是不是在房里?」
文妍淇雙拳緊握,暗暗低咒了一聲,此時此刻最不應該出現的人就是他!
乍然听聞到展拓的聲音,文妍柔的身子顫動了一下,握著欄桿的小手一滑。
「啊——」文妍淇逸出尖叫聲,「柔柔,不要啊」
她迅速上前搶救身形不穩、整個人往半空中傾去的妹妹。
「發生什麼事了?」展拓聞聲來到陽台,卻瞪大雙眼驚見到文妍柔嬌弱的身子懸吊在陽台之外,腦子霎時一片空白——
尾聲
「呼——呼——」醫院的長廊上,一名中年男子神情急切地奔跑著。
「先生,請不要在走廊上奔跑。」護士小姐厲聲警告,但是他卻仿若沒有听見似的,拼命的往前跑。
「315號病房……」他口中喃喃念道,目光飛快的在每一間病房門板上梭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中年男子——也就是文正耀,他一向冷漠的臉上此時布滿了重重憂心焦慮,無法相信不久前所得到的消息。
「爸,柔柔從七樓跌下,現在人躺在醫院里,生命垂危,你來看她最後一面吧!」文妍淇隱含哭音,迅速告知醫院所在地,便掛上了電話。
文正耀心上一驚,「這怎麼可能?那丫頭看起來不像是短命的人,她不會的……不會這麼年輕就隨著她媽而去的……」
當他來到315號病房時,他顧不得喘氣未平,不加思索的打開房門,心焦如焚的呼喚——
「柔柔……柔柔!」
房內的眾人被他這焦急的喚聲給嚇了一跳,而最震驚的莫過于躺在床上的文妍柔。
「爸……」她的唇不受控制的顫抖,「爸……你……你怎麼來了?」
「他怎麼來了?」文妍淇輕輕一哼,「還不是我通知他趕快來見你最後一面,要是遲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他居然氣喘如牛的趕來。」
文言倫敲了記她的腦袋,「淇淇,說話收斂點,你口口聲聲的‘他’可是我們的爸爸。」
「你沒事?」文正耀沒有將大女兒嘲諷的話語听進耳里,掛念的全是病床上的小女兒,腳步往她的方向走去,「柔柔,你沒事?」
听見他喚她的名,感動情潮倏地充斥在心間,「爸,你叫我柔柔……」眼淚不听使喚的從眼角滑出,沾滿了整張小臉。
「柔柔……」見她完好無事,他心上的重石一放,頓時感受到房中朝他射來的十幾雙眼楮,令他尷尬的轉身欲走。
文言倫快一步擋在他身前,「爸,不要逃避了,我知道其實你一直都很關心柔柔的,只是你拉不下臉主動付出你的關心。」
文正耀一時被兒子給逼得無話可說。
「這是真的嗎?」文妍柔的臉上散發出興奮的神采。
文正耀不自在的點了下頭,不習慣在眾人的注視下上演一出父女相擁而泣的戲碼,「既然你沒事,那……」
「柔柔她哪里沒事?你該看看她身上的擦傷、撞傷。」文妍淇尖聲叫嚷起來,「你應該要瞧瞧當時她掉下陽台時的那種驚險情況,要不是我眼明手快的死命抱住她,她怎麼會僅僅是輕傷這麼簡單?」
文正耀回頭瞄了眼女兒身上的擦傷、撞傷一眼,隨即又僵硬的轉過身,「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頓了頓,眼前浮現了女兒流淚的模樣,「柔柔,你……你有空就回家來吧!」
他一說完,人也跟著快速離開病房。
「嘖!這老頭別扭的個性是遺傳誰啊?」看見這情形,文妍淇不滿的發言。
「他遺傳誰我是不清楚,但是這種別扭的個性……」一雙黑眸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一會兒,「不正是你本身的寫照嗎?」
「喂,展柘!我可沒有跟你說話!你少開尊口。」文妍淇怨毒的瞪他一眼,然後氣惱的偏過頭。
「看來我在這兒並不受人歡迎。」展柘沒將她的火氣放在心上,目光轉繞到正在幫文妍柔抹淚的兄長身上,「拓,我已經幫你做了解釋,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展拓沒好氣的睨他一眼,「以後你想跟女人親熱的話,不要挑人來人往的大街!」
真是的!全因這個臭小子,害他蒙上了不白之冤,幸好今天他原本就約了他,想介紹他給柔柔認識,才正好解開了這場誤會。
展柘的唇角揚著笑,「我也不想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被迫上演親熱戲碼,只是那個女人一直噘著唇要我吻她,如果今天換成是你,你也會拿她沒轍。」
他隱約透露出他親吻的對象是誰,眼神移向猶帶淚痕的文妍柔,「未來的小嫂子,你現在可以放心了!拓這個家伙雖然不負責任了一點,但沒有花心的習慣。」
文妍柔聞言,不禁靦腆地露齒一笑。
「還有,你該把小嫂子帶回家給爸見一見,否則他真的會幫你找個女人,然後不客氣的塞給你。」展柘臨走前,向兄長提出善意的警告。
「嗯,我知道。」他微笑,兄弟間的默契表露無遺。
「走!快給我走!走了最好!」眼見展柘的身影消失在門扉之後,文妍淇氣沖沖的在他背後放話。
這個展柘她一見就討厭,再見就更怨恨,「這麼喜歡女人投懷送抱的話,我祝你得到世紀大絕癥!」
「瘋女人,你可罵錯人了,柘一點也不花心,你今天看見他所吻的女人是我們的表妹,她是個難纏的小女孩……」
文妍淇沒好氣的白了展拓一記,「我又沒問你,你干什麼雞婆的為他解釋?」
「咦?我以為你想知道的不是嗎?」隱約之間,他感覺到這個瘋女人跟老弟之間充斥著一股莫名的張力。
「哼,誰想知道!」文妍淇高高抬起下巴,腳跟一旋,離開病房。
文言倫拿她沒法子的一聳肩,「好了,現在誤會都解開了,柔柔,你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別忘了回家一趟,爸一定很想你的。」
文妍柔興奮的直點頭,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開心的一天,「好。」
當文言倫離開後,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展拓邊為她抹去臉上的淚水,邊睇著她不住揚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