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君果然是外行人,竟把汪仲華「逃難」的樣子當作英雄來崇拜,也罷,就幫汪仲華保留點面子吧。這樣一想,程佳羽不自覺的笑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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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光、光光。」程佳羽從一躍下圍牆一路叫著汪仲華。
「咦?佳佳,早啊。」汪母提著茶藍正要出門。
「汪媽媽早,你要去買菜啊?」
「是啊,你找小華啊?他還在睡呢。」
「啊?太陽都曬了,他還在睡?」程佳羽不置信,因為汪仲華一向不貪眠的,即使是像今天這種星期假日,他也是早早就起床了。
「嗯,他昨晚好像很晚才睡。」汪母偏頭回想了一下。「好像說是在等你。」
「等我?!」難道他又知道她跑去赴約了?
「是啊,不過他也該起床了,你正好上去叫他吧。」汪母對她一笑,然後愉快的提著菜藍出門了。
「光光?」她推開門,看見汪仲華還趴在床上,玩心一起,躡手躡腳的走近他,忽地一把掀開他的被單。「起床嘍,大懶蟲……啊——」
程佳羽尖叫一聲,倏地轉身背對著汪仲華。
「嗯……佳佳?」汪仲華被他的尖叫聲吵醒,坐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道︰「怎麼了?」
「你……你變態、下流、妨……妨礙風化、影響市容……」她結結巴巴的吐出一串罵人的話,一張臉紅得像辣椒。
「我?」才剛睡醒的汪仲華,大腦還來不及正常運作就被程佳羽這樣一頓罵。滿天的問號在他眼前飛舞︰「我怎麼了嗎?」
「你……你睡覺干嘛……不……不穿衣服?」她仍是背對著他。
衣服?汪仲華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發現身上的薄被已經掉落到地上了,原來是自己的這副模樣嚇到她了。
「啊!你這個,竟然偷看我的。」
「對……對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你有果睡的習慣。」被汪仲華這麼一嚷,程佳羽更是心虛了。
「不管,你看了我的身體,你要對我負責。」
「什麼?」程佳羽倏地轉身,見他仍是一絲不掛的坐在床上,又立刻背過身去。「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說。」
「不行,你要先答應對我負責,否則我要喊非禮了。」
「我……我又沒做什麼,你……你少亂說。」
「你看光了我的身體,還說沒做什麼。」汪仲華強忍住想發笑的沖動,看著程佳羽難得驚慌失措的樣子。
她這個粗線條的俠女,平常總是大剌剌的豪氣干雲,行事做風比男人還阿莎力,想不到遇見這種情形,她竟然會害羞?!
「你……你又不是女生,干……干什麼那麼守……守身如玉?」程佳羽此刻好想逃喔!咦?等等,逃?好主意耶。
「女生是人,男生就不是人啊?喂!佳佳,你想干嘛?」汪仲華注意到她往門口移動的小動作。
「房間留給你慢慢穿衣服,我先回去了,拜拜。」
想逃?汪仲華大步一跨,在程佳羽尚未來得及踫到門時,他人已經擋在門前了。
「啊——」程佳羽再度被汪仲華的「袒誠相見」嚇出聲來,連忙背過身去,以手掩面︰「光光,你不要光著跑來跑去啦,會……會……」
「會怎樣?」汪仲華悠閑的斜倚在門板上,看著她的背影。
「會……會感冒啦。」程佳羽的臉紅得快著火了。
「我如果感冒也是你害的。」
「我?」
「對,誰叫你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愈說愈不像話,太可惡了。「我什麼時候……。」她想轉身抗議,但是想到那幅令人噴火的畫面,又即時旋過身來。「你少亂扣我罪名。」
「亂扣罪名?你剛剛分明就想一走了之,還怪我給你亂扣罪名。噢!我一生的清白都毀在你手里。」他佯裝難過的語氣。
他很煩耶,跟個女人一樣敝扭,不就……不就春光外泄一點,呃……應該說春光盡泄;但是那又如何?她不說、他也不說,她沒人知道啦,又不是她把他怎麼了。哎呀,什麼跟什麼?她想到哪里去了?
「好啦、好啦,你快穿上衣服,我負責就負責啦。」大不了幫他物色一個好對象嘍,反正他現在行情看漲,應該不難推銷出去。
「真的?」
「對啦。你很煩耶,要問幾遍啊?」他跺腳。
「我才問一遍而已啊。」他好無辜。
「喂,光光,你想干嘛?」程佳羽倒抽了一口氣,因為汪仲華此時已經來到她身後,將她完全籠罩在他的氣息下。
「拿衣服啊。」他在她耳邊輕喃,讓她臉部的溫度直沖沸點。
雙手環過她,拿起他披掛在她面前椅背上的衣服,程佳羽的背僵得直直的,因為……因為她感覺到汪仲華的身體踫到她的背了。
她不敢亂動身體,直挺挺的站在那,可是……這該死的汪仲華,他就不會後退一點穿衣服嗎?
「好了。」就在她即將變化石之際,汪仲華終于宣告他著裝完畢,解除了她全身緊崩的神經。
回頭審視一了番,她才滿意的點點頭︰「對啊,這樣自然多了。」至少她的呼吸順暢多了。
汪仲華笑看了她一眼,轉身進浴室漱洗,一邊刷牙一邊問︰「說吧,你要怎麼對我負責,以身相許?」
「想得美喔!」她跳上他的床,盤腿而坐。「頂多我不把今天的事說出去,然後再幫你拐一個老婆,這樣就很仁至義盡了吧。」
汪仲華滿口的漱口水差點失「口」吞下去。
她說什麼?幫他拐一個老婆?!這個女人實在欠扁,他恨不得拿把鐵錘敲醒她那不知變通的腦袋,真是枉費他「垂涎」她快二十年了。
鐵青著一張臉出來,汪仲華陰郁的瞪著她。
「干嘛臭著一張臉,睡眠不足啊。對了,听說你昨晚在等我?」程佳羽問道。
「你昨晚出去了?」
「嗯。」她點頭。
「約會?」
「嗯。」她又點頭。
「跟那個姓田的?」
「嗯。」三度點頭,卻氣黑了汪仲華的臉一坐到她身邊,口氣不善的問︰「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問話的語氣活像丈夫到妻子偷人一樣。
「做了什麼?沒什麼啊、就吃飯、看電影、聊天,然後……」她突然停止話,眼光戒慎的看著他。
「然後?」他眼楮眯了起來。
「哎呀,不要再問了啦。」她用枕頭蒙住自己的臉,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她就難過。
「到底什麼樣了?」汪仲華快發瘋了,他的雙拳握得死緊,如果那個姓田的對他的佳佳怎麼了,他鐵定拆了他全身的骨頭。
程佳羽聞言,倏地抬頭,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緩緩將臉湊向他。
「佳……」原來情緒瀕臨失控邊緣的汪仲華,看見程佳羽「反常」的舉止,呆愣了一下,所有的怒氣瞬間消失。
她……要吻他嗎?他的心跳開始不規則,心靈深處也開始在期待。
就在她的鼻尖快踫到他的,就在他已準備好恭迎她那誘惑他已久的櫻唇時,她突然停了下來。
「奇怪?怎麼不一樣?」她喃喃自語。
「什……什麼不一樣?」希望落空的汪仲華好生失望,沒料到程佳羽會「懸崖勒馬」。
「感覺不一樣。」程佳羽坐直身子,撫著下巴低語。
「感覺不一樣?」汪仲華覺得自己好像鸚鵡,一直重復她的話。
看著程佳羽的喃喃自語,再加上她之前怪異的舉動,猛地,汪仲華一顆心開始往下沉。
「佳佳,你跟他接吻了是不是?你跟那個姓田的家伙接吻了對不對?」他抓住她雙臂,激動的問。
「光光,你干什麼?放手啦!」程佳羽掙扎得所開他的箝制,可是卻徒勞無功。汪仲華的力氣好大,她幾首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