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月看清名片上的名字,立刻緊張的站起身跟著定進房間,焦急地望著躺在床上的白艷,「你是怎麼惹到這號人物的?」
白艷直視天花板,淡淡的道︰「他就是宴會那晚的那個男人。」
「什麼?!」王秋月詫異的叫道。
那晚白艷和弟弟回來,她就听說有個男人救了白艷,還有當晚白艷失常主動親吻陌生男人的怪事,她沒有刻意放心上,今天才知道白艷惹了什麼禍事。
王秋月嘆了口氣,略述了黑曜麟的身世。
黑曜麟,外號黑麒麟,是東方船王的繼承人,傳聞以海盜起家的東方船運,背景神秘、資本雄厚,與多家龐大企業互有往來,財力、勢力足以令各方人馬敬重三分。
白艷听完,面無表情的說明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接著起身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物品。
王秋月望著白艷單薄的身子,同情的含著淚幫她收拾。
天妒紅顏,擁有足以令天妒的紅顏女子,似乎生來便注定悲情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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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一樣的不自由,一樣的牢籠,老天似乎還沒打算放過她。白艷嘲諷的想。她還可以被命運玩弄到什麼地步?
多麼有趣,她以為她至少可以讓自己的身體干淨,保持最後一點尊嚴,沒想到,連保留僅有的「干淨」,對她而言都是這麼困難。
她甚至不知道她活著有何意義,不知道她為何該順從並屬于那個男人,為了她的大姊嗎?瘋了的大姊需要她的犧牲嗎?或者,她該帶著她一起去死?一起死是解月兌大姊的痛苦,還是她的痛苦?
白艷站在騎樓,等著黑曜麟來帶走她,腦中思緒混亂。
黑曜麟,那個男人……每當他出現在她腦海中,就會毫無道理的佔據她腦中所有的位置,讓她只能單單思考他一人。
從那晚無法解釋的離奇情形開始,她對他的異常感覺愈加強烈,她幾乎無力反抗,好似心里深處有個她無法控制的思想及感覺不听話的想著他。
這是從未出現過的狀況,除了去世的女乃女乃與瘋了的大姊,她的生命中再也沒有任何人能讓她浪費一丁點的思考力。
黑曜麟停下車,拿過白艷的行李放置後座,打開車門請她上車。
她兀自深思著直到手中的行李被拿走,才發現他已經來了。
「不想跟我走?」黑曜麟語氣平淡。
「你說過,我沒有選擇。」她冷冷的回道,坐進車里。
黑曜麟坐進駕駛座,望了白艷一眼,不發一言的發動引擎,一路上兩人沒有交談,半個鐘頭後他將車子駛進車庫。
「這是你的房間。」黑曜麟領著她進入他的居所,走到與他同層樓的獨立房間。
「這是你房間的密碼卡,能隨時更換密碼。」這房子每一問房間都有獨特的密碼鎖,是設計師,也是他的好友的一項獨特設計。「這是原先的密碼,照這樣輸入原始號碼,再輸入更改密碼就可以了。」黑曜鱗照步驟示範一次,帶她進入房間,交給她兩張密碼卡,補充道︰「另一張是我房間的附卡,這一組是房間的號碼,你可以隨時進來。」
白艷愣了一下,僵硬的接過兩張卡片。
黑曜麟看著她不自在的表情,微微一笑。「你擁有絕對的自主權,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的事,只有一個要求,我要隨時都能看到你。」
白艷驚訝的看著黑曜麟,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擁有絕對的自主權?他的意思是字面上的意思嗎?
黑曜麟關上房門,坐進沙發,提出困惑他許久的疑問。
他直勾勾的望著她,「宴會那晚你說的話我沒有听懂,能否告訴我其中的含意?」
聞言,白艷怔愣地回想,卻毫無頭緒。
「我說了什麼?」她的聲音細如蚊蚋。她不記得有跟他真正的交談。
黑曜麟仔細觀察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眼神,她表現得比他還困惑,她似乎完全不知。
「你……」他本想開口,不過改變主意不再多問。「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他站起身,準備走出房間。
「我說了什麼?」白艷急忙追問。
在那段她毫無記憶的失常片段她到底做了什麼?真相只有眼前的男人知道。
黑曜麟回過身,對上她不若以往冷靜的表情,淡然道︰「沒什麼,大概是你多喝了兩杯,或是陳旺來對你下了藥。」
「我沒有暍宴會上的飲料,陳旺來也沒有來得及對我下藥。」白艷回答得直接。
「是嗎?」他凝視她清澈的大眼,與那晚攀附他身上時的迷蒙眼神完全不同。截然不同的神情,卻是相同的容顏。
等了你百年,找了你一世又一世……心之所系、魂之所牽。眼前清冷絕艷的女人曾柔媚深情的向他低語。
黑曜麟伸起手,輕觸她冰涼的臉頰,看著她身子畏縮了一下,極力壓抑自己想躲閉的模樣,她不是那晚深情攀附他,訴說著思念、找尋之苦的動人女子。
「你沒說什麼,是我多心了。」黑曜麟放下手,平靜的離去。
白艷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回想宴會當晚的情況,她知道所有的問題來自她失憶的片刻。
雖然她亟欲得知對他說了什麼話,卻害怕自己無法承受得知真相的後果。
她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她的精神真的有異常?他們白家是否有精神病的基因?或者她也瘋了,只是她自己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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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使靈魂中不屬于她的部分再度覺醒,她臉上綻放著從未出現過的渴盼嬌笑,她走出房間,尋找追尋百年的人。
門把轉動的聲音讓黑曜麟放下手中的書,等待他期待許久的佳人出現眼前。
她身穿保守的白色睡衣,漾著笑意直直的凝睇他,緩緩的向他走來。
僅僅是單純的笑容,就已經極為誘人,她足以令男人血脈僨張。
「你是誰?」黑曜麟輕聲問。
她的表情沒有因為他的問題而有絲毫變化,漾著不變的笑意,她慢慢爬上床,靠近他身邊,緊緊抱住他,發出滿足的輕嘆。
黑曜麟抓住她下顎,抬起她的臉,讓她面對他,「你是白艷?」
展現一抹不確定的疑惑,她好似听下懂他的問題,只是攀住他的頸項,將臉靠近他,輕輕磨蹭他的下巴。
清雅的花香飄散鑽進他鼻腔中,彌漫在他四周,再次被相同的香氣縈繞,他多了一份熟悉感。
「告訴我你是誰。」黑曜麟輕柔誘哄,開始懷疑白艷有人格分裂癥。
她疑惑的想了許久,不確定的搖搖頭,制住她下顎的手一松開,她隨即趴回他胸膛,緊密的貼住他。
黑曜麟正想開口,就听見她柔媚的嗓音。
「好久、好久,你離開我好久。」她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哀傷。
「多久?」他順著她的話輕問。
「百年,一世又一世。」
她抬起瞼,眼中泛著淚光,望著他綻放滿足的微笑,好似她終于找到了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而那珍寶似乎就是他。黑曜麟沉溺在她的深情中,傾身在她微啟的櫻唇印下一吻,雙眼緊盯著她的眼楮,試圖尋找她是否有任何心虛的情緒。
嬌弱嘆息一聲,她沒有反抗,乖巧的任由他索吻,眼中漾著的是絕對的配合與順從。
「告訴我你的名字?」黑曜麟輕輕栘開唇,在她被他吻得泛紅的唇邊輕問。
思索片刻,她輕緩回答。「曇花……因你而存活的曇……」
「曇花?」一種只在夜半開花,清晨前即凋謝的清艷花朵。「你不是白艷?」他想知道她會如何回答。
頓了好一會兒,她困難的念出這個屬于她的名字,「白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