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了吧?"他笑著問。
"不……投,死都不投!"即使這個長吻的溫度已經燙得她全身無力、氣若游絲。
"這樣還不投降?"見那人已經半曲在他懷里,卻仍鼓著腮幫子,康漕再忍不住地笑了出來。"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
"哼!"
梁以思用力撇過頭去,而這一撇,正好讓康睿俯下臉對著她的耳畔。
"你……是女主角,我的女主角,即使穿男裝,或變成什麼,都是我的女主角,我只吻我喜歡的女孩子,不吻男人。"
康睿在她耳畔低低說著,而那一字一句,則像撞響大鐘的擅捶一般,匡匡匡地在粱以恩心里敲著令她撼動的聲響。
這算是甜言蜜語嗎?那今天她終于曉得,為什麼大部分的女人都抵擋不了男人的甜言蜜語了,因為那真的很煽動人心,即使理性如她。
"沒先問過你的意願,就把你帶來這里,對不起,但是請你幫我好嗎?"他誠懇地說。
沉默好一會兒,她答︰"幫是可以,但是我沒有演戲天分,結果我不負責,還有,不能打我頭發的主意。"
"一言為定,不動你頭發。但是還有一件事你要答應我。"
"不會吧?叫我露三點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先跟你說了廣表情凶惡。
"當然不是。"他笑,而後眸子緊緊鎖著她,長指則撫著她的臉。"請你……愛上我好嗎?"
"你?"有人這樣講話的嗎?愛不愛哪有這麼隨便就說出口的?粱以恩僵著一張腔。
"好嗎?"
康睿認真地迫問,但是依梁以恩的個性,自然是說不出口,當下只見她皺著一張臉。
等了幾秒,他站了起來,並拋下一句︰"就知道你說不出來。"
啥?抬頭看住那面帶促狹的人。
"我開玩笑的。"驀地,他大笑開來,並將粱以恩拉了起來,他牽著她往回工作室的路走,"如果這個案子OK,我請你吃大餐。"
"我才不稀罕!"可惡!居然又開她玩笑!
"這是你犧牲色相換來的,如果不要,那我就省下嘍。"
哇咧!"喂——"
***
一個星期後,葳康廣告的辦公室內。
黑暗中,閃著不停變換顏色的光線,輕柔的音樂在耳邊不絕地播放,音樂聲里,偶爾夾著一道少年的話聲,他說︰
"那年夏天,我遇上了她。"
少年的嗓音輕輕的,帶點沙啞,且听來有些稚女敕。而人呢,則穿著和服,迎著風,騎著單車穿梭在整齊清潔的住宅區中。
他偶爾鑽進小巷子里,一會兒又騎到大街道上,拼命踩動的雙腳下,單車的輪子嘎拉嘎拉地作響。
道路旁,行道樹被風吹得搖曳,陽光篩落其中,透出一片綠色清涼,那薄薄的綠,灑在少年純白的衣裳上,就好樣水彩渲染了畫布一般。
騎車的少年最後在一幢開滿薔薇的小房屋前停下車,他雙腳踏著單車,手往懷里一探,拿出一包包裝好的小布包,然後打開小屋前頭的信箱,將布包放到里頭去。
"我要她比我健康,天天都有幸福的感覺……"
在心里說完一句,少年動作流暢地將單車轉個方向,他回頭看住小屋,風吹開他額前的發,露出他靦腆的側臉,他笑了,而那笑容,則讓人一看便知他戀愛了。
拉了兩下系在門上的銅鈴,少年離去。
而隨著單車輪聲的飄遠,這時屋內跑出一名少女,少女習慣地拿出信箱里的小布包,一會兒,布包的布如花瓣般緩緩散開,而一瓶雞精,便靜靜盛在她手中。
望住遠方,她也笑了,幸福的感覺,則溢滿了她羞澀的勝龐……
"xx雞精,讓你天天都有幸福的感覺。"結尾語響起,一部主題明了、一氣呵成、畫面流暢的雞精廣告,到這里終止。
"天哪,拍得很好耶!根本不需要請大明星嘛!"打開辦公室內的大燈,王莎莎豎起大拇指頻頻稱贊。
一旁,公司的其他員工也拍手附和。
而盯著布幕上還在重播的影像,康睿滿意地笑,-會兒他關掉投影機。"今天帶去給廠商看,他們的反應也和你們一樣,而且還不在意我們慢了幾天。"
"他們很滿意?那麼……"瞬間安靜下來,等待後續。
康漕平靜地自桌上的公事包里拿出一只牛皮紙袋,跟著又從袋子里拿出一疊文件,"兩年合約。"他說。
"哇!沒想到芭樂客戶這麼阿沙力啊!多少多少?!"王莎莎一喊,其他人也開始鼓噪。
"十五支帶子,三億,如果合作狀況順利,再續簽。"再夸張的笑都無法表達康睿現在心里的激動,所以他臉上始終只有溫溫的笑容。
"哇——"倒是幾個員工听完後抱著拼命跳,因為這是自葳康成立幾年來,拿到的最大CASE了!再來有得忙的!
"喂,孕婦,你還沒吃飯吧?"看了下壁上指著八點多的鐘,康睿問。
"當然還沒有,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耶!"王莎莎模著肚皮,稍稍收斂了點!但興奮仍是無可言喻。
"去XX吧,今天晚上吃什麼都算我的。"
"哇!那可是有星級的高級大飯店耶,嗯……但是人家我老公在家等我。"朝旁人使著眼色。
"咳,我馬子也在等我。"
"對啊,我爸媽叔叔伯伯阿姨阿媽也在等我!"霎時,一堆人七嘴八舌,為的就是……
這群人真是……"全都算我的,回來報我的賬,剩下的這些我來整理就好。"指著視听器材。
"萬歲!"一群人歡天喜地奔出了門。
"那你呢?不跟我們一起去?不怕被坑慘啊?"王莎莎抓起皮包,也要出門,卻回頭一問。
"不怕,而且我還有事情要做。"康睿的目光落在辦公室某個陰暗的角落,他看著那條在沙發上躺了極久的人影。
"呵,算你有良心.好好犒賞她啊!沒有她,今天片子可能拍不成。"朝他眨眨眼,就也離去。
登時,夜晚的辦公室里就剩下兩個人,一個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東西,而另一個則呼吸規律地睡著她的大頭覺。
將器材都收好,康睿熄了多余的燈,只留下一盞足夠照明,而後他拉了把椅子,坐到沙發邊來。
優雅地交疊著長腿,他支著下巴靜靜看著那睡覺微微張著嘴的人,並垂下手指去撥弄那撮在她鼻前晃動的發絲。
她是真的累了,所以剛剛那麼熱鬧的狀況還吵不醒她。
碧然她實際拍攝廣告片只有三天,但由于不熟悉廣告拍攝的環境,所以那種辛苦可想而知。
再加上這幾天她姐姐那里似乎有什麼事,所以她就也變成工作家庭兩頭忙。
而他自己這幾天也忙,除了公事之外,私底下與她聚在一起的時間也少了。
雖然說這種一個人吃喝拉撒睡的情況和以前差不了多少,但對于他自己,卻有那麼一點怪怪的,那就好像起床之後,少了一道刷牙洗臉的手續,缺了不舒服。
她呀,給他的是以前的對象無法給他的自然感,一種無束縛的自由。
"梁以恩。"他叫她。
"唔。"眼皮眨了眨。
"失火了。"
"嘖!"嘴巴動了動。
"吃免費大餐!"
"啊!哪里?免費……免費大餐在哪里?"霍地驚醒,她坐了起來,四下張望,但一室的昏暗,卻讓她一時間搞不清楚是日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