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媽擔心是吧?好吧,我先不說。"
馬上撿回笑臉,"嗯,乖小孩,那我也不跟媽說你交了一個武功高強的男友。你知道嗎?那時候他才進來沒一下,就把人給過肩摔耶,呵呵!"
"吼!就跟你說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啦!"還笑得出來?明明就是強頗歡笑!
"刷!"這時,有人稍稍掀開了布幔,是康睿。
才提到,人就進來了,粱思鳳笑說︰"呵,是康先生,你……"
"老姐,你休息。我們不要打擾病人,出去聊。"
"喂——梁以恩!"在梁思鳳的抗議聲中,康睿已經被粱以恩推出了病房。
"怎麼了?看來病人好像精神很好,不用開刀了嗎?"康睿開玩笑地說。被梁以恩這麼推著,有點像小孩推學步機,很有趣。
他看著那低著頭、臉色有點不霽的人。
"她是第一次開刀,精神亢奮。"出了病房,放下推著康睿的手,梁以恩走在他前面,而後繞到了醫院後面的小庭園里。
"這樣嗎?"
雖然從事情一發生到現在,梁以恩看來都相當冷靜,但一個女孩于遇上這種事,難免會害怕。這點,從她略微顫抖的手就可以知道。
不過他能夠確定的是︰這個女孩除了反應靈敏之外,還夠鎮定堅強。
在庭園里找了個石椅,他坐丁下來。
"過來坐吧,這里比較涼。"他對著正拿手遮陽光的人說。
"喔。"應了聲,但當她回過頭來想找地方坐時,卻發現惟一能坐的,是康漕身邊的位子,一個小小的……只能擠得下她三分之二個臀部的位子。
"怎麼?位子太小啊?還是太大?"
"你才屁……"本想頂回去,但後來覺得她連他的車都坐了,那坐他旁邊又有什麼大不了?
好整以暇,她將自己的臀部塞進了那個位子里。
只是人都已經坐下來了,她卻一時找不到話題接。
要講今天發生的事嗎?那是私事,不好跟他說,不過他可能也知道了一些,因為那個醫師被警察帶走之前,還不停叫罵著、數落著她老姐的罪狀。
嗯,還是要聊公司的事?但是她才第一天上班,也沒啥好談。
要不然聊朋友和家庭!噴,那更奇怪,可是……又不能胡謅,那實在太沒誠意,好歹他也是個"恩人"啊。
哎唷,煩耶。
"你有什麼癮疾嗎?"忽然,他問。
"癮疾?沒有啊。"
"要不然怎麼很像憋得很辛苦的樣子?如果坐不住,要說。"
"我沒有痔瘡啦!"這麼會開玩笑!不過……說到瘟疾,"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有氣喘呢?"
"嗯,這個嘛……"
出入意料地,康睿居然吞吞吐吐了起來,那讓梁以恩愈看愈覺得奇怪。她記得她沒在他面前"發作"過啊!
"如果我說,某一天晚上,我在路邊救了一個人,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路邊?救了一個人?"不會吧?!"猛地站起來。
"我也覺得很巧,其實,我就住在你家附近,那天去租影碟,才會剛好踫上。"
一個女孩子,坐在小巷子的路邊,晚餐灑了一地,人還昏死了。看到她那個"慘烈''樣子,他還幫她做了人工呼吸呢。
不過後來她來應征時,他也覺得相當意外。呵!只能說更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她和他有緣吧。
"真的是你!那我被錄取?"
康睿這兩個字縮寫成英文是CC,沒錯!他是在她家附近的影碟店出現過,也沒錯!那天在她昏過去之前,是看見了個高大的影子,這些都沒錯!
那他不就一連幫了她兩次了?不,搞不好是三次!
"錄取?呵,關錄取什麼事?你有听過一個老板只因為應征者住在他家附近,就錄用她的嗎?還是你以為我是可憐你生病?"听了,康睿不禁要笑她反應過度,虧她這麼聰明。
梁以恩想了想,最後尷尬地笑開,並坐了回去。
"這些都不可能,哈……我還真神經質!"她大概是在家待業太久,所以太快被錄用,還以為在做夢。
"你不是神經質,只是被這次的事嚇壞了。"
"我?嚇壞?別開玩笑了。"狀作無事般,手舉起來揮了揮,但卻被康睿一把捉住,"啊!做什麼啊?"
他捉著她的手不放,並將她的手移到兩人的視線之間。
"你的手在抖,你知道嗎?"剛剛她推他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
"好像得了帕金森氏癥,哈哈。"自我解嘲。
"還有你臉上的傷。"掏著口袋,跟著拿出一片優碘棉片,"這個我剛剛跟護士小姐拿的。"
"喔,謝謝,我自己來。"見他在撕棉片的外包裝,不知怎地,她居然在緊張,只是伸手要拿過他手上的棉片,她卻一時手拙,把棉片撥掉了。"啊,對不起!"
"我來……"
叩!兩人同時彎腰下去撿,于是兩顆頭又這麼對撞。
"滋——"梁以恩按住額頭,痛得流眼淚,因為這一撞剛好撞在她額頭的傷上。
"我看看。"撿起棉片,他順勢扶起她的臉,然後檢查她的傷口。一會兒,他笑了,"我的頭比較硬,所以你比較吃虧。"
"原來你還練過鐵頭功,也不早點講!"痛死她了!
"沒有,只練過自由搏擊。"撕開棉片,開始為她擦藥。他撥撥她額頭上的劉海,跟著將棉片輕輕地壓上她腫脹的傷口。
只是,他不知道他溫柔的動作卻引來粱以恩的一陣哆嗦,她瞪大眼楮,對住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由于十分接近,她這才發現他的瞳孔顏色比一般人要淺,幾乎是灰褐色的,而那呈放射狀的虹膜,則有著一種吸取人靈魂的魔力;他的睫毛,也比女生要長、要卷,就連厚薄適中的嘴唇,都完美得讓人嫉妒,看著看著,更不禁令人有吻他的沖動……
"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有人像他這麼好看,卻有人像她一樣這麼平凡。不覺,她喃喃。
上完藥,康清輕輕吹著她的傷口,但听她開玩笑似的抱怨,他又不禁笑了。
"你是說長相嗎?也許長得好看比較佔優勢,但沒有好的心腸,那外表就跟坨屎一樣,沒用!"
"你……對人都這麼好嗎?"仿佛被下了咒似的,梁以恩的視線停駐在康涪的臉上,她的眼楮眨也沒眨,眸采則透著些許迷離與沉醉。
"沒有,看對象。"她大概沒發覺,現在她這個表情,會讓男人有反應。
比如現在,他就想吻她。
不覺,康睿的臉俯了下來,他的唇緩緩靠向粱以恩,眼看就要觸及她的唇……
"媽,那個兩個叔叔在做什麼啊?"
忽然,平空出現一道銀鈴……呃,是小孩子的說話聲,那讓"疑似"快接吻的兩人僵在原處。
"小孩子不要看!真是的,這里是公共場合耶!"孰料,跟在小孩子話聲後面出現的,是個媽媽的低罵聲。
媽媽罵完,就火速推著她那坐在小輪椅上吊著點滴的小孩離開。
而原本對望著的四只眼楮,從那母子身上離開後,又看向對方。
"對不起,我情不自禁。"康睿看著梁以恩,笑得雲淡風輕,雖然他心里有點惋惜。
"呃……沒關系,呵呵,呵呵呵!"可梁以恩看著康漕,卻是笑得極度不自在。
因為眼前讓她覺得非常尷尬的,除了康睿所謂的情不自禁之外,還有一樣,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