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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男?怨女 第20頁

作者︰安琦

她會吃他的醋嗎?如果會,他會很高興,這代表她在乎他。

如果美好的狀態能夠一直保持下去,他倆結婚,應該不會太久的。「喂!小尚,還在這里呀?」

被打開的安全門後,一顆頭探了出來,是坐在他隔壁綽號「168先生」的家伙。踩熄最近愈來愈失寵的煙,他看了下手表,剩兩分鐘上班。「時間還沒到。」

「沒人會催你,是里面有你的電話,女的打來的喔!」神經兮兮地狼嚎一聲,然後縮回他瀏海漿成麥當勞的頭。

回到座位上,尚美男帶疑地接起電話,電話的對頭自然不是郝俊女,因為如果有事她該會打他的行動。

「喂!是我,還沒上班吧?」意外地,是幾個月沒消息的「她」。

「還沒。」事實上,跑去下午茶的一幫人已經陸續回到座位,只差還在東模模西模模,沒進入情況。

「你的手機號碼應該很久前就換過了,而目前我只知道你房里和公司的電話,所以……」欲言又止。

「怎麼了?」這麼問,很容易給人疏遠的錯覺,要不是兩人已有默契。「我……今天晚上離開台灣。」

停頓了一下,語氣依然持平。「為什麼要離開,他……難道沒為你打算?」自從打架那一天的一通電話後,他和她也就沒再聯絡;沒消息等于好消息,他原本想,那男人該會死心,回去給她一個交代的。

「現在,只有我能為自己打算,不關他的事了。」一句不關他的事,藏了太多幾個月以來的辛酸,不想也罷,不提也罷。

而電話對頭的他,如果主動詢問,或許她會沖著那一份還有人關心著的感覺,而全盤說出,只是……他從來不會。

「你……幾個月了?」

「七個多月……你知道嗎?原本有一段時間,我真的很想放棄這孩子,但只要一想起他的父親,我又覺得不甘心。或許一開始是我自己太任性,明明知道他要的不是我,卻還是一個勁兒往他懷里鑽,但是……他卻從沒想過,那種冷落的感覺遠比要我上婦產科更殘忍。」

女聲從頭到尾皆顯平靜,仿佛正陳述著一項毫不關己的事實;而這在他听來,不知該算好,還是堪憂。

原來那男人給她的,竟比斷除關系更決絕!他是準備將她捏在手里,然後一步步荒蕪她的心嗎?

再怎樣耐旱的玫瑰,都不可能忍受如此的劣鏡呀!

「不過他的殘忍歸殘忍,肚子里的孩子一天一天大,他的命運就不再屬于我們大人的了。這一陣子,他在我肚子里頭不停地動,象伸懶腰,象和我玩游戲,一下子躲左邊,一下子躲右邊……呵!以後出來一定是個很好動的小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居然听到她罕見的開心笑聲。

「胎動?」’他問。

「嗯!我好想好想現在就將他生出來,抱在手中,捏他紅通通的臉頰。」她滿帶期盼的一番話,讓他剛才的陰霾一掃而空。

原來這孩子不是一個結束,而是一個開始,雖然不知道未來的情況將會怎麼改變。

「幾點的飛機?」

「明天早上九點多,從香港轉到舊金山。到了那里,我會在我姑媽家待產。」

「都安排好了?」

「嗯,不過……如果可以、今晚我……想再見你一面。」可想而知,這是她打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

「今天晚上?」

平常下班後,如果雙方沒有特別的事,他總是會到旅行社按下去接郝俊女,但是今天晚上踫巧不用。

因為明天一早她就要帶團到荷蘭,今晚是她將該準備的東西再finall一次的關鍵時間。這一團歐洲團是她在這家旅行社待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帶上的長程團,一定得讓她的客人高興出門,平安回家。讓自己在未來的九天里,保持最佳狀態,就是她團員開心旅游的基本保障。昨天晚餐下面條時,她還握著攪拌的筷子這樣對他演說。

「可以嗎?我很希望……你說好。」

和俊女約好今天各吃各的,應該不會有其它事。

「OK!哪里見?」

☆☆☆

同一時間旅行社。

「00西餐,新開的呀?」

手里拿著團員名單,郝俊女正對著上頭密密麻麻的資料做最後歸整。二十多人里頭就有三對新婚夫婦,呵!真令人羨慕。

「對呀!那里的套餐正在特價,吃過的都說不錯,等一下我陪你補貨完畢,可以去吃看看,怎麼樣?」一名團控OP手里正忙著和她自doublecheck,一如每次出團前和領隊所做的例行公事。

「真的好吃嗎?」Op大姐抬起頭,眯起眼楮看著她。如果說她的心思像個細目篩子,那麼跟前人的想法就像溜不過她孔眼的細菌。「東西好不好吃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和你一起吃飯的人不對,對不對呀?」

放下手上的名單,「大姐,你在糗我呀?」她調皮反問。

旅行社這一行流動律大,三、五個月員工就會來一次大換血,這個OP算是長老級,她還沒進來這大姐就已經在了。

所以,她曉得她的男朋友已經換了一個。

「我怎麼敢喔!瞧瞧我這一顆肚子這麼大,要跑也跑不快。」她常拿對尚美男的第一印象來開玩笑。「他人不壞啦!」

「我知道,如果人壞恐怕也追不到你。不過說真的,我看他對你好像還不錯,你們……有沒想要結婚了?到時候我包個大紅包。」她飄了她一個笑眼。「現在的男女想結婚,說快倒是很快,不過要慢也是很慢,常考慮東考慮西,等該考慮的都考慮了,不該考慮的也考慮完了,結果卻不結了。」

將一疊機票遞給郝俊女,要她逐一核對上面的名字。

看著機票上頭的紅色復印字,她不知不覺聯想到那個自古至今辦喜事都會出現的大紅喜字。

其實,她是有些想「婚」了。昨天晚上,她和他在家里吃完飯,她老媽就趁著洗碗的時候問她——

「這個男人看起來雖然沒另外一個斯文,可是應該會顧家。他……會不會打人?」

「媽!他脾氣很好啦!」

「是嗎?嗯……再看幾眼好像真的不會那麼凶,還有點像你爸年輕的時候咧!自以為很帥,又常耍酷。」

「爸會耍酷?」

「怎麼不會!別看他一臉惡霸的樣子……嗯……他會疼你嗎?」

「嗯……」

「我想應該會!不過都是偷偷地疼對不對?就跟你爸一樣,愛在心里口難開,呵!」

「媽你在臉紅哦?」

「哪有?對了,其實你爸剛剛也偷偷跟我講,他說這個看起來還不錯,跟他很像;而且你年紀也不小,如果想要結婚什麼的,我們不會有太多意見。」

「結婚?」

「對啦!你哥你弟是男生,慢一點沒關系,我和你爸也不是什麼很舊思想的人,如果你自己喜歡,我們不會反對……」

而那一夜的討論結果,就是一切看她自己了。

「大姐,結婚和沒結婚有什麼差別?」心血來潮,她問。

「差了一個字。」

「啊?」

「我沒開玩笑喔!結了婚,原本兩個個體就變成共同體,意思相等于同林鳥呀連理枝什麼的;說實在點,就是一起吃、一起睡、一起住、帳單一起付、孩子—起養、父母一起供,但是沒結婚呢……」

「怎樣?」

「那個沒就是不的意思,把剛剛說的全加上一個不,就差不了太遠了。想來也很矛盾,那一張結婚證書雖然限制了兩個人的自由,但是卻給了結了婚的人一個保障,尤其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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