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會受傷,只是讓她拿把干草踫踫馬的尾巴而已,根本不會有事?」
其實是他好奇心作祟,想看看馬被火燒著尾巴會怎樣,所以才叫他嚇著都不會叫的妹子代勞而已。
心虛地看看棚包的方向,確定他娘還在包里忙著之後,他加快腳下的速度。
到了一匹亮栗色的公馬身旁,他對著女孩說︰
「諼兒,哥哥既然這麼疼你,那麼如果有人……欺負哥哥,你是不是該幫哥哥打回去?」
女孩眼中滿是疑惑,他哥哥說的話,十句里頭八句她听不懂。
傻呆瓜!炎艾一臉挫敗。「哥哥是說,有人……哥哥……打打,哥哥痛痛,那麼諼兒是不是要幫哥哥打回去?」他意思性地指著別的方向。
「呃──」女孩發出一個單音,明顯不太明白,不過仍是朝她兄長指的方向望去。
「不……不是我,我沒打炎艾!」踫巧站在那方位的男孩忙著撇清。
「諼兒,打我的不是那怕他爹娘的家伙,是它們,是這群蠢馬!」早知他妹子這麼呆,他也就不用說了一大堆了。
說罷,炎艾立即拉起諼兒的手,將一把冒煙的草塞進她的掌中,跟著往哪匹公馬的尾巴遞去。
「嘶!」哪知馬兒敏感,一聞到逼近的煙燻味,馬上激動地站立起來。
「哇──」這下從沒被嚇哭過的諼兒也給驚得尖聲大叫。
「炎艾,快點過來,馬兒發瘋了,會將你們兩個踩死的!」一邊,幾個孩童嚇得嚎啕不止。
「怎麼會這樣?」原本只是想燒燒馬尾巴,哪里知道這群笨馬居然會亂了起來!
抱著小諼兒,炎艾雖躲著像雨般紛紛落下的馬蹄,但速度終究不夠快,眼看一只粗壯的馬腿就要朝他們踹下。
才從三里遠的小市集添購衣物食品回來的寒琰,剛接近棚包,就見著這令他驚心動魄的場面。
一群受到驚嚇的馬,正朝著他一雙寶貝兒女身上踩。
幸好他身手矯健,下了馬立刻飛身截走馬蹄下的人,否則慢一步看到的,就只可能是兩塊肉餅。
「爹──」離開了馬群,小諼兒仍抓著寒琰不放。
反觀炎艾,因為心虛,一落了地就逃離了他父親的懷抱。
這下寒琰有了底數。
「炎艾,是不是又是你惹的禍?」他肅起曬成麥色的俊臉。
「我……」不敢否認,更不敢承認,炎艾就一直倔在原地,怎也不敢動,直到救星到來。
「怎麼了?」聞聲,娘愛從棚包內慌張跑了出來,她的烏發束成發辮,露出晶瑩的粉頰。
見著愛妻,寒琰這回想笑卻已笑不出來。
「問問你的寶貝兒子做了什麼好事,要不是我早一步回來,他這家伙和諼兒早成了蹄下魂了。」
「炎艾不是故意的,炎艾只是好奇。」躲在娘愛身後,他一臉無辜。「而且……諼兒不也沒事嗎?」
就知道那孩子和他一樣會玩把戲,寒琰干脆低頭問整個事件唯一的受害者︰「諼兒,是不是哥哥不好,嚇著你?」
「我沒有!」炎艾怕他妹子出賣他,于是著急地喊叫。
「嗯?」寒琰凶他一眼,這小子才不過五歲,就這麼鬼怪,遠比他小時候更勝一籌。
「嗚……娘,爹他……」
「爹,玩玩!諼兒還要玩玩!」怎知剛剛還抓著寒琰不放的小諼兒,一放手就笑得跟個彌勒似的,她也朝娘愛身上黏。
寒琰擰起眉,這下他倒成了那個被出賣的人了!
「我就說,是諼兒想玩,我才陪她玩的!」
「胡說八道!」站起身,寒琰準備將罪魁禍首揪來教訓教訓,孰料人小表大的炎艾竟先發制人。
「爹,您別過來。」他將娘愛當成擋箭牌。「……你不是我們同一國的,所以你不能過來!」
這小子又來這招!寒琰苦笑。早知道當初他就不該為了博取娘愛的歡心,而幫他的兩個寶貝兒女取這麼些名字。
炎艾果真使出他的必殺絕技。
「爹你不是咱們這國的,因為娘叫娘愛,我叫炎艾,諼兒叫諼兒,我們都有個愛字,只有爹沒有,所以爹不能過來!」他偷笑,因為這招每回都奏效,讓他能順利霸著他的娘和妹子。
「這小子,才這麼點大就學會跟你爹搶姑娘。」寒琰不以為意。
可娘愛卻意外冷下臉。「炎艾,如果你下回再貪玩,傷了自己或傷了妹妹,娘可不再理你,快去面壁思過。」
「可是炎艾……」
「快去。」不再寵溺他,剛柔並濟的娘愛牽著諼兒走回了棚包,而寒琰監督著炎艾走向「刑場」後,便也隨後跟了進去。
他正準備告訴她,幾件從市集听來的消息。
其一,是狼族中斷五年後,又準備在近日進行招親,其二,是煞血暗門解散的消息。
他在想,或許再過個一陣子,他們不需回銀狼山,就也能夠見著許久不見的兄弟了。
而屆時,他或許還能跟他們分享分享,這幾年他和娘愛在這塊與世無爭之地,共組家庭的甜蜜過程……
-全書完-